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文如和闻清出去,那绿衫公子才将早已清点完,被他刚才假装翻检又弄乱的药材重新收好。
许是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他轻笑一声,只是觉得刚才那姑娘有意思的很。
“刚刚险些说漏嘴,”掌柜的看向他,有些唏嘘的说道,“这店总归是先生拿钱开起来的,我不过是帮忙看着店罢了,可先生却执意不愿当这东家,平白让我心里不安。”
那公子轻笑道:“我没有这份心力,刚开始想开这店不过是为我自己做事方便罢了,真要我在这窄屋里一直待着,不用给别人治病,就得先把自己憋死了。”
他说完看着掌柜一脸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又不经意地问道,“刚刚那位姑娘抓的什么药?”
“你是说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姑娘?”
“是旁边那个,从进来起就没说话的。”
掌柜的面露疑惑:“先生记错了吧,那不是个清秀公子么?”
长衫公子闻言一笑,“是,就当是公子吧。”
“说来奇怪,她也不说什么症状,拿的药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方子,”掌柜的边说边将刚刚的药方递过去,“喏,就是这个。”
“马钱子……”长衫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越发觉得这个姑娘不同寻常,买的这些药材都十分讲究,像马钱子这东西,用好了是药材,若用不好,也可要人命啊。
看完后他向掌柜的告了别,出门后打眼扫了一圈,却早不见了那对主仆的身影,他眼眸微转思索片刻,随后便转身离开。
——
济世堂旁边一个头戴草帽的老伯正卖着蜜糕,江文如走上前去笑问道:“老伯,蜜糕怎么卖啊?”
那人摊开掌心在她面前轻晃了晃,笑着说道:“五文钱一份。”
她伸手将包着的铜钱放到装蜜糕的箱笼后,笑道:“我要这个分量的,还望给我装仔细点,我这还要逛些时候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边江文如办好了事,便按约定往醉仙楼方向走去。
夜色逐渐深沉,随着天上的光影消散,人间的灯光渐次亮起。
集市上各家的铺子都挂上了灯笼,吆喝声和此起彼伏的交谈声穿梭在繁盛的街景里。
江文如走在路上忽闻到一股浓郁的焦香,这香气混合着油和面粉的味道,扭头一看,正是刚出锅的酥饺和麻球,上面闪着金黄的油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今日真是热闹。”闻清听着叫卖的声音不禁说道。
“前些日子雨一直下个不停,今日难得好了天,又临近中秋,难免出来的人就多。”
闻清点着头,却见江文如脚步一顿,嘴里“欸”了一声,然后像见了鬼一般拉着 她就往旁边走。
她们混在一旁买瓷器古玩一类的客人堆里,背对着街道假装挑拣着。
闻清忙问:“出什么事了主子?”
“哥哥在后面。”江文如颇有些无奈的说着。
她说呢,今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果然,今日这般样子出门就碰到了她哥。
她刚刚鬼使神差的往后一瞄,就看到一个有些行色匆匆的人,尽管面容有几分焦急,但身形仍挺拔端正。
也不怪江文如一眼就看到他,那样端正挺立的身姿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而这行色匆匆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哥哥——江翊。
如果说江文如对丞相和丞相夫人是谨慎疏离,那她对这个哥哥是又敬又畏。
他性子端肃持重,平素不苟言笑,但你要说他做事一板一眼吧,他还真不是恪守陈规的人,要不也不会拒绝江一蔺给他安排的官职,偏要去从军。
宁可在黄沙堆里搏杀,也不想依父亲的打点,做个清闲高官富贵公子。
作为江相独子,只凭借家世便可平步青云,但他硬是要与父亲划清界限,公是公,私是私,将江一蔺气得够呛又拿他无可奈何。
江翊刚一扫眼,好像看到一个人眉眼有些眼熟,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却并没发现什么,他心中记挂着事,没再多想便直往江府去了。
江文如看他刚才往这边看,心脏突突直跳,飞快的瞄了一眼,见江翊并未停留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边江翊回府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直直向江一蔺所在的书房走去。
他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进去,一边喊着:“父亲!”
江一蔺听到敲门声就站了起来,看到江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由心中恼火,“你这是干什么?刚进家门就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江翊向他草草行了礼,便问道:“文如的事是什么情况?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江一蔺扭头冷哼一声,说道:“我要不告诉你这件事,只怕你还不知道回来,忘了你是江府的嫡子,是我江一蔺的儿子。”
“我自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不敢忘了这份体面背后为臣者的本分,更不敢忘了,自己忠的究竟是什么。朝堂之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