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提问出声。
“没有什么意思。”宁澄澄表情无辜的摇头,“只是一想到,在刘举人的推测之中,诸位哪怕是现在才华横溢,在今科的会试中也都能榜上有名,但一旦不小心遇上一个像我这样,跟你们说两句话,就能迷惑到你们,让你们不思进取,不顾家族纲常的女子,继而教养不出能让刘举人这样的道德家看得上的儿女,小女子,又怎么能不为各位感到可惜呢?”
众举人:“……”
“噗……”
一声轻笑在下一秒出现的瞬间,就被人为的中断了,宁澄澄瞄了一眼,发现张廷玉已经闭上了嘴,但原本温和泰然的目光中,此时却有些亮晶晶的,抿着的嘴角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压下来。
而她身边的另外几个人,隆科多虽然没有笑出声,但嘴角的笑意十分明显,看向那一众瞠目结舌的举人的眼神中,还有这不屑和傲慢。
宁澄澄的身旁,胤礽的小身子正在一抖一抖的显然也在忍笑,更别提宁澄澄身后的素梅和紫珠已经开始说悄悄话了。
“哎,辛辛苦苦寒窗十年,最后却注定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真实可惜啊,可惜!”
“嗯,是很可惜。”
说是悄悄话,但紫珠和素梅压根儿就没有压低声音,被对面已经瞠目结舌的刘楷和众举人们们听到,刘楷也终于反映了过来,他抖着手指,指着宁澄澄,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但在最后,还是几乎用尽了自己平生力气,朝着宁澄澄怒吼道:“胡说八道!巧言令色!刘某哪里说过这样的话?”
声嘶力竭的把这句话吼出口之后,他似乎终于打开了语言的开关,将指着宁澄澄的手,摊向了诸位举人:“在座诸位,据刘某所知都是饱学之士,如何会被轻易被一个女子三言两句就迷惑了去?”
“那刘举人的意思,你不了解张公子,不了解我父亲,就可以直言张公子和我父亲,就是那种可以被女子轻易迷惑了去的人了?”
宁澄澄抓住他的语言漏洞,反唇相讥。
一下子弄得刘楷不知该如何回复:“这……我……”他言语结巴,最终,只得愤怒的甩袖,再次背过身的同时,怒斥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罢,背着手气冲冲的往外走。
“哈。”宁澄澄不咸不淡的开口,“那还真是难为刘举人要勉强自己孝敬令堂了。”
一句话之后,刘楷整个人再次僵住了。
不过,他也就僵了一瞬,整个人在想要回头,但又不知如何回头的矛盾中,艰难的抉择了半天之后,还是选择了快步离去。
“子端……”张英看着刘楷离去,忍不住出声叫了一句,但终归更重要的宁澄澄和胤礽在这里,他的脚步虽往前走了一步,最终却也还是停了下来。
这时,便有举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张英略略行礼之后开口:“敦复先生,学生去看看子端兄。”说罢,这名举人看向宁澄澄,似乎是纠结了一下,但还是朝着宁澄澄等人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宁澄澄倒是没太在意的也简单回了个点头礼,那人便也匆匆的跟上了刘楷的脚步。
而在他之后,又有几个举人走了出来,纷纷与张英和宁澄澄等人略略打了一下招呼之后,也跟上了刘楷。
不过这些也只是人群中的极少数罢了。
而待他们走后,人群之中,再次有人走到了张英以及宁澄澄他们的身前,看着宁澄澄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子端兄倒是从未吃过如此大的败仗,想不到罗姑娘小小年纪,居然有雄辩之才,看来令尊对罗姑娘的教养,果真有独到之处啊。”
这人大约三十多岁,长着一张十分正派的国字脸,眼神清正,脸上的感慨也不是调侃嘲讽,而是真真正正赞叹与欣赏,宁澄澄倒是还记得他,于是笑着朝他简单行礼:“多谢归举人夸奖。”
“归兄,在下记得你以前,对于孔圣人所言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亦然是十分推崇的,没想到现如今,居然也改了想法了?莫不是因为罗姑娘,是敦复先生友人的女儿之故?”
一道不慎和谐的声音再次传来,众人看去,宁澄澄确认,那是刚才被张英介绍的,名为孙卓的举人,此人的目光,倒是没有看向宁澄澄,反而是紧盯着归允肃,仿佛要抓他的漏洞一般。
归允肃对于孙卓的“挑衅”,脸上却并未没有出现恼怒之色,反而从容一笑:“当然不是,在下之前,的确认为,孔圣人所言,皆为真理,亦然十分赞同子端兄所推崇的陈眉公所言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在小女的教养上,在下亦是如子端兄先前所说那样,教她要孝敬父母长辈,修习女德女诫,静思守贞,只是自从去岁发生了那件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