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后退一步,这人她的确见过,是……
是应王身边的侍卫!
江文如汗毛倒竖,强自镇定问:“你想干什么?”
“我家殿下一直颇为赏识姑娘和尊兄,可奈何您一直不给他面子,所以今日才费此周章,想请姑娘到府上一叙。”
“你想在宫里劫人?”江文如秀眉倒竖,呵斥:“谁给你的胆子?”
“姑娘言重了,说什么劫不劫的,是‘请’。”他突然收了笑,向后一摆手,“把她带走。”
江文如只听身后一阵骚动,像是有两三个人一起出来,下一刻脖颈一阵刺痛,整个人便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周遭摇摇晃晃安静异常。
她手被捆着,正在一辆马车里。
方才那个扮作太监的侍卫留在旁边,想来他以为江文如一时半刻醒不来,所以没有一直盯在她身上,只是向外望着,估摸着路程。
江文如眯眼一动不动,心里快速梳理着现在的情况。
容玢如今进出宫受限,且多由景帝派人跟随,应王自然没什么机会拦他,现在想把她压回府上,无非是想用她牵制容玢。
可她毕竟也是在宫里露过脸的人,所以不敢大张旗鼓,此事必须做的隐蔽,让容玢明知她在哪里,却抓不到他的把柄。
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她暂时不会有危险,可若是容玢不配合,她绝无生路,会被立刻毁尸灭迹当做此事没有发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说出真相。
江文如胳膊控制不住的痉挛,奔波的马车声遮掩了她凌乱的呼吸。
因为嘴里被塞了东西,那人又就在身旁,她没办法说话,只能从车帘缝隙看到外面是条宽巷,只不过空无一人,就算呼救也无济于事。
要冷静,不能慌。
她注意力高度集中,眯眼注意着那人的动作,在他把目光移过来之前,闭上眼装作无事发生。
片刻后,趁那人不注意,她试探着一点点将身子蜷起,偏了偏头,费力用绑着的手够到簪子拔下。
她动作轻细,没有引起那人注意。
静静的打开簪子割磨着绳子。
没错,还有办法。
她没有被搜身。
所以她身上带着的一样东西,可能会完全扭转局势,尽管……这之后的事态发展,或许会完全偏离轨道。
车轮转动的声音落在耳里,成为催动江文如抉择的索命音。
下一刻,绳子无声断了,她也已经做好决定。
电光火石之间,她从袖中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东西——是青岚给的一枚烟花。
是最后一次见青岚临走之前,她把东西交给她的,让她做防身之用,与此同时留下的,还有一句话——
当她放出这枚烟花,再次见面后,她会告诉她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来不及多想,江文如把烟花伸手探出窗外放了出去。
同车的人瞬间转头发现了她的举动,他愣神反应片刻,也就不到半秒的功夫,上来就要制住江文如,江文如的动作却一刻不停,在他开口前即刻按下簪子上的珠子。
银针顿时射入那人胸口,无声无息,一针击命。
江文如的手是颤抖的,那人倒下的瞬间她大脑雾蒙蒙一片。
她杀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
看到别人杀人,和自己动手结束别人性命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京城里深闺养出来的姑娘小姐,怕是刀放在手里都不知道该怎么用,江文如虽与她们不同,可毕竟也在江府呆了这么些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亲手杀人。
手里的簪子险些脱手,江文如攥的死紧,指节发白,手心满是冷汗。
或许容玢给她这簪子的设计——不用直接上手刺入,没有血迹肆流,也是不想让她太过惊惧吧……
想到容玢,江文如脑中清明了些。
不能停,没时间留给她回神了。
得让马车慢一些争取时间才是。
还没待她细想,突然有人闯进马车里拉住江文如,江文如惊呼一声,外面接着就骚乱起来。
驾车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抹了脖子。
江文如奋力挣扎着,口中的东西被对方扯下,结果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蓁蓁,是我。”
是青岚!
江文如瞬间停了下来,瞳孔却睁得极大。
她刚刚……她刚刚叫她蓁蓁。
她知道她到底是谁!这怎么可能!
接二连三的揪心让江文如心头哽闷,她声音颤抖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
青岚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周围,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先离开这里,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她带着江文如飞出马车,外面和青岚呼应的还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