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时规定要去稻田里劳作,水蛭蜈蚣虫蚁,也很常见。”
今年南城因雨水过多犯了虫灾,学校特意安装了一层纱帘。
若非没有纱帘遮挡,那密密麻麻地盘旋在教室顶灯上,令人头皮发麻。
难怪虫子飞扑进来时,班里唯一没有尖叫的女生只有她。
“至于为什么把我领回去,听我姐说,潘丽是为了多分一份田地。”她自嘲轻叹,“我不想让他们如愿,可我实在是想有个家。”
“后来我有了弟弟,他们如了愿,那天他们喝了很多酒,我才知晓我真的是亲生的。”
“不是没人要的野种。”
“但也没区别。”
“这么多年,我和没人要的野种没区别。”
她的语气全程很平静,寥寥数句把她藏起来的秘密说出了口,可正因为她太平静了。
腾升的酸涩充斥着心口,堵得林郁野说不出话来。
“谩骂挨打伤痕,穷困自卑胆怯组成了沈唤笛。”
“甚至有可能给你带来麻烦。”
“未来这些烙印在她身上的丑陋印记也很难消退。”
沈唤笛垂下了长睫,轻声发问:“这样的我,你还喜欢我吗?”
温热模糊了视线,林郁野不再多言,牵起她的手往怀中一揉。仿若耳边又响起了那天淅淅沥沥的春雨,湿答答地淋湿了相拥的两人一身。
林郁野喃喃道:“在喜欢上你之前,我早已知晓你有所隐藏。”
“我喜欢的你,永远都是完整又残缺不堪的你。”
“你说有麻烦,那我们一起面对就好了。”
他亲了亲她的发丝。
温柔的,不带一丝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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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村一行也不全是“自揭伤疤”,沈唤笛记下了一小本的感想,她本意仍旧是为了联合国模拟决赛做准备。
“是不是下周一高考?”
沈唤笛正整理手上的资料,高二下学期的学习任务增加了不止一倍,空闲时间和林郁野的约会时间彻底被压缩。
以往林郁野总会缠着撒娇让她多陪他。
现在四人课后一起学习都能被他当做是约会。
“你的未来更重要。”他总是这样说。
林郁野在人前维持面如寒霜,于是对沈唤笛的随口问询,他常忍着不会第一个开口。
“对啊。”凌丛宇刚做完一张生物试卷,递了过去,意思是让她检查,对方迟迟未应答,他又埋头继续写下一张。
骤然的沉默让林郁野写试卷的手一顿。
他抬眸去看。
此时,沈唤笛正站在窗台下。
纯白纱帘顺着夏风飞舞,遮住她半个身子。
她的面容隐匿其中,看不清表情,却品出一丝失神黯淡来。
“好快啊。”她喃喃自语。
纱帘落在她发顶,晕染出一片柔光,林郁野的眼神暗了暗。
很像头纱,他沉默着想。
……
与高考一同结束的还有潘丽的短信。
担忧了许久,最后她将不用再回复的小灵通放进柜子里,里面还有陈翩送的汽水和棉花糖。沈唤笛趁着端午节假期结束前,办了一张新手机卡。
“你的尾号1221。”林郁野也办了一张,噙着笑心情很好,“我的尾号0622。”
在商场里他肆无忌惮地抱着沈唤笛转了个圈圈,肆意张扬的少年少女,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快回家吧。”沈唤笛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窘色。
“好。”
走了两步。
沈唤笛连忙叫停,小声埋怨:“欸,你倒是把我放下来啊!”
林郁野昂首撒娇:“我就是太高兴了。”顺带蹭了蹭她垂落的青丝。
“那你也把我放下来。”沈唤笛板着脸佯装生气。
拉拉扯扯一会儿。
最后林郁野妥协,放她下来时,脸颊触碰到了一阵柔软。
她主动亲了他。他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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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模拟决赛不在南中,在育英中学。
坐大巴车去的路上,江雪映和她咬耳朵:“林郁野怎么回事?怎么时不时噙笑,你知道吗!配上没什么表情的脸,瘆得慌。”
“他怎么了?还是你怎么他了?”
沈唤笛不好意思说实情,含糊道:“可能决赛延期到今天,所以没那么紧张了吧。”
闻言,江雪映闭着眼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我没见他对考试紧张过。而且!延期8天,占用的可是我们的暑假!27号可是要高三补课!”
“就算放暑假,你也一样要补课,你期末数学才124分。”沈唤笛利落地堵上了她的嘴。
……
依托沈唤笛的准备,决赛小组内所有人发挥得格外好。
特别是谈及福利院应该增加心理疏导内容时,她太过真情实意,几近哽咽。
大家太功利,反而忘记了比赛的意义。
可最青春的大家才是这些“论点”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