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虎着脸,气哼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咱们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等着呗!
对于这个地方,他们还是挺有自信的,一般人挺难找的。
狗剩皱着眉,“大哥,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出去看看情况咋样。”
“等等!”刀疤看了一眼狗剩,“还是我去吧,你心眼子够用的,留下来看着这群小崽子,心眼子也忒多了,老子一个不注意都能被玩进去。”
狗剩:“……”
大哥,难为您还好意思说出口了,真的。
“那您出去了……”
心眼子就够用了?
这话他想说,就是顾忌着自家大哥的面子,狗剩将这句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后,咽下去了。
“一定要万事小心。”
“那肯定的,”刀疤打开门,“老子没脑子,但是有力气啊!看情况不对,老子跑的比谁都快。”
狗剩都佛系了,这样的话,也就是他大哥好意思说出口了。
“我走了,你看好这群崽子,要是出了意外,老子剁了你!”
狗剩呲牙笑,“老大,你放心好了,我保准看的好好的。”
“嗯,走了!”
郑淑珍已经在他们俩谈话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
手脚被捆着,再加上嘴巴也被塞住,她就算是再傻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被拐了。
郑淑珍心底绝望,她吸入了过量的麻药,这会儿还没回过来劲儿,手脚发软。
现在的自己像啥?
一只待宰的羔羊?
郑淑珍哭了,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她这次遭了灾,往后再想和家里人见面,更是难如登天了。
送走了刀疤,狗剩脸上的笑,全消失了。
面无表情的狗剩看起来,比刀疤还像是老大。
他扭过头,无声的笑,“醒了?”
郑淑珍更想哭了,完了完了,这辈子是完了,居然落在精神病手里去了。
“你要是不吭声的话,我就把你嘴里的破布团子给拿出来,怎么样?”
郑淑珍不敢动,也动不了,听着狗剩的话,眼睛里满是惊恐。
狗剩一步步挪过来,原先在她身边的妇孺通通躲开了,只留下郑淑珍一个人杵在原地,僵硬着。
狗剩蹲下身子,忽然笑了,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啊,我们又不是坏人。”
被绑过来孩子、妇孺们:“……”
说这话,还不如放个屁呢,好歹能听个响。
郑淑珍想死的心都有了,遇见这样的疯子,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秒就从身后掏出来一把匕首,奔着肚子上给来一刀。
到时候要是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了。
“听话,不要叫,你要是答应呢,那就点点头,我给你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事已至此,郑淑珍只能默默周旋着,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狗剩笑了,将塞进去的破布抽了出来。
郑淑珍嘴巴都被撑大了,破布被掏出来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干呕,腮帮子都酸的几乎没知觉。
她干呕几下,嘴巴里急速分泌唾液。
“真不错,听话。”
郑淑珍没叫,这些人做着把脑袋挂腰上的活计咋会露出来这么明显的漏洞,她就算是叫了也没用,引不来外面的人,还会把自己置入险地。
她垂下脸,深吸几口气,“我……”
“你有话要说?”
郑淑珍嗓子都哑了,“我有话要说,”她缓缓抬起头,默默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你拐带我过来,是想要卖了我换钱吗?”
“那不然呢?”
“既然这样,你与其冒着危险把我运出去,倒不如把我卖回去。”
狗剩:“???”
他怔了一下,满怀兴致的,“此话怎讲?”
“你觉着,就我这样的,能卖多少钱?”
多少钱?
男人眸光闪烁,就眼前这小妞儿的姿色,若是狠狠心往深山里卖的话,咋说也能到手一千三四。
毕竟这一千三四不是一个两个人攒出来的,而是一大家子,兄弟五六个一起攒出来。
就为了娶一个媳妇儿回去。
生孩子。
“一千五。”
一千五……
郑淑珍在心底咒骂,面上却是咽了咽口水,“那,那你给我送回去,我让我爹娘出两千。”
两千块,眼也不眨的就说出口了。
狗剩眸色一沉,这下子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还不够?”郑淑珍咬牙切齿,“两千五。”
狗剩依旧沉默,郑淑珍最后喊了一声,“三千!”
“要是三千还不行,那我就认了,”郑淑珍似乎是把全家的家底子都掏了出来的样子,“三千的你要是不卖,执意要去卖一千五的,那我也没话说。”
她往后一靠,似乎是摆烂且认命了,“当然,你要知道,不管是运输什么东西,这路上总是不安全的,要是死了伤了毁容了,这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吗?”
狗剩歪着头,眉头微微挑起,“你威胁我?”
“不敢,你不是做生意的么,我在和你做生意。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和一笔明显不是特别明智的买卖,你看看自己要选择哪个了。”
郑淑珍就是在赌,赌这群人到底是要钱,还是亡命之徒。
只是输赢……
她心里也是十分没底儿。
不过都到了这个份上,不管咋说,搏一搏吧。
“那……”
狗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旋即两声布谷鸟叫声传来,狗剩绷紧的神经迅速松懈了/。
他打开门,看着来人,满脸的笑都僵住了。
“大哥……”狗剩满脸惊恐,甚至想给刀疤磕一个,“咱们满屋子祖宗还没想好该咋处理,您咋又弄回来一个?”
刀疤显然也有些心虚,声调都小了,“就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推着个自行车,那不就是赤裸裸的小肥羊,到嘴的肉么,我还能叫她飞了咋滴。”
“哎哟,别啰嗦了,”刀疤卸下肩膀上的女人,用陡然提高的音量掩盖自己的心虚,“赶紧的接一把,我扛着一路,累都累死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狗剩纵然有千言万语,也都说不出口了。
唉,自己认的老大,还能咋办,闭着眼往前过呗。
屋里的郑淑珍看着软趴趴垂下来的人,心,哇啦一下,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