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总，到了。”
“嗯。”
岁安堂，三楼。
楼珩的办公室，外面保镖严防死守，一场谈话进行地悄无声息，除了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两个小时后，明曦从办公室出来，楼珩坚持送她下楼。
明曦勉强笑了笑，婉拒道：“楼珩，我没事儿，你回去吧。”
楼珩克制着心疼，温声道：“我送你上车。”
明曦没再拒绝。
她看起来十分平静，平静到和平日的模样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下楼梯的时候，差点踩空。
楼珩连忙扶住她，再一次承诺道：“我会想到办法的，相信我。”
“你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明曦看向楼珩，认真地说：“谢谢你，楼珩。”
明曦上了车，司机问她去哪儿，明曦眨了眨眼睛，半天才道：“回家。”
“好的。”
车子刚停在别墅门口，商辞便迎了上来，“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明曦现在看到商辞的脸都会觉得心痛，却又舍不得不看。
一颗心掰成好几瓣，怎么做都是错。
商辞靠近之后，闻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中草药香，脸色微变，不怎么高兴地问道：“姐姐，你到底去哪儿了？”
明曦拿出带有岁安堂标志的袋子，递给商辞，解释道：“回来的时候想起你的安眠药包快用完了，就顺便去岁安堂拿了些回来。”
商辞伸手接过，道：“以后我自己会去拿，你不要见他。”
若是平时，明曦肯定会笑着逗他几句，现在所有的话哽在喉咙口，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明曦什么也没说，径直往里走。
商辞跟在她后面，眼见着她上楼，转身去了厨房。
商辞端着一小碟糖渍板栗和桂花烤奶上去的时候，明曦正坐在在阳台的躺椅上，双腿屈起，下巴搁在腿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远方。
商辞将东西放在一旁，蹲在明曦身边，仰头心疼地看着她，“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明曦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商辞点头，又道：“你最近看起来很不开心。姐姐，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明曦道：“小辞，没有人会每天都开心。”
商辞不赞同地反驳道：“谁说没有？我就会啊。”
见明曦看着他，商辞冲她一笑，又加了句，“在姐姐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只要在姐姐身边。”
明曦心口一痛，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掩饰性地叉了块糖渍板栗放进嘴里。
商辞见她吃了块板栗，连忙端起杯子给她，献宝似地道：“姐姐，再喝点这个，很香的。”
热气腾腾的板栗，香气扑鼻的桂花烤奶，这些带着秋天气息的吃食，总是会在天气转凉的时候温暖人心。
就像商辞一样。
十年之前，明曦将商辞接回家。
别人都说商辞命好，只有明曦知道，商辞对她意味着什么。
明曦看着商辞亮晶晶的双眼，忽然问他：“小辞，想不想去看雪？”
a市地处南方，很少下雪。
即便下了，也堆不起来，没多久便会化掉。
不像帝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商辞从小就喜欢雪，更喜欢和明曦出去旅行。
听明曦这样说，商辞眼神都亮了，立马回道：“想和姐姐一起看雪。”
明曦：“去收拾衣服。”
商辞懵了，“现在吗？”
明曦当即给林漫发消息，“对，现在。”
还有三天。
他们可以再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林漫的办事效率极高，明曦两条消息发过去，五分钟不到，机票酒店接送机全部搞定。
林漫：“祝明总一切顺利，度假回来，脱离单身贵族行列，让a市青年才俊的心碎成渣渣，加油！！！”
明曦垂眸，扯了扯嘴角，眼底毫无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空洞。
两个小时后，明曦和商辞登上了前往长白山的飞机。
傍晚，两人入住当地的温泉木屋。
木屋建在森林里，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于北欧童话森林。
木屋后面有独立的雪地温泉，冰天雪地中，热气袅袅的温泉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只订了一间房。
商辞看着房间仅有的一张豪华柔软的大床，紧张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耳根通红，心底深处却很愉悦。
商辞想起上次梦游那天，早上醒来，发现姐姐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幸福感像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明曦拉开窗帘，扭头对商辞转述林漫的话，她解释道：“旅游旺季，只订到这一间。”
这话也就林漫说得出口，明曦一看消息，就知道林漫是故意的。
很好。
涨工资。
商辞立马道：“我可以打地铺。”
明曦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商辞以为她同意了，暗暗开心了好久。
不能睡在一张床上，睡一间房也行。
放好行李，两人去餐厅吃饭。
晚餐是当地特色的雪屋火锅，明曦和商辞都觉得挺不错，吃完散了半个小时的步，才感觉肚子没那么撑了。
回到木屋，两人坐在落地窗前欣赏雪景。
外面雪花飞舞，屋里温暖如春，明曦绷了一天的神经松懈下来，便忍不住有些犯困。
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撞到玻璃上。
商辞挪动几下，坐到明曦身后，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她。
明曦身体一僵，困意散了不少。
商辞屏住呼吸，生怕明曦拒绝。
幸好，没过几秒，商辞感受到怀里的身体一软，放松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商辞眼眶微微发热，十分珍惜这样的时刻，拿过旁边的毛毯，轻轻地搭在明曦身上。
没过多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明曦在商辞怀里睡得香甜而安稳。
这个认知让商辞觉得满足。
商辞低头，在明曦头顶很轻地吻了吻。
姐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听我对你表白。
不过，我可以等。
无论多久。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