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欧阳渐刚刚稳定身形的时候,高扬又打出了第二波的攻击,还是击字法符,不过,这次只有一张。
欧阳渐再次躲闪。
第二张法符化成的一道灵力,刚好擦着他的身子掠过,将他的衣衫都带起来了一些。
好险。
这还没完,高扬似乎猜到了欧阳渐的心思,还未等他站稳,又快速地放出了一张法符。 这一次,高扬竟然预先算好了欧阳渐落脚的位置,法符出去的时候,欧阳渐也才刚刚躲掉上一次的攻击而已。
“小心。”
旁观的钟令嘉大喊一声,她的手忽然握成拳,紧张得不行。
欧阳渐眼一花,高扬的第三张法符,已到了身前五尺。
他忙不迭地释出了龙鳞甲,还甩出了一张中品防御符,化作灵墙挡在了护盾的前面。
波——
两道灵力相撞,同时化作虚无,互相抵消了,但有一道冲击波,快速地传递出去,撞到了欧阳渐的护盾,把他撞了一个踉跄。
高扬嘴角露出一丝阴笑,袖子轻动,又连续地放出了两张中品击字法符。
欧阳渐脚跟未稳,此时当即脸色大变,这个高扬果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既然这样,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他也不采取躲避措施或者防御措施了,当即意念一动,手指一引,将飞剑射向了高扬。
“小心。”
钟令嘉和李佩佩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并且,李佩佩伸手一推,一道灵力推向高扬,将他的身子猛地向一边撞开。
而欧阳渐就没人能帮他了,他也不需要,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从出生就不知道父母是谁,若没有师傅收留,自己恐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只见欧阳渐被高扬第一张法符所化的灵力击中,波——
护盾灵光一暗,防御瞬间消了几分,紧接着,又是波——
“呃——”
欧阳渐闷哼一声,身子直飞,摔出去三丈有余,重重地跌落在地,口中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他的护盾,灵光一暗,几乎失效。
就算没失效,要想恢复防御,得花不小的代价挽救才行。
再看高扬那边,他自然没想到欧阳渐会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眼看着飞剑如电光般激射而至,竟然一时间懵了。
好在一股力量撞来,将他往一边推开,但,他只觉得左手手臂一麻,接着就是一阵剧痛,再定睛看时,左手的前臂,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上了。
一股鲜血急剧冒出,他意识到自己断了一条手臂。
“啊,我的手……我的手……”
高扬右手按着左臂断开的位置,大喊起来,神色惊慌,完全没了之前那股冷峻之气。
“欧阳师兄……”
钟令嘉看见欧阳渐摔出去老远,花容失色,赶快上前,捏了捏欧阳渐的脉门,查看欧阳渐的伤势。
似乎,欧阳渐只是重伤,他的脉搏还在,只是十分的微弱。
得亏欧阳渐的护盾是那三百年妖龙的护心龙甲,换作其他的中品护盾,连着挨了两张击字符,早就完全失效了,连同它的主人,也一并作废,哪里还有存活之理?
钟令嘉取出一粒小还丹,让欧阳渐吃下,然后期待欧阳渐快些醒来。
不久,欧阳渐缓缓睁开眼,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钟令嘉的身影,他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不由得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
而一旁的皇甫明看到这一幕,却心中一颤,内心无比的难过。
那边,李佩佩则撕下衣服的一角,然后捏碎了一粒小还丹,敷在高扬的断臂上,再以布条裹住,防止继续出血。
这一战,确实是两败俱伤,一个差点死亡,一个则断了一条手臂。
可欧阳渐本不想这样的,只是他避免不了。
李佩佩包扎好了高扬的伤口,一个飞步滑到欧阳渐面前,握剑在手,满脸怒色。
“欧阳渐,你斩断了高师弟一条手臂,我要拿你的手臂偿还。”
话说完,剑尖一抖,就要朝欧阳渐的左臂刺去。
“不……”
钟令嘉手臂一张,挡在了欧阳渐的前面。
“李师姐,你不能这么做,高师兄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欧阳师兄也差点丧命,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你不能偏袒高师兄。”
钟令嘉目视李佩佩,据理力争。
“你……”
李佩佩理屈,气得胸口起伏着,但是她也不敢对钟令嘉怎么样,钟家在大昊国的地位,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愤愤地收起宝剑,回到了高扬的身边,带着高扬,向一侧飞走了。
临走,她撂下一句话。
“欧阳渐,你就等着被逐出宗门吧。”
清醒过来的欧阳渐听到这句话,就像当初自己在放鹤崖下的潭中,丢失了身份牌碟一样,一种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
而看着这一切的皇甫明,则心中梗郁难当,无法再直视欧阳渐和钟令嘉,只见他一言不发地驾起飞行法器,也朝一侧飞走了。
“皇甫师兄……”
钟令嘉虽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这完全超出了预期,皇甫明的心胸,竟是这般狭窄?
算了,让他去吧。
钟令嘉扶起欧阳渐,放出飞行法器,将他扶到上面,自己也跳了上去,然后慢慢地飞行,试图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欧阳渐重伤,自己要带他回去,恐怕很难,还是等他伤势好转,能够自己驾驭飞行器了,再回到宗门。
飞了一阵,算是找到了一个山洞,钟令嘉带着欧阳渐走进去,打算在这里修养几天,欧阳渐的伤势,怕是要个三几日才能自行行走。
“钟师妹,谢谢你救了我。”
欧阳渐躺在山洞中,不忘对钟令嘉表示谢意。
钟令嘉笑了笑,有点勉强,主要是事情有点糟,各方面都是。
“不必言谢,我们一同出来,理应互相照应。”
欧阳渐嘴一抿,不再说话。
但一阵子,他却长叹了一声。
“唉……”
“师兄,怎么了?”
钟令嘉见他颇为感慨,不免疑惑。
欧阳渐摇了摇头,不想解释。
“师兄,你是不是怕被逐出宗门?”
钟令嘉猜测着问。
欧阳渐闻言,挤出笑来,他确实是想到了这件事,遂将自己以前在放鹤崖下的潭水中游泳,不意得罪了李佩佩,然后被取消了三年宗门福利,以及自己如何与高扬结怨之事,一一相告。
他豁出去了,什么不能跟第二个人说起放鹤潭之事,去他娘的,反正,自己九成是要被逐出宗门的,说了又如何?
钟令嘉听到这件事,愣住了,想不到李佩佩这么霸道,蛮不讲理,难怪欧阳渐现在这般感慨,看来逐出宗门,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佩佩是年轻一辈弟子中,唯一的天灵根,颇受宗门上下的重视,她说的话,分量很重。
“师兄,你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作证,说你们是公平决斗。”
钟令嘉试着安慰欧阳渐。
欧阳渐摇摇头,他知道钟令嘉未必能起到实质的作用。
钟令嘉见他摇头,也是无奈,自己就算出面作证,能够改变事态的可能性,或许真的不会太高。
“唉……”
钟令嘉想到这里,竟也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