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时渊沉默的看向他,脑中飞速地思索着,接着又听容玢说:“毕竟阁下也认出了我的身份,却不急着点破,玢心中思忖良久,以为阁下也是想要找个机会,想诚心相谈。”
“玢公子啊……”时渊扯唇一笑,一副十分欣喜的样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现在的状况倒比我想的还要有趣几分,这次出行果然收获颇丰,不虚此行啊。”
这便算是间接承认了容玢的猜测,两人卸下了身份伪装,或者说不得不卸下伪装。
容玢道:“南平王好兴致,看来轩国境内已经满足不了殿下的志向了,竟有闲心来景国闲逛。”
时渊伸直腿向后一仰,微偏着头坦然笑道:“玢公子也名不虚传,那句‘一笔谋尽天下事,一剑可抵百万师’在轩国也是人人可诵啊,只是我并未见过你,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他知道容玢的身份是因为景国下面不稳,他在景国的人也得到了些消息。这几天他也一直在观察对面这人,越发确定了他就是出现在那密信中的人。
可容玢又是如何知道他身份的,难道也派人暗中探查,还是轩国也有了不知底细的人?时渊猜测着,看向对面的眼光满是探究。
容玢扫了一眼他腰间的琥珀螭龙纹佩,那琥珀纯净无暇,在光下发出莹蓝的光。而后收回目光平静自如道:“猜的。”
时渊顺着目光看到腰佩,这蓝珀乃是域外供奉之物,珍贵至极,正值他打完胜仗得胜归来,又快到他生辰,父皇便赐予了他。
算到如今也过去好些年了,只怕轩国朝臣都不会记得这么细致清楚,而面前这人之一眼就认出了这物件,对这件事的了解可见一斑。
他眸光微沉,抬眼端详着面前从容不迫,神态自如的人,眼底满是试探。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满是笑意,“不想玢公子如此神通,竟连我轩国家事都了解得如此清楚,这般的细致洞察还是真让人心惊啊。”
容玢对他的打量恍若未闻,看着窗外盛极又衰,随风飘落的悬铃木叶朗声笑道:
“彼此彼此,景国的草木盛衰不也牵动着南平王的心么?这将要衰败的残花枯叶只怕栽种者还不甚清楚,南平王却能先知先觉,实在令人佩服。”
“没办法啊,我是爱花之人,早就听闻这里江水秀润,到了落叶之际更是让人如临仙境,一直想来亲眼见识一番。若此番来的是时候,说不定还能在这里看上一场壮廖凄美的……”
他说到这里脱了长腔,嘴角一勾看了眼身旁的剑,继续道:“绝景。”
容玢抬指拭过茶盏杯沿,笑道:“如此,玢拭目以待。”
言罢二人皆未再出声,天渐阴沉,几滴雨滴从天坠落砸到悬铃木叶上,其中几片不堪其负掉落下来落入泥中,黏在了泥水之间不过片刻便看不出原来样子,只是那抹极艳的红仍不失其色,在这残象里真有种凄丽之美。
转眼到了原定离开的日子,他们一行人提早做了准备,都整顿好准备离开。
天色阴沉,空气中混杂着泥土气息。
江文如提裙上了车,她探身进去的时候感觉有人似乎在往这边看,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客栈半闭的窗。
他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江文如扫视四周一眼便进去了,闻清跟着在后面放下了帘子,与外面隔绝开来。
“主子,我们要跟着他们么?”
时渊透过木窗间隙看着前面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摩挲着手中的茶盏,刚才的玩世不恭,随性散漫荡然无存。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还不急,早晚会再见的,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主子说哪里?”
他的侧容凌厉,眸中是化不开的黑墨,他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中的纸条放入早已凉透的茶里,那纸融在里面,上面的字迹混成一团墨,在茶水里蔓延。
半晌后方缓缓吐出一个地名,
“丹溪。”
*
萧司临一身常服打扮,信步迈进了醉仙楼,里面早安排了人提前候着,见到来人不敢多言,毕恭毕敬的带他上了楼。
因为路程不短,前面领路的姑娘平素遇到其他客人,还会适时的说点什么,可今日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眼观鼻观心的低着头走路。
倒不是她知道萧司临的身份,而是后边的人从进来脸上就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让人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哪个不留心得罪了人。
明明生得一副好面容,却让人不敢直视,和他一同走着,整个人陷入极强的压迫感之中,真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就到了,贵人请进。”
终于到了地方,侍女替他开门见他进去,在关门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如蒙大赦。
里面三四个人见到来人连忙起身,弯腰拱手行礼,萧司临随意的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