他人。不过那人应当替你推拿了几下,吐出了一些水,让你不至于再度被呛住。”
所以,当年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姜清窈望着帐顶,心头一片茫然。
*
晨起后,姜清窈先去给皇后请了安。
用早膳时,皇后说起昨日皇帝听闻谢怀琤受伤,本欲派太医过去,却得知西凌王妃已经先一步前去探望,还送了不少伤药过去,不愿拂了王妃的面子,便没有再让大宣的太医前去看诊。
姜清窈听了这话,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想来如此,谢怀琤便可以顺利地避开太医的把脉,将受伤一事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了。
她想起昨日去看望谢怀琤时,临走时她曾对着他做了个口型,问他“该如何隐瞒”,那时的谢怀琤神色淡然,毫无惊慌之色,他是不是一早料到了西凌王妃念在与秋妃的故旧之情上,一定会有所表示,才那样淡然自若?
看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姜清窈想着,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以为受伤的人是谢怀琤,没有人会想到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替她遮掩。而亲身体验并且明白内情的,唯她与谢怀琤两人。那些发生在山洞里的隐秘触碰,那些千言万语交织出的话术,只有他们知晓。
她与他,共同默契地守护着同一个秘密。姜清窈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快,有一丝新奇的、从未有过的锐利感如一道闪电划过心尖。
另一边,谢瑶音十分好奇:“母后,王妃为何这般关心五皇兄?难道他们曾见过面吗?”
皇后失笑:“你五皇兄才多大,怎会见过王妃呢?”
谢瑶音愈发困惑:“那究竟是什么缘故?王妃唯独对五皇兄另眼相待?”
皇后却没有回答她,只轻轻叹了一声道:“都是些陈年往事。阿瑶,不要再问了。”
姜清窈垂眸,掩去眼底的悯色。所谓陈年往事,不过是皇帝用来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安静地喝完了一整碗粥,又陪皇后说了会话,估摸着到了该用药的时辰后,便起身告退了。
今日午膳时分,西凌王夫妇要设宴招待帝后和众人。因此谢瑶音和姜清窈走了一段路后,便各自回帐子去梳洗打扮了。
姜清窈往自己的帐子走去,不远处是一列列巡逻的兵士。她无意间向远处望了一眼,却看见太子谢怀衍正从帐子里走了出来,向着另一边注目许久,很快返身回去。不多时,一个低眉顺眼的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四处打量着,低着头遮盖住面容,迅速闪身进了帐子。
她步伐一顿,总觉得这两人的行为很是蹊跷。这黑衣人这般鬼鬼祟祟地来见太子,像是在密谋什么隐秘之事。
姜清窈按捺住思绪,快步回了帐子。
午时,西凌王夫妇准时设宴,准备了热闹非凡的歌舞和飘香的酒菜。
宴席设在一处极其宽敞而高大的帐子里。帐内布置华丽,充满西凌的风情韵味。
姜清窈在谢瑶音身畔落座,她的左手边照例是荣安郡主闻萱宜。今日那个常跟着她的嬷嬷不见踪影,闻萱宜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她们对面坐着的诸位皇子。太子谢怀衍今日似乎心事重重,面色沉郁,并未如往日那样挂着和煦的笑容。其他几人也依次落座,最末是六皇子。
六皇子刚到草原上时犯了水土不服之症,今日才勉强好转,能够出席宴会,只是神情依旧恹恹。姜清窈举起杯盏尝了口里头的牛乳茶,心中暗想,难怪这些时日甚少见到这个混世魔王。
而贵妃忙于照料他,也数日未曾陪侍在皇帝身畔。今日,她盛装华服,笑意盈盈地坐在了下首,又如往日一样娇声软语,惹得皇帝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众人先后上前向西凌王夫妇敬酒。
谢怀衍自然是头一个。他彬彬有礼地上前,举起酒盏,含笑说了些吉祥话。西凌王夫妇对待这位东宫储君客气温和,但也仅止于此。至于三皇子和六皇子,亦是如此。
唯独谢怀琤拖着受伤的身体缓慢上前时,西凌王妃眼中掠过不忍,忙吩咐他免礼。她饮下了酒,看向谢怀琤的目光慈爱而怜惜。
除了姜清窈,其他人在目睹这一幕时都疑惑不已,不知谢怀琤这个落魄皇子缘何能得到王妃的青睐。谢怀衍面上虽带着笑,眼底却一片凉薄,那想要寻根究底的目光寸步不离谢怀琤,想要洞察其中内情。
西凌王妃关怀了他几句后,却并未像对待旁人那样结束这敬酒的礼节,而是嘱咐他暂且停留片刻,同时扬声吩咐侍女捧出了一个锦盒,示意谢怀琤接下。
谢怀琤没料到王妃会突然赏赐,一时间有些愣怔。
皇帝唇边笑容一滞,慢慢从御座之上坐直了身子。座下众人亦是满面震惊,目光紧紧锁在谢怀琤身上。
王妃对旁人的反应恍若未觉,只微微笑着,语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