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微风细雨忽然而至,村人都习惯了,这会儿的天气比小孩儿的脸还多变,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也没人回家,感受着斜风细雨拂面,干着活儿,总体而言,还是挺舒坦的。
随着雨越下越大,村人开始打鼓,这玩意儿,咋忽然就大了呢?
可还是不大能舍得走,现在走了,万一雨停了,再赶回来,肯定要被扣工分的,工分关系着一家老小的口粮,尤其是家里才生了娃娃,又多了一张嗷嗷待哺的嘴,那就更不敢离开了。
林青禾挂心家里的小鸡崽子,跟王荷花说了一声,俩人直接找了记分员,记上今天的半天工分,扭脸就往家跑。
“姐啊!”俩人跑的可快,王荷花跟在后头,都觉着上气不接下气了,“你说你回家干啥?家里没人给你收拾了?”
王荷花喘着粗气,理直气壮的,“我累死累活给他们拉扯大,现在我年纪大了,想偷个懒咋了?犯法不?”
林青禾:“……”
荷花姐真性情。
在上山的路口分别,林青禾一溜烟跑山上去了,王荷花在下头扯着嗓子喊:“要是雨大了,等闲甭下来了,山上路滑,小心别摔了!”
远远的传来林青禾一声应答。
她本以为自己回了家,咋说也得看见仨湿漉漉的小鸡崽子,倒是没想到,小鸡崽好好的,就是没呆在鸡窝,反而在憨墩儿的狗窝里,一大三小挤在一块,瞧着还挺温馨的。
林青禾忽地笑了,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憨墩儿的脑门,“小东西,你倒是激机灵啊!平时跟你相处也没看出来这么通人性啊!好狗,等着吧,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好的吃!”
又被顶替功劳的战神飘在树上,瞄着下头的狗崽子,撇了撇嘴,在心底安慰自己,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外头的雨点子越发大了,林青禾这才发现自家少了点啥。
蓑衣,或者是把油纸伞。
蓑衣这玩意儿沉甸甸的,她不太喜欢,不过油纸伞好啊,这下雨天,要是没把伞,连门都没法出了。
不过么,那是对旁人而言,对林青禾来说的话,没伞问题也不大,从空间随手掏了一把种子,而后准确从里头挑出来一颗,注入灵力催生。
不过十多秒,芝麻大小的种子就已经长成了一片能将林青禾完完全全包裹住的巨大叶片。
根茎顺着林青禾的脊背向下延伸,一路攀爬来到了林青禾的腰上,而后束缚在她的腰上,不动了。
林青禾转了一圈,相当满意。
也幸好这地方人迹罕至,平时都没啥人来,更甭提下雨天了,道路泥泞、湿滑,要是一个滑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多重因素叠加在一块,才使得林青禾这么猖狂。
不过这一切都被飘在上头的战神看在眼里。
战神:“……”
自从上次林青禾带了那莫名的香回来后,连着燃了三个午夜,他的魂体也凝实了不少。
现在没啥阳光的白日,他也能自如行走了。
现在么,他撑着下巴,望着下头的林青禾在院子里来回穿梭,眼眸闪烁着细碎的笑意,要是能一直这样的话,日子倒也不错,她在外头奔波,自己在家里看家护院。
只是……
还是有好些事情都做不了啊。
战神想了想,觉着自己得更加勤勉的修炼,他脑海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记,那就是总记着有谁说过,若是鬼修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幻化出实体,于人前露面的。
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此时此刻,战神都由衷希望,这是真的。
林青禾背着巨大叶子出门,先喂了鸡,不顾憨墩儿不敢置信的神情,冷漠无情的扭脸就走,钻进厨房烧热水。
这样的天气,雨水淅沥,击打在老屋上,叮叮咚咚,清脆悦耳。
总给人一种恬淡静谧的美好感觉。
反正闲来无事,该好好弄些饭菜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了。
空间自从被她发现能保鲜,且不能存储活物的时候,她就默认了,扔进去的东西是啥状态,拿出来的东西就是啥状态的。
有事没事儿山林子里走一圈,多少能收获些啥。
像是正抱窝的野鸡、卖力刨坑的兔子,悠闲散步的小鹿,看见林青禾过来也不知道跑,仍旧抱着草叶大嚼特嚼的傻狍子。
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林青禾收入囊中,不过她这一旦遇见就百分之百的命中率也让她手下留情了。
除了野猪她不放过幼崽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只抓正值壮年,肉质肥美鲜嫩的来,就算是看见幼崽,若是有自理能力的她就给放了,若是没有……
emm,那还是在自家锅里跟它爹爹娘亲团圆吧。
总体来说,就是有点善心,但是不多。
时间长了,随着家里消耗品用的七七八八,她就开始琢磨着再上县里一趟了,换些东西回来。
顺带着……
散乱的头发又垂了下来,林青禾有些不耐烦的给它拢到后头,下一瞬,小藤蔓攀爬上来,乖巧的给她箍住碎发。
对,顺带再弄个收拾头发的发卡回来,不然的话,她这边低头,东西都没看清楚,头发就跟着下来了。
身为一个小姑娘,她也挺想养出来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上辈子邋里邋遢是没办法,生存条件摆在那儿了,整日朝不保夕的,谁给自己拾掇的漂漂亮亮、板板正正的,那就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事儿干。
现在日子这么悠闲,不好好捯饬一下,简直亏待这美好时光。
热水烧开,林青禾从空间掏出来一只鸡,开始熟练的给鸡褪毛,开膛破肚,憨墩儿一看见这都顾不上跟林青禾生气了。
它抖落掉趴在身上的小鸡崽子,迈着欢快的步伐,连摔带滚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林青禾一抬头。
好家伙,哪儿蹦出来的泥狗,真是埋汰死。
要不是她手上有血,高低得给这个憨狗来几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