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又逃过了一击。
但是另一个筑基修士,却没有这么好运了,他抬头看了一眼上头的法印,顿时啊也一声惊叫,没想到欧阳渐还有这等好货。
没想到呀没想到,这可是一件含有法器之王美称的乌金宝贝,虽然不是纯乌金,但也非同小可。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抬头看这件宝贝,若是全力催动法器躲避,兴许还能躲过一劫。
顿时,轰的一声,太上法印那霸道的灵力全速下压,将地面轰出了一圈明显的印子,而那个筑基修士,则瞬间轰成了齑粉,化作血水洒了一地。
“王师弟,王师弟……”
眉角痣修士痛心疾呼,几乎是悲愤难当,他恶狠狠地盯住欧阳渐,眼睛里喷出了熊熊烈火。
“臭小子,我杀了你。”
他大喊一声,手上霍然丢出一个天蓬尺,化作一道横切的灵光,向欧阳渐的腰身削去。
欧阳渐哪等他放出法器,已先手丢出了判官笔,判官笔毫毛一张,喷洒出无数道强劲无比的灵力,兜头盖脸地击向眉角痣修士。
眉角痣修士心里又是一骇,想不到眼前的青年,竟然如此沉着冷静,他既已丢出天蓬尺,也顾不得效果如何,只能空中一个侧弹,先避开对方的判官笔再说。
而欧阳渐也进行了规避,同时宣告判官笔的攻击失效。
没关系,他躲开对方的天蓬尺之后,忽地调出了介子空间的小寒铁剑,真元一灌,挥剑朝眉角痣修士遥遥劈去。
一道匹练似的蓝光乍现,眉角痣修士身形未稳,便眼睛一花,心里顿时惊叫一声。
——我命休矣。
眼前的青年,是恶魔还是什么,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宝剑?他的背上分明有一柄剑,却还有另一柄,没天理的是,竟然是蓝汪汪的小寒铁剑。
寒铁不要钱的么?
眉角痣修士最后的遗志,是想搞懂欧阳渐的宝剑怎么来的,这简直太让人费解了。
不过,他永远弄不清这个问题了。
他的身躯被剑光斩为两截,啪嗒掉在地上,上身犹自清醒了一阵子,这才后悔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这一闭,他的眼角淌出了最后一滴遗泪。
欧阳渐收起宝剑,将眉角痣修士的天蓬尺收起,宝剑收起,储物袋搜走,至于前面死去的那个修士,则所有的一切,连同他背上的宝剑,都化作了尘埃,一物不剩。
想必他的宝剑也没有多少寒铁,不然太上法印再厉害,总还是能留点寒铁的。
欧阳渐做完这些的时候,才记起自己原本是要使用“后土问天”之术的,但是好像没有使出来。
好在即便如此,自己也灭杀了两个筑基修士,险中求胜吧。
“师叔,师叔……”
“欧阳大哥——”
这时,三道人影飞到了近前,那个左师兄和同行女修一见两个筑基修士身死当场,顿时失声喊叫起来,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谁能想到,一个炼气士瞬间斩杀了两名筑基修士?
而宇文坚顾得不收起自己的摊子,便前来查看,他的心,此时还怦怦直跳。
要是欧阳大哥死了,自己刚刚找到的依靠,就又没有了。
还好,欧阳大哥安然无恙。
他扑上去,拦腰抱着欧阳渐的身躯,眼泪忍不住渗出了眼角。
这是既担心又欣喜的眼泪,但总之是欣喜多过担心,欧阳渐竟然能在两个筑基修士的手中捡回性命,传将出去,又有谁信?
“恶魔,你这个恶魔……”
那个左师兄眼角泛着泪光,痛恨地剜住欧阳渐,发出了切齿的控诉。
欧阳渐不理,招呼宇文坚回往摆摊处。
恶人还需恶人磨,自己就算作一回恶魔,又如何?
世道不平,自该有人清扫。
摆摊处,宇文坚的摊子完好如初,无人动过。
但是周边的那些修士,却顿时一阵躁动,都在小声议论,大概是说,欧阳渐竟然活着回来了。
欧阳渐活着回来,那不就意味着那两个筑基修士已经死亡?
不过也不奇怪,敢惹筑基修士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谁没事会去惹修为比自己高的人?
没人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如果欧阳渐没有一点获胜的把握,在与两个筑基修士遭遇的时候,就该选择隐忍和退避。
隐忍,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一旦选择不隐忍,那就必须要用实力说话。
对于欧阳渐来说,只不过是再一次赌上了自己的运气,但是他心里有谱,就算自己最终不敌,却也可以用遁地术作最后的逃跑。
总之,如果不能制敌,起码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不会蠢到用性命去赌毫无胜算的博弈。
“小坚,摆摊差不多就收了,记得早点回来。”
欧阳渐叮嘱着宇文坚,然后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一众修士,便离开了摆摊处。
宇文坚轻应一声,望着欧阳渐离去,他的内心,仍自有些难以平静。
做人,就该做欧阳大哥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