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储君培养的皇孙,也死在那场剧变里,可怜啊!”他啧叹道。
之后收了神色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双手作揖恭敬说道:“可见咱们当今圣上果真是真龙之命,咱们百姓天选的救世主啊,他眼看旧主蒙难率众打破了那边疆蛮夷的诡计,将贼人尽数绞杀,之后平定乱局,在百官将士的推崇下才建立了咱们如今的轩国,也才有了你我如今安稳的日子啊。”
下面鼓掌叫好的声音热烈非常,而听到这一个穿着玄底红纹短打,长发高束的女子细眉倒竖,捏着茶盏的指尖都泛了白,她一摔茶杯 ,眼看就要起身怒斥。
后面一位穿紫烟罗绮云裙,容貌妍丽的女子按住了她,笑着对旁边看过来的人说:“我妹子手滑了,对不住啊,你们继续。”
被拦下的女子仍怀怒气,怨声道:“干嘛拦我?”
紫衣女子兀自坐下倒了杯茶,随口问道:“我不拦你你想怎样?”
“自然是好好教训那个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老匹夫,然后……”
“然后怎么样?”
“岚姐,是我冒失了。”她的嘴张张合合了半天,最后彻底熄下火来。
但她心绪难平,说:“幼主尚且年幼,现在人在景国还没有消息,你一直劝我们不要急着复仇,可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上边那个只知猜忌贤良的人,却被这些人夸的天好地好,殊不知真正保护他们的人就是死在他的手里,他……”
“住口!”紫衣女子轻声喝断她的话,“新主年幼不假,但你我既然是组织中人,就只需听令办事,绝不可擅自行事。”
那本来还有些气愤的女子听了这话连忙说道:“那是自然,我们自然都听主子的,刚刚是我糊涂了,一时说错了话,以后不会了。”
紫衣女子缓了神色,说道:“他们俩都是那样刚烈的性子,生出的女儿怎么会是平庸之辈。她会想明白的,而我们要等的,是她的命令,除此之外不要再有不该有的念头。”
“那岚姐,看你的样子,是要一直留在轩国么?”
“不错,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来的,”紫衣女子抿了一口茶,说道:“不过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在这帮她守着,等将来合适的时候,好助她一臂之力。如此,方不辜负故人所托。”
第5章 济世 “我这人一向自信,无论是认定的……
景国皇宫内,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景帝坐在御案前批阅着奏折,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停笔转了转手腕,只觉得力不从心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如今明里暗里都有关于易储的争议,江、容两家一直立场不明,只是江家最近似乎有些偏向大皇子。此次平溪出了岔子,江一蔺推说江翊旧伤复发难担大任,不料皇帝竟派了五皇子和容玢前去,这位皇子平素并无甚出奇,低调的很。
众臣正在观测上面对太子和大皇子的态度,却被皇上这道旨意弄得有些摸不清局势,虽明面上都对此事三缄其口,内里却各怀各的心思。
景帝看着面前堆放的折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索性搁了笔,用手揉着酸胀的太阳穴。
旁边的内侍连忙上前问道:“皇上,今日是要去宋娘娘那还是……”
“去未央宫。”略显疲惫的声音打断道。
未央宫内,
皇后身穿绯色云纹宫装,妆容素雅却掩不住通身的雍容气质。
她乌发随意挽在后面,少了拒人千里的尊贵之气,多了几分让人自在的随意。
这位戚皇后正是当朝太子的生母,性子是出了名的随和娴雅、谦慎持恭。
“那日来的那个姑娘,”屏风后面响起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后面的女子趴在榻上无所事事的晃着笔杆,那笔上的墨汁早已干透。
“母后想留她说话直接说明便是,为何还要用我的名头?”
这少女正是景帝唯一的女儿,太子的亲妹妹——嘉乐公主萧暄妍。
当时她明明就在屏风后面,母后却说她不在,刚刚握笔时她又想到此事,下意识出口问道。
“宫里的事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平时也该多留些心思,到不是要你学那些勾心斗角的龃龉事,至少不要被人蒙骗了去。”皇后轻叹着摇了摇头,“你啊,和你哥哥的性子真是两个极端……”
萧暄妍没接她母妃的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母后今日怎么突然想起给父皇做汤食啊?”
在她印象里,母后似乎并不跟其他妃子一样对父皇殷勤备至,也不喜欢做些邀宠之事。
她问完之后久久没有回答,屋里静的出奇。萧暄妍心中没得升起一丝怪异,诺大的屋子空旷寂寥,尊贵精致的珠帘玉器在这沉默中没有一丝人气。
“母后?”
鎏金缠枝香炉里,袅袅吐出一缕薄细的香烟,没见成形,又消散在半空。
“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的。”
皇后的话语跟着那缕细烟消散,
声音像是叹息,又似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