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小橘来不及打哈欠,就恶狠狠地盯着黑刀。
一道不可名状的气息随刀鞘迸发而出,杨帆只觉得面门一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无声无息,不可捉摸。
内视脑海,之前若有若无的“煞气”,竟又壮大了一丝丝,呈灰白状高速旋转。
“这倒有点像前世的太极图…”
除了这些,全身运转自如,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杨帆一时也无从得知这究竟有什么隐患,干脆便不不去想了。
手上这把佩刀,刀刃虽薄如蝉翼,但一刀斩下似乎颇有力量。
他抛出一枚灵石,刀身轻轻一削,灵石便干净利落地被切成两半,掉在地上,切口平整光滑。
“不错!倒是趁手!”
杨帆赞叹两声,虽然没用青莲剑意,但此刀之锋利令人乍舌,其上一丝煞气也证明,此刀应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
收刀入鞘,摸出一枚灵果丢给小橘,安抚道:“小橘,给。”
小橘接着果子嗅了嗅,一脸嫌弃,但还是扔进嘴里。
“抱吃…”
“想不想吃鱼?”杨帆挥手打断。
“鱼?”小橘眼前一亮,“咱们又要出海了吗?”
杨帆撸了撸猫头,将它丢到肩上:“走,咱们这次出趟远门。”
作为一世孤狼,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
但对于灵儿和大圆脑袋,还算有些感情,或者说是责任。
一品洞府前,灵儿从里探出头来。
她刚被掳归来,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澈。
“杨帆哥哥!小橘!”
小橘立刻抛弃了一身煞气的杨帆,跳到灵儿怀中蹭来蹭去。
灵儿也喜笑颜开,给它梳理猫毛,一人一猫温馨无比。
杨帆有一瞬的恍惚,随即便定下心神,柔声道:“灵儿,你喜欢小橘吗?”
“当然喜欢啊!”灵儿双眼弯成月牙,又贴了贴小橘的脸。
“那小橘,你喜欢灵儿吗?”
“喜欢…喵…”小橘正呼噜噜地躺着享受下巴按摩,疑惑道:“人,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它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警惕道:“人,你是不是想丢下我?”
杨帆抬头望天,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你要干什么!你之前说要带我去打领地的!”小橘伸出脖子瞪大眼。
“唉…”杨帆无奈摇摇头,扬起的手又放下,叹气道:“好吧,咱俩此去山高路远,不如先把灵石都留给灵儿可好?”
“咱们去很远吗?”小橘疑惑道,总觉得好像不对劲。
杨帆点头。
“那…好吧。”
小橘也没有犹豫,爪子一勾,储物袋递到灵儿面前。
灵儿正处于茫然之中,下意识的便去接,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杨帆笑眯眯的从中掏出大把灵石塞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人!”小橘怒目圆睁,眼看就要炸毛。
“咳咳,急什么。”
杨帆将空空如也的储物袋重新挂到小橘脖子上,又将装满的储物袋递给灵儿。
“灵儿,这些拿去修炼,我跟小橘要出趟远门。”
“哥哥,我还有的。”灵儿拍了拍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又好奇道:“你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放心,半年后的大比肯定回来。”
杨帆捏了捏灵儿的脸蛋,眼见她仍不肯接储物袋,微笑道:“里面有两枚传讯玉简,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和小橘聊天哦。”
“真的?”
灵儿眼中爆出惊喜,连忙接过储物袋,可下一秒就小脸一惊,张大着嘴巴能够吞下一枚鸡蛋。
“这么多灵石…”
“喵喵!哼哼!”小橘甚是得意。
“好了好了,我们要走了。”
杨帆赶紧一把掳过小橘,直奔山下而去。
飞剑如云,山河尽收眼底。
一路上,小橘总是狐疑的目光打量他。
“人,你给了多少灵石?”
“全都给了啊!”
“哦…”
片刻后,小橘又不禁问道:“人,你真给了吗?”
“我是人!岂会骗你一只猫?”杨帆一声冷哼,不满道。
“可是人最坏了!你看我们遇到的那些人!他们好坏的!动不动就上来借他三百块!”
小橘想起前几日的遭遇,和杨帆一道骂起人来。
半晌后,小橘趴在肩头睡着,嘴里还咕隆着:
“猫不开心,猫没有余额了…”
……
半日后。
杨帆揉揉眉心,长久的飞行让他有些疲惫。
眼前,一道红日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几行大雁从海面归来。
脚下则是一大片错落有致的房屋,简单扫了一眼,起码也有上千户人家。
在正阳门势力范围内,这也算是个不小的县城了。
杨帆控制飞剑停在城外,与小橘步行至城门前。
“海隅县,就是这里了。”
不得擅自对凡人出手,不仅是正阳门的规矩,更是朝廷的规矩。
此次过来协助办案,索性低调一些。
不多时,县衙之中。
知县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皮肤微黑,脸上皱纹不少,在杨帆亮出正阳门身份之后,又惊又喜。
一阵客套之后,知县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要说这失踪的案子,还得从一个叫二贵的挑粪工说起…”
“这二贵二十大几,别人都称他二傻,其实并不傻,只是一根筋罢了。他常年干着挑粪的活,身上早就腌入味了,每天赚点铜板也只够跟他老娘堪堪度日,自然是寻不到媳妇,老光棍一个了…”
“可他突然有一天往家里领了个外地来的女人,那女人不仅不嫌弃他,还从菜市场买了块肉!这下可把他老娘高兴坏了,当天晚上二贵便入了洞房。”
“二贵生活窘迫,哪能养得起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直接拿出二两银子来,说还会些女工,可以补贴家用,听人说二贵那时候就有些回过味来了,他又穷又臭,平日里都不招人待见,怎地突然冒出来个富婆给钱花?”
“没过几天,那女人为了安二贵和他老娘的心,直接拉着他挨家挨户拜访,二贵讨了老婆的事才传出来,据跟他相熟之人说,那天二贵笑得都合不拢嘴。”
“一直到入冬前,女人又拿出银子,让他去扯匹布,给二贵和他老娘做身新衣服,可没想到拿回家一量,竟然少了一匹!二贵气势汹汹地去找布店老板,结果被打了一顿,别人也把布补给他了。”
“可第二天,二贵竟然死在了家中!当天衙门去调节,布店老板赔了些钱,那女人保直接拿着银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知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拿起碗咕隆咕隆地喝水。
杨帆略微皱眉,这不就是人穷非要玩高配么?可听到这里,也只能说是一个骗命局啊,跟失踪案又有什么关系?
知县轻咳一声,继续道:
“如果只到这里,倒也不用麻烦你大老远跑过来一趟,可离奇的是,县里的人开始一个个失踪!听目击者说,有些人都是跟着二贵走的!”
“怎么走的?”杨帆一愣。
知县比划了下:“就像招魂一样被牵着走,那村民第二天便也被勾走了,这下大伙直接赶去把二贵坟头都刨了,里面空空如也…”
“二贵老娘本就天天被指着鼻子骂,又因为儿子坟被挖,活活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