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失忆了一天。不虚长老干的吗?难道那座地宫里藏着昴神教的什么秘密?如果是昴神教的秘密,那些山匪干嘛不抓呀?还是说又有新的妖怪?这些问题老乌不说我也没处问去了。
周全告诉我昨天本想让猪八戒洗个热水澡再走的,可他走的急非说路上洗,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瘟疫带到别处。按老乌的说法,孙悟空应该是百病不侵的,但转世的天蓬元帅还真难说。
又过了半个来月,城里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山里也没再传出来什么消息。塔木秋的葬礼在东城外面的草原上举行,被定性成了剿匪牺牲的英雄,我将火药秘方烧给了他,也算没有食言吧。
回来后我便被几个江湖游侠硬拖去喝酒,就是吹牛逼呗,我也不太喜欢。但我发现这些江湖游侠真像沙里蝎说的那样,家里之前都阔过,吃喝的眼界都不低。果然是穷文富武啊,你要是不趁着家里有钱学点武直接出来闯荡江湖,那就不能叫闯江湖,那就是要饭。我实在和他们没什么共同话题,就顺便问了问格鲁努尔之前的还魂丹哪买的。他还以为我那朋友危在旦夕呢,直接就送了我一颗。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柳长生的这笔账终于也是销了。他这个把月挣了点小钱,打算租个门面开医馆。主要是因为转正的事一直下不来,所以他想再多挣点送送礼什么的。
“给阎王送礼,烧纸钱不行吗?”我有点好奇。
“当然不行,纸钱都是凡人拿来糊弄鬼的,而且这习俗也没几年传承,阎王当然不认。”
“那你开医馆了,后山那些鬼呢?不管啦?”
“地府的正职差役都懒得管,我操再多心也是多余。我一直就不明白,明明地府那么缺人,为什么不能给我个职位呢?”
“哎,这事我懂。比方说地府有两份活,本来应该雇两个人。可他们偏偏只雇一个,这样留另一个在外面制造找不着工作的焦虑。如此一来在职的那个人便不敢随便辞职,只能忍气吞声地拿一个人的钱干两个人的活。”
“地府竟能如此卑鄙?”
“阴间的职场,肯定阴暗呐。”
让一个鬼来开医馆,这种事没有先例。还好柳长生救活了福生,走了走后门,把行医资格证挂在了周全的头上。长生医馆就这么开张了,周全也算正式拜了师。只是随着神庙法师的逐渐康复,他们的生意也开始变得不温不火。
说起来这乌斯国的神庙医疗还挺有意思,他们看病从不明码标价,穷人就收钱少,甚至免费。而富人一个感冒就敢收你万八千。你给不给嘛,不给就是不尊重昴神。所以城里才会有私人医馆的出现,专门为那些有钱但又不在乎脸面的人治病。
高香兰不放心周全一个人住医馆,就把人硬塞到我家,既付了我房钱,还要给周全请仆人,连带高翠兰屋里那些穿的用的也全换了新的。我原以为我还清了债她至少能对我客气点,没想到她自从有了一百万,现在对谁都不客气。
山里的情况老乌不仅瞒了我,城主他也没说。只是城主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追问了。之前山匪抄家,谁家有多少钱,老百姓看得一清二楚,问题是有些官员他怎么算都不该有那么钱呐。一时就炸了锅。为了暂时安抚民心,城主只能先对今年的税做了一些减免。但因为黑石城的税不光算人头,它还算地,不管住房、商铺,还是仓库、羊圈,全都算上。这不得不让被抢的富人开始抛售房产,我都在考虑要不要买一套。听起来有点梦幻,这才上了半年班就能买房了?
西城的房屋重建,也算是拉动了一点经济内需。后山的炭窑停了,伐下来的木头都做了建材,虽然路不好,那也比从别处买要便宜。如今工人的成分也发生了变化,参杂了很多之前富人家的仆人。富人本身当然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钱没了,货物、房产还在,除了个别几个实在接受不了落差的,大多数过日子还是没问题。
我和塔木春的玻璃也是卖的很好,开始我还挺高兴,后来就察觉不对了,西城那些房子用不了那么多啊。之前可没这么好卖,按乌斯人的尿性,我估计多半是买回去造假了。
苍衡胤也和昆仑城主签了合同,打算回白云城烧玻璃。给阵法通风的事他最终还是没能解决。临走时他偷偷告诉我,高昌国阴阳教的法师精通阵法,如果有门路可以私下问问。
蒸汽车的零件被捡回来后按部就班地接着造,课却不知道该讲什么了,李无涯让我再讲讲微积分,遭到了包括我在内的一致反对。讲那玩意有什么用啊?
十九个学生里除了蒹葭全都安然无恙,蒹葭的丈夫被我们从南城救出来后,先是跑回了家,见到金库被抢悲痛欲绝,然后听说财宝全撒在了西城,他又一路跑去西城,结果就死在了半路。
私下里我必须承认,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没有半点悲伤,甚至多少有点窃喜。可就是因为那几秒钟的窃喜,让我之后面对蒹葭总觉着自己不够坦荡。多年以后我还在想,如果当时我的内心没有那么龌龊,而是和她一样悲伤。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于火药秘方泄露的事,我也没查出结果。胡贝是从观音禅院返回的玉瓶山,而他逃往西番哈泌国时,我估计他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去哪。所以我这些学生就算偷看了我的实验日志,那他们也没法告诉胡贝啊,而且也找不到他们任何通匪的理由。全当是胡贝走了狗屎运,自己琢磨出来的吧。
还有一件小事挺值得开心的,那就是我的头发终于长到能扎起来了。好家伙,之前一刮风就糊得满脸,现在吃饭时再也不用专门腾出一只手来扒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