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所以想告诉我,今晚这事你是被逼无奈?”她笑得有些冷。
“不,我只是再次提醒你一下。毕竟我总觉得林郁野看向你的眼神算不得清白。所以作为陈雅唯的哥哥,我总得做些什么。”陈翩耸了耸肩,面上表情轻松。
“哦,今晚是试探。”沈唤笛的嘴角成了一条有棱有角的直线,“不知你的结果如何?”
“你猜?”陈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蓝色校服的背影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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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的第三天清晨,沈唤笛早早下了楼去了厨房,听从前晚王妈的吩咐,将冰箱冷冻室的冻肉拿出来放在生肉池中解冻。而后做了两份早餐端上楼,敲了敲林郁野的门。
吱——
门开了,少年正巧擦拭着黑发,眉睫上还挂着水珠:“很准时啊,沈唤笛。”
“你也起得很准时。”沈唤笛笑了笑,林郁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哄。
两人在书房吃着早餐,默契无言,彼此手里都拿着一本书。
——自从圣诞节后,林郁野坦白不爱吃王阿妈做的饭菜。于是,沈唤笛主动承担起林郁野居家的每餐中的一道菜——不再是因为他帮自己辅导英语的谢礼。
“马上进入考试周,你最近口语学得怎么样?期末的口语测试会赋分。”他咬了一口三明治,“我听mia说你能独自拿到perfect。”
“但拿到excellent才算拿到了满分。”
“嗯,长短句不太行,有时候在脑海里转换不过来。”沈唤笛也暂松了心扉,偶尔也不会把林郁野当触不可及的暗恋对象,不可亵渎的神明,“有时候我在想,英语是不是也算一种倒装句?比如……中午吃牛排,我能吗?这样的倒装句。”
“也可以这么说。”林郁野开始擦干净了手,开始喝牛奶,顺手拿起没看完的《人类群星闪耀时》。
沈唤笛吃得比较快,牛奶已经喝完了。
她每夜复习到很晚,常饿,会吃点零食垫一口,终究刻在骨子里饥饿感比升起的太阳跑得快。
假期的九点之前,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阅读时间,一起在书房里看书,其余时间,各自为学业努力。
“沈唤笛,帮我扯一张纸。”林郁野冷不丁地“发号施令”。
沈唤笛从全英版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抬起头,语言转换不及时,最后乖乖从桌面上两人皆触手可及的纸巾盒里抽纸递过去。
“谢谢。”
林郁野的笑容也会沈唤笛突然恍惚,他们好像在谈恋爱似的。
咚——
古朴的老式上弦挂钟发出八声声响,宣告了清晨的结束,屋外的冬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砸在窗户上,斑驳了风景。
“这台挂钟是我外公的遗物。”林郁野放下了书籍,起身走至窗台前,开始说故事,“景泰蓝镀金,清朝传下来的,算得上是老古董,当年花重金从某个商人手里收回来的。”
普通的黑色居家服在林郁野身上穿得宛若在李澄家剧院看到的那些人穿着的燕尾服。
他声线幽缓,很像一台咿呀呀旋转的唱片机。
“当时这台挂钟坏得很彻底,后来托了好多人才修好,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个老古董。”
“他说因为我外婆生前很喜欢收集钟表。”
“外公说他当年穷得只剩一枚祖上传下来的怀表,当做新婚礼物送给外婆。”
“外婆珍藏了二十多年,后来两人回城,外婆便开始收集钟表,并成了终生爱好。”
“你说,现在还会有人因为某件事,某个人而喜欢上某样东西吗?”他问。
沈唤笛看着表情落寞的少年,一时间没接话。
屋外的湿润的冷空气不知从何处逃逸进来,与暖空气纠缠,屋内开始变得水汽答答,她吸了吸鼻子,消磨了干燥。
垂眼抚上书封,凸起的字体正是摩斯密码,破解着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会的,而且不限于具体的物。”她答道。
正如我因为你,喜欢上了茨威格的文字。
“我想也是,比如蛋糕?”他轻声笑着,眼神依旧没有看向自己。
沈唤笛却如遭雷击,内心的某处似有一条裂缝,让那炙热的夏闯了进来。
“我先回房间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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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沈唤笛没吃多少,她不敢去看林郁野,在林郁野在楼梯道堵着自己的时候也不敢回应。
再次落荒而逃。
像一个叛逃的士兵见到要抓着她上军事法庭的将军。
到了晚餐时间,沈唤笛探头出了房门,发现林郁野并不在,松了口气。
脑海里想过太多事情,与林郁野过往的点点滴滴,藏在心中的酸涩渐渐浮上,一场又一场的雨淋湿了她的心房。
她连伞都不敢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