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在脑海里重演,没完没了,越来越热,啪的一下她闭着眼睛掌拍了脸颊。
却在睁开眼后发现林郁野正站在楼道等她。
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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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8日,周三,l的常用词是:走吧。」
在上一页日记尾巴处,沈唤笛随手画了双nike标志的白球鞋。
画完又啪地盖上,指尖轻触着素净的磨砂质感封皮。自住进来后,她又开始重新写日记,大多数时候就写一句话。用以消磨学习带来的痛苦,给泡在苦涩里的自己找点甜头。
也能缓解延续一周的莫名其妙的打量。
她猜测盯上她的原因大概是“林郁野主动成为她同桌”之类的。
可这本是自由吧?
于是她装作没看见。
直一节语文课前,一个女生在饮水机前拦住了她。
女生肤白凝脂,孤傲尖锐。
昂着下巴,双手抱臂,玩味地打量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沈唤笛。”
“你和林郁野是什么关系?”女生锁眉,边低语边伸出手把玩她的马尾发。
“同学。”
沈唤笛能感受到女生下手没轻重,不疼,不像初二小太妹用力薅,疼得发不出声。
女生居高临下的,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继而贴近了自己:“只是同学?”
不是同学还能是什么?
这算哪门子问题?
女生眼神很凶,手上力度微加重了点,忽地让沈唤笛想起潘丽第一次给她梳马尾时,那种要扯下头皮的错觉。
被迫微仰头,沈唤笛表情僵硬,紧闭着嘴没再说话。
等不到下文,女生“哼”了一声,丢下嘲笑和不屑眼神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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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被孤立和欺凌是从周五的外教课开始。
外教老师mia按照首堂课的测评分数安排了学习小组,课堂作业常是情景表演。
同组的夏瑢自幼国外长大,负责组内口音纠正,从上课开始便各种挑刺,“你哪来的口音?我不想改了。”
沈唤笛攥紧衣角默不作声,她也不知为何即便跟读无数次的新概念英语,开口后莫名就夹杂乡音。
组长凌丛宇折了眉心开口劝:“没那么差,别借题发挥。”
夏瑢反而像是踩了电线的猫,登时把课本摔在桌上,闹出不小动静。
最后凌丛宇把人拉走,隔了一会儿,他回来无奈道:“沈同学,这节课你可以不出场吗?”
“好。”她妥协。
……
外教课后是体育课,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
跑了三圈,浑身是汗,临下课前,众人纷纷去卫生间洗脸。
沈唤笛也不例外。
忽略那些女生的窸窸窣窣。
洗完脸,排队上厕所,不停地被插队,最后只剩自己。
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放空了一会,看了眼腕表,想起和梁晓霜约好今天去学校附近夜游。急忙推门而出,却发现门纹丝未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有人吗?”她轻呼。
回应的只有空荡回声。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环视周遭,沈唤笛咬紧下唇,决定踩着水管爬出去。
刚踩上水管,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她立即再次询问:“有人吗?门好像被锁…”
话语未落,迎面而来的是浇下的一桶凉水。
水“哗”地一声砸地上,淋湿了她半边身子。
嬉笑和脚步声渐远。
她沉默地爬了出去,草草地用卫生纸擦拭干净,回头看抵住门的是拖把,她忍住眼泪将拖把摔进卫生桶里。
湿哒哒地走到了楼层拐角处,正巧遇见梁晓霜。
“晓霜。”她的笑容凝在脸上。
她视自己如空气,同室友孟云洁与她擦肩而过。看着她们下楼,而她飞快地抬头,对自己无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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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学楼出来前下了一会儿阵雨。
广玉兰花瓣在初秋阵雨的摧残下,簌簌掉落,洁白渐染成暗黄。路过的鞋子踩在上面只剩四分五裂的软烂。
同打湿的半边身子一样,无人在意。
沈唤笛看了一会儿,抬脚转去了位于校园西北角的废弃小礼堂。
小礼堂本来是锁着的,大概年久失修,侧门门板上被虫蚁侵蚀了略宽的一条缝,刚够她的手腕穿进去。
轻车熟路地开了门又落上锁。迈过厚重的灰尘,悄步上了小礼堂的天台。
站在天台上,能够将南中校本部尽收眼底。
——这是她无意发现的好地方。
她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不管是家庭环境还是初中那些事。
姐姐总笑她没脾气好拿捏,她也不反驳,因为她会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总以为共患难的梁晓霜也这样想。
可今天那双充斥歉意的眼神太过刺心。
还未流完的眼泪奔涌而来。
又不愿自己太脆弱。
继而张开嘴,故意让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