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小姐!”
晴儿看着张思柔的眼睛无神,顿时慌了起来,她恨自己为什么还是没有忍住说出实情。
就让张思柔慢慢忘记陈洛不好吗?
可她又觉得那样,对张思柔太残忍了。
张思柔那么喜欢陈洛,可陈洛呢,一出五城兵马司,就去醉红颜与花魁玩闹。
心里何曾装着张思柔?
这不公平!
爱不是相互的吗?
他一个从三品大员的公子,论门当户对,跟自家小姐,还差着老远呢!
凭什么这么不把张思柔放在眼里?
许久……
张思柔眼泪‘唰’的一下决堤了,她往床上一躺,拿被子蒙住头,失声痛哭。
晴儿跟着哭。
突然!
张思柔把被子踢开,下床穿衣,穿的还是昨天那件男装,并叫晴儿把假胡子拿过来,自己贴上。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晴儿担心张思柔的身体,昨天发烧晕倒,又一夜没睡,再出去的话,会风寒加重。
张思柔道:“陈伯父在牢狱受罪,他却贪图享乐,我去问问他,对得起伯父伯母吗?对得起……我吗?”
说着,张思柔收拾妥当,来到闺房外间,她看向东面墙壁上挂着的宝剑,对晴儿道:“摘下来!”
“小姐!”
晴儿慌神了,张思柔性子野,喜欢舞刀弄剑。
尤其是不认识陈洛之前,偶尔会上街上多管闲事,每次拿剑,都会惹回一堆麻烦。
要不是身份特殊,这性子早出事了!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杀了他,从此,我再也不会对他抱一丝丝希望,他就是个懦夫!”
“小姐……”
“拿来!”
晴儿无奈,只好走到墙壁前,抬手将宝剑摘了下来。
“你别跟着我去,半个时辰后,通知我爹,就说我杀人了,到五城兵马司找我吧!”
“小姐!你不能去啊!”
晴儿一把抱住张思柔的腿,不松手。
“闪开!”
“小姐,你听我说,万一……万一刚才是我眼花了呢?我昨天也没睡,可能是我看错了?”
晴儿开始往回找补。
这要真让张思柔当街把陈洛杀了,那整个京城不知道多少人要跟着人头落地。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就算犯法也不能大庭广众下犯啊!
更何况,张思柔还没嫁给镇南王世子云熙,都还不是皇亲国戚。
张思柔为爱冲昏了头。
但晴儿没有,她突然道:“小姐!你昨天已经因为冲动,把他送进一次五城兵马司,你还想再送进去一次?”
这话终于让张思柔冷静下来。
晴儿继续道:“我看可以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若是他真的跟那些花魁……那样的话,您也不必杀他,老天自会收他,只是让小姐提前看透一个人,这不好吗?”
张思柔想想,觉得是这个道理。
她道:“把马牵到后门,我现在就去找他!”
“好!”
……
醉红颜内。
师师与白桅二人,不出意外地输了。
旁人替二人数了子数,师师输给陈洛八目,白桅输了九目。
这要是一目对应一件衣服,脱光了都不够。
陈洛也没急着叫人家脱,这么多人呢,真脱光了,营养快线当饭吃都补不回来。
五娘叫人把棋盘收拾了说道:“公子这棋艺,绝对不在宋子风之下,尤其是这一人对七人,五娘我在京城待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不,听也没听说过!”
陈洛微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然的话,那个藏起来的人,不一定露头。
花姐道:“我已经能看到公子傲视京城了,等把那陷害陈大人的小人揪出来,陈大人官复原职,公子就又成了侍郎之子!想想就为公子高兴!”
陈洛也希望这样。
如果陈敬南官复原职,自己就算不躺平,但多一层身份,搞钱还是相对方便许多的。
哪像现在,费这么多功夫。
十万两白银,算来算去,还差着两万两。
“公子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是这世道逼得您靠才华啊!”
“公子,对弈的事儿我们不劝了,奴家只问公子一句,是不是必须凑齐十万两白银?”
一花魁问道。
陈洛颔首,“数目小了,无法引起轰动,若那人向来低调,不来参与,我就完了,我只有十……不,我只剩下九天时间。”
五娘道:“要不……我跑一趟果郡王府上?”
花姐道:“我也可以跑一趟国舅爷府上,毕竟你说的这个棋艺擂台,也是为两家填平损失,他会帮忙的!”
陈洛摇了摇头。
如果硬去借,也应该能借出来。
但陈洛现在缺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人,十万两白银往街上堆放,没有人不眼红。
要是遭人疯抢,单凭醉红颜和红袖招两家护院都未必够用。
陈洛要给这十万两白银,找个保镖。
他把想法一说,五娘与花姐顿时释然。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打算找谁来保?”
五娘问道。
陈洛道:“京城最大的钱庄是哪家?”
“宝丰钱庄!”花姐颔首道。
陈洛点点头,“那我就去宝丰钱庄一趟,既借钱也借人,请二位妈妈借些个得力的人手给我,争取早些把十万两白银带到胭脂胡同!”
五娘先叫开了门,把柴三叫进大厅,吩咐道:“柴三儿!你领十个兄弟去帮公子!”
花姐道:“我去叫李四儿带人跟上!”
“多谢!”
陈洛拱手作揖,感动不已。
众人都叫陈洛别见外,催促着他立刻动身。
陈洛刚出了门,就见一位贵公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有人牵住了那马的缰绳,陈洛正要绕开一步,忽觉得那人面熟。
仔细一瞧,发现正是昨天带人闹事的那个。
张思柔大小姐的朋友!
怎么又缠上来了?
陈洛心中叫苦,事情都还没解决呢,烦心事却一件一件处理不了。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张思柔感染风寒,鼻音更重,连昨天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
陈洛拱手,“宝丰钱庄,去借钱!”
“哦?”
张思柔‘呵’了一声,“公子刚才不是跟那些花魁对弈吗?听说她们也很有钱,何不找她们借呢?”
“借过了!不够!”
“差多少?”
陈洛一怔。
张思柔也觉得自己问得唐突,自己明明是来找茬的,怎么还想帮他呢!
自己怎么这么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