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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用冷水浸湿过后,沈唤笛终于平稳了心跳。
唯一副作用是冷过了头,上下牙齿轻微打颤。
宛城的五月不像南城,热源来得慢,初夏来得慢。
窗外暴雨难歇,雨意裹挟冷风,老破小难以抵挡的墙缝里通通闯进来。
沈唤笛拘谨地坐在餐桌前,双腿紧并,垂着眼盯着面前热呼呼的海鲜粥和精美餐盘上的花纹。
“不喝吗?”
“呃。”
沈唤笛抬起头对视,对面的人仅轻撩眼皮,薄薄的镜片下,幽暗的眼睛静静凝视她,眼角向下竟在泛着一丝委屈且委屈意味浓郁。
沈唤笛移目,正在组织语言,她很难说明现在涌上的一股又一股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她和林郁野曾在一张餐桌上吃过很多顿饭,甚至两人的命运纠缠到无止无休过。
可她过往的记忆里没有林郁野这个人。
明明和他的正式初见只是那天他作为新任董事来视察基层的那次。
——这些话说出来,很像一种不入流的攀附手段,也很像是癔症。
沈唤笛深呼吸一次,决定泄漏一点自己这种“痴想”感受,却再次在他帅气的面庞中失了语。
他撇下了幽深的双眸,而嘴角居然噙着浅浅的笑意。
五官被水雾浸润过,湿雾雾的,柔和了平日的冷冽。未退的热源衬托得皮肤越发白皙,又使得半干的分成一缕缕的额前黑发更加乌黑。
黑白分明,柔和之下潜伏着压迫感。
一两滴小水珠缠着脖颈,水汽萦绕,潮气延伸到突出的喉结和精致的锁骨。
对方似有所感,林郁野伸出长臂,将放在餐桌另一端的一小蛊辣酱放置在她的面前,“如果想吃辣,自己加。”说罢,收回了手,饶有耐心地边喝着粥边等她的回答。
这身居家服,他不像穿衬衫那样将纽扣扣到顶格第一个,反而大敞开领口,露出白皙的胸口,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大幅度的动作能隐约可见胸肌底线。
但点到为止,第三颗纽扣被扣紧,胸腔起伏全都隐匿在居家服下,斯文如诱饵,沈唤笛的视线紧紧咬钩。
鼻息之间被送来淡淡的凌冽的柑橘薄荷香。
沈唤笛噎了口气,眼睫乱晃,随机飘落。
瓷勺被他青筋有力的手紧握着,骨感嶙峋,十指指甲修剪干净,甲线末端透出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沈唤笛咽下了口水,燥热驱除了冷水带来的冷意,霎时间在全身上下点了火,痒密密麻麻袭来。
是不是正值晚春?
所以成年人的心动来得这么直白?
“谢谢林董。”她隐下所有言语,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喝粥,恐怕泄露一丝情绪的波澜。
“不用谢。”
林郁野噙着笑,好以整暇地盯着对面桌的女孩渐渐熟透的耳尖,渐渐通红的脸颊,垂下颤动的长睫,伸出小巧玲珑的手掌抓着瓷勺小口小口喝粥。
清晨睡醒前翘起的头发已被她用水压下,隐约可见那发丝泛着雾光。随手绾起的丸子头,耳后碎发扑簌簌地垂落,随动作荡在脸颊处。
他知晓她的丝发有多柔和,也知晓她的脸颊有多软。也知晓屋外暴雨淅沥,而此刻满室温馨的珍贵。
那种独属少女的暄软触感似从指尖再次传来,酥酥麻麻,从心脏蔓延到全身各处。
清晨睁眼后,她安静地睡在自己面前,让他完全松懈了对晨起的恐惧——上任之前,集团/派系分明各心怀鬼胎,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曾在他床上塞过人。
她的鼻息打在他的脸颊上,隶属她的温馨一寸一寸解冻着他平静无言的心跳,有一股爆裂的、在疯狂边缘游走的情绪猛烈地冲击他的全身。
他很清楚爱人的一切对他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
于是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按捺沸腾的心思,立即翻身起来后,他在她的唇上留下了一个她不知情的印记。
而那道印记正同她的樱桃红唇、她的可爱舌尖一同品尝他亲手做的海鲜粥。
喉结上下滚动,林郁野捏紧了瓷勺。
他想占有她,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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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您款待。”少女骤然出声,让林郁野霎时间隐下眼中的猩红欲望,恢复成表面上不显山显水的淡漠表情。
但他很清楚,他是罪人,罪人没有资格舔舐神明的脚趾,他需要赎罪。
“嗯。”林郁野喑哑出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设计三部的行程,公事公办的语气:“下周一你们要第一次进场了?”
进场是行业用语。
和甲方敲定初步的设计方案后需要设计师再入场地确定家具、装饰品、材料颜色等,确保美观且整体风格一致。
沈唤笛心中一惊,像是被老师抽问一样,立即坐直了身子,“嗯,我只负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