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旋登上了高楼的看台，富丽堂皇的舞池旁边，越狮青独独站在那里。
偶尔有女孩去邀请他，无论是大胆的、火热的还是羞怯的，他都会淡淡拒绝，然后换个地方继续呆着，也不玩手机。
越狮青抬头，看到了藏在高楼看台边帷幕后面的主角。
他想了想，果断走上楼梯。
龙旋看着他不紧不慢地登高，沿着螺旋梯来到三层，来到她身边，还问她：“你在这里躲着干什么？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今天人太多了，没法好好招待你们，感觉还行吗？”龙旋知道他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也看出了他隐约的疲惫。
越狮青摇了摇头：“一大家子都来了，熟人和亲朋好友也挺多的，没有那么无聊。”
可是你不还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吗？
龙旋不解，但也没问：“莫矗呢？她刚刚吃完蛋糕就说要去洗手间，现在还没回？”
越狮青：“不知道，可能有艳遇吧。”
还记得莫矗坦坦荡荡的恋爱脑自认言论，龙旋笑了笑：“既然你不爱凑热闹，就在这里和我一块儿看着吧。”
越狮青疑惑：“看什么？”
龙旋的指尖轻轻一拨眼前的红色帷幔，让视野又开阔了些：“看下面的那群年轻……男人。”
“什么意思？”越狮青皱起了眉毛。
龙旋向他炫耀自己的成果：“这是我刚才通过观察舞池里的嘉宾，得出的一份清单，慢慢补充，慢慢筛选，假以时日，我就能找到那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白，屏幕的光让越狮青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眼。
——凤凰男不要。
——品行不端不要。
——家族长辈不善不要。
——多线操作不要。
——口蜜腹剑不要。
——一米八五一下不要。
……
“要写不要的话，应该能写出很多吧？不如想想你要什么样的？”越狮青把手机还给她，“以我手里的情报来看，你写的这些，基本上能把下面的大半男人都排除了，剩下的那些，能到龙家入赘的概率微乎其微。”
龙旋却扭头笑他：“谁说我要在这里头选了？我只是做个参考，适合入赘的人，基本上就是我表姐夫那样的——如浮萍一般行走在这个圈子里，无一人可以傍身。”
越狮青纠结要说什么，他不得不再次重新打量这位龙家的大小姐。
只见她谈及婚姻时，脸上难掩的憧憬和兴奋，眼角眉梢间的冷漠也如同光芒一般凌厉。
你觉得婚姻需要爱情吗？
你觉得婚姻只是利益相关吗？
你和一个没有深刻爱意的人也能上床生孩子吗？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血液在身体里疯狂地奔涌，忽而冷，忽而热。
“你……”越狮青握紧了拳头，问了出来，“是想要在这几年内尽快结婚吗？”
回应他的声音和眼神异常笃定：“当然，后头有后头的事情要做。”
越狮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确定之后，就移开了视线，静静看着台外璀璨迷醉的灯红酒绿，再没有下文。
龙旋也知道，她这位朋友对感情、婚姻都抱有警惕与畏惧，这没什么，越是畏惧，越是看重。
她则不同，婚姻首先是工具，情啊爱的，虚无缥缈。
有时候龙旋也想和越狮青辨一辩，劝他不要把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看得太重，看得太重，情深不寿。
无论在哪个时代，动人的爱情都只是幸存者偏差，恋爱脑如莫矗，都不敢这样赌，恋爱该谈就谈，结婚就看家里决定的人选。
可每次撞上越狮青那副淡漠的模样，她又说不出口了。
有人憧憬权力，有人憧憬纯爱，没什么不妥的。
越狮青也没有劝她不是吗，互相尊重吧，他们两个人，在除了这件事上有些小小的分歧以外，没有别的了，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坏了彼此之间难得的情分。
“你们怎么躲在这里？”莫矗微微喘气，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给你们发那么多消息都没看见吗？”
越狮青依旧看着楼下的舞池：“不是回你了？”
莫矗靠在栏杆上：“我旋没回我。”
龙旋两手一摊：“没带手机。”
“你去哪了？”越狮青看着她，不禁怀疑，“卫生间很多人？”
莫矗扬眉：“别问，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的。”
越狮青把头扭回去：“哦，分手了再说。”
“哼！”莫矗气死了，“龙旋儿，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你一个主人，躲在这里干嘛？”
龙旋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出帷幔外面：“换了礼服，这不就下去了吗？”
她走出半截，回头：“你们不走吗？”
莫矗累了：“我得歇会儿。”
越狮青还是在看舞池，小幅度地摇头，算是回应。
“那你们在这里待着吧，我走了！”龙旋步伐轻快地走下了旋转楼梯，楼下的嘉宾们纷纷相迎，掌声与欢呼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