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寒看后笑笑,觉得对方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也真是胆子大的出奇。
随行那个姑娘么,那个叫袁念的姑娘他只跟她提过一嘴,她竟生出这般念头,当时他轻点着桌面,思索着她这一提议可行与否。
同行几日他自然知道那女子身份定不简单,开始时他一直佯装不知,是并不想趟这趟混水。
她抓不抓那个女子倒无所谓,她想让他帮忙,他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就是,万一那姑娘真是个人物,最后闹大了左右担责纠缠的是京城那两位。
所以他将他知道的那姑娘现在可能出现的地方告诉了那人,至于能否成功,就不关他的事了。
只是他一向心思谨密,发现尚未回来的这批人里,除了据说身体抱恙的容玢之外,恰巧就有那位姑娘。
这才引起他的好奇,让他不由开始思索那姑娘究竟是何人?能让容玢那个各方极力拉拢都毫不动摇、漠然冷淡,仿佛置身世外事不关己,实则心思深沉至极的人,愿意帮她隐瞒身份一路同行,竟不惜冒着引人注意的风险,都一刻不愿和她分开?——或者说,不敢和她分开?
他将前后事情一联系,顿时反应过来恐怕这事并不简单,那姑娘说不定本就是容玢的人,或者是……他眼皮一跳,想着京城高门之中这般年纪的女眷,最后排除过后,也就剩下几个,而能跟容玢扯上关系的,有能力与他扯上关系的,他实在想不出能是谁。
萧司寒细细回想着、猜测着,不放过任何可能有的联系和线索,突然,他抿着唇眉头紧皱,脑中却一下清明起来,难道是那位……
一个名字慢慢出现在他脑海。
但那姑娘甚少露面,他也只记得她的名字罢了。
“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将东西重新放好,若无其事的推开了门,却在见到进来的人时面露疑惑,“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长相颇佳的女子笑意盎然道:“公子莫急,我是鸣乐坊的清月,想请公子过去看出戏,不知公子现在有没有功夫?”
“看戏?”
自称清月的姑娘在对面打量的目光下,镇定自若地笑着点头。
*
一个长着天生笑面的人赶在戌时前,神色匆匆的走进寺庙,一路打听着江文如的所在,终于见到她后缓了口气道,
“……姑娘,公子派我前来同姑娘说一声,他今晚就先不回来了,若是明日他还未回来,便让姑娘先行到寺院往西的一家包子铺,那里有人接应,他随后就到。”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蒋殊呢?怎么不是他来?”
“公子另有任务安排给了他,姑娘也知道现在的状况,事发突然公子实在脱不开身,便寻我先来同姑娘说一声,怕姑娘迟不见人心中焦虑。”
说着,他拿出一块白玉佩双手递上,“公子也怕姑娘不相信,这才把这东西交给我,说姑娘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这自然是容玢平时带的那块透雕腰佩,江文如伸手接过细细打量了片刻,继续问着,“你同我讲完之后,可是要去寻你家主子?你知道他现在何处?”
“这个……”他眼珠一转,犹豫道:“小人只是传话罢了。”
“那你呢?你不是接应的人?”
“我传完话还要回去复命,不敢再多耽搁。”
江文如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也觉得不好再问,道:“我知道了,把东西留下,你先下去吧。”
那人应声出门。
看着他走远后,江文如招了招手,闻清会意上前,听她道:“这人不对,跟紧他,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闻清闻言连忙就要跟上,走到门边又听江文如嘱咐道:“万事小心。”
黑幕像是要把一切笼罩起来,只有寺里不时响起的钟声在寂静中扩散回响,无边的庄肃中,竟带着沉闷孤廖的况味。
一下一下,沉重的撞击在人心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无上庄严之地,黑夜终于慢慢透出曙光的痕迹,几缕白光透过大开的门窗照到屋里撑头端坐的女子身上。
她细密的眼睫垂下,唇瓣紧抿,在又一声沉闷的钟声下猛然惊醒。
“闻清?”
江文如下意识喊了一声,看着面前显然没人回来的迹象,终于再* 坐不住,双手紧攥站起身来。
怎么会还没有消息?
刚刚那人身份可疑,可容玢的消息怎么会还没送来,他不是这般马虎大意的人,何况现在连闻清都没有回来!
还有他的玉佩,怎么会突然落到别人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变故?
不安像是沸腾了的水,从盖子下的缝隙中涌了出来,从内向外的翻腾着,叫嚣着,烧灼着她的心,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