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尽管今日是宴会,席上酒肉也是应有尽有,但还请诸位行君子之道,克己复礼,莫要失了分寸,不然的话,后果您诸位恐怕要自己承担了。”
话毕,他用目光扫试了一下黑压压的人群,也不管后面的人能不能听到,稍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做出了个结语:
“好了,诸位稍待,等一下,大家会分批进入会场。”
然后,他转身离开,再次留下来众位安静的新科进士们站在原地,就像一群排排站着等发奖励的幼童一般。
是了,琼林宴原本的名字来源,是宋时的琼林苑,如今琼林苑早已不在,琼林宴虽然还有,却已经不能在官样上叫做琼林宴,而是恩荣宴了。
不过……只因为是第一场在畅春园举办的恩荣宴,所以就说是皇上的器重他们,这位太监总管,也是把他们这帮学子当小孩管教吧……
虽然今年不过年方弱冠,但却已经在宫里与这些个太监们打过几年交到的张廷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好笑,然而下一秒,他却忽然注意到,身边的榜眼查嗣韩竟然浑身颤抖起来。
“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张廷玉拧眉,压低嗓音询问道。
要是这个点儿,他突然闹了毛病,那麻烦可就大了。
“没,没有,没有事儿……”
查嗣韩的回应很快,但也结结巴巴的,声音里居然还带着颤抖,这跟他以往给张廷玉的印象,那是完全不同的,这让他更加感觉到担心了。
“那你……”
“为……为兄只是……一,一想到等一下,就,就可以得见天颜,我,我就有点忍,忍不住心情激荡……让,让衡臣你看笑话了……”
解释话语在同样压低的嗓门之下,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传入张廷玉的耳朵,让他不由得愣住的同时,然后一时更加默然了。
原来,前人诗句中所谓的,因为能见到皇帝所以非常激动的诗句,居然是写实的吗……
的确,在殿试的时候,查嗣韩跟沈廷文他们这些没有进过宫的人,的确是有跟皇上简单的接触过的,但也着实是没有见过帝王的真容。
而今日,在这宴席之上,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得见天颜了。
这样的情绪,他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可以笃定,在他身后的近三百人的队伍里面,恐怕有不少人,都跟查嗣韩是一样的心情。
他们与他是不一样的。
张廷玉更想见的,是另外一个人。
对于自己只拿了探花这件事,纯宁公主会很失望吧。
明明……她对自己说了喜欢,明明……她是有在期待着他能每一步都做到最好,然后一步步的走向她的,可是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
虽然张廷玉自己也从父亲张英的口中明白,前些日的那场殿试,这其中很大的因素,是有人从中作祟,可是在张廷玉看来,如果他可以做得比那日里更好,让他们所有的人都无可指摘的话,那么此时此刻,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本该是他才对。
“衡臣……你终究是……急迫了些。”
想起父亲最后的那一声教训,张廷玉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后悔。
他怎么能不急迫呢,在得知了太子不允许自己回家乡参加科考的原因,竟然是各蒙古部族那边,在今年的朝贡成员中,都有对纯宁有意的男人之后,张廷玉就知道,胤礽不是在故意为难他,而是在给他创造最后的机会。
而原本,张家人在得知他要入国子监的原因,竟然是想要凭借这条路径,想要跟蒙古台吉们就争取纯宁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因为就算是张廷玉冒险之后,最终有了好的结果,区区一个新科状元,又如何能跟人家蒙古的王公贵族相提并论?
若是要等到他取得功劳,他等得起,纯宁公主等得起吗?
这不是拿自己的前途在赌吗?
最终,张廷玉的倔强战胜了所有人,然后在他入了国子监之后,大清迎来了太皇太后的国丧,竟然生生的给他挣出一年的时间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简直就像老天爷都站在衡臣这边一点点了一样。”
被喊回了娘家劝弟弟的张令仪都忍不住感慨。
随即,张廷玉殿试失利了。
事情可以说是再次陷入了困局。
众人都这么认为,但张廷玉却觉得,还有可以走的路,那就是直接跳出翰林院这个圈子,这样,他或许还有机会去争取他想争取的。
只是,这条路会更艰难。
不过他张衡臣,原本的打算,就不是呆在翰林院的故纸堆里面,或者进入所谓的内阁,去跟那些个文字较劲,或是去人那些个满脑子权力欲望的人较劲。
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