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
十分钟后两人终到了隔栏那边。
“叫人,这是三表舅。”沈自强眯着眼吸口烟。
三表舅一身着长袖白衬衫黑色西装裤,轻微裂皮的皮带,一件格子西装搭在肩上,像极了港式电影里那些很快就会被主角打趴的小弟——不管怎么看,都对不上父亲说的“生意做的很大”。
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多。
看着就热。
沈唤笛虚虚地擦了一把额汗。
两姊妹异口同声问好。
“都乖得嘞。”三表舅不抽烟,只笑眯眯的,他低头去解锁腰间车锁。
不远处的面包车“滴”了一声,他抬头露出笑脸,“咱们上车。”
破旧的面包车内空调有气无力地吹出一股陈旧机油味的凉风。经过太阳的熏晒,劣质的座椅皮革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混合着烟味闯入鼻息,沈唤笛本能地紧皱眉头,迟来的翻江倒海在胃里喧嚣。
姐姐见状低呵了一声:“能不能别抽烟了!”
沈自强乜一眼,视若罔闻,只将夹烟的手耷拉放在车窗外,默不作声地继续吸烟。
“哒——”
三表舅不动声色地摇下了主驾驶的车窗,闷热的清新空气涌进,抚平了沈唤笛的难受。她对着后视镜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时值午时一点已经进了市区。艳阳高照。
道路两旁的大树郁郁葱葱又蔫头耷脑,窗户呼呼地带过一阵风,吹响盛夏的燥热,蝉鸣间隙响起。
正是好睡觉的时间。
副驾驶上沈光祖的鼾声已从连续轰鸣演变成间断性平稳声,在偶尔的窗外车鸣声下已杳不可闻。
姐姐也已戴着耳机,后仰头张着嘴,睡得昏天暗地。
车内静谧能听见颠簸导致的座椅轻微移位的挤压摩擦声更像是一曲催眠曲。
“三表舅。”
少女清脆的嗓音似带来一丝凉意,后视镜内,三表舅略有迷蒙的双眼清亮起来。
“刚路过的大厦叫什么?”
“国金中心。”三表舅开了话匣,“前年北京奥运会前夕弄装修时,我和你爸天天去那回收废品,赚了挺多钱。”
谈及到熟悉的事物,三表舅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侃侃而谈,“那栋大楼就是林先生的,你要寄住的那家。”
“本来可以更早接你来,不至于让你后天开学,今天才到这么仓促。但林总最近忙着出差,也是看着日子临近才特意抽空回来了一趟。家里阿姨前几天也在休假,今天才回。”
“林总他家是个儿子,怕孤男寡女的不方便。”他开始打方向盘,面包车倾斜,又行驶了一段路,直至一个猛刹唤醒了熟睡的两人。
“先吃饭吧。”三表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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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一家苍蝇小馆里坐下,头顶的吊扇呼呼地转动着,已过了饭点,但厨房依旧热火朝天。
前台老板娘熟稔地打招呼,“老规矩?”
三表舅摆了摆手,点了一大桌菜。待菜一上,四人飞速解决完毕。
“这家菜很好吃,能比得上你做的水平。”
沈朝笛说完,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位大人在前台争执着买单。吵吵闹闹发出不小动静。
最后沈自强“不敌”三表舅。
收回了不屑的眼神,冷不丁道:“我买了今晚去鹏城的票,我就不送你了。”
沈唤笛愣住,姐姐初中毕业后只有这份工作做得长久,“明县这份不做了?”
“嗯。明县太小了。”
“那去了外面得收敛脾气。”
沈朝笛沉默着。
“清澈眼眸装满满天星辰,你思考时总睫羽忽闪,像一只蝴蝶。眉弯鼻挺,玉颊清瘦。不喜笑,可一笑时右脸颊上露出酒窝,让我宛若跌进温柔乡里。”——这是一封被她截获要给妹妹的文绉绉情书。
妹妹长得乖巧漂亮,性格是一团和气的雾。成绩也好,都说以后有大出息,村里没人不称赞的。
双生花的人生截然不同,总归各有走法。
沈朝笛没有反驳,理了理妹妹的额发,笑了笑:“藏好小灵通,以后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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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慢慢地变成独栋别墅群。
高档小区外来车进不去,三表舅将车停在外面。沈唤笛下了车,发现评测考那日怎么也找不到的南城一中就在自己的左手边,相隔两个街道。
烈日直射,汗水打湿了发黄的盗版小叮当t恤,她收回目光伸手抹汗,又扯平卷起的衣角,拖着行李箱抬脚跟上。
柏油马路宽敞,行李箱万向轮静了音。
“到了。”三表舅停住了脚步。
林瀚明早早地站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等候,见到来人热情招呼:“老三!”
“这是林先生,这是我表亲老沈和他女儿。”
“沈先生!哎哟,女儿好靓哦!”
“不抽烟!谢谢沈先生!”
大人开始寒暄,问候完的沈唤笛则换上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