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李府。
此时里面闹得鸡飞狗跳,李言尧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对面打他的、长相像极了他原本母亲的人。
“妈,你打我?”
李言尧现在思绪还有些混乱,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了这一事实,只觉得杜笙捅他那一刀是自己在做梦,坠楼也是在做梦。
但,为什么这疼痛的感觉这么真实?
李言尧摸向自己脸,火辣辣的。
看向李母的眼神中不免就带了点怒气。
“你凭什么打我?”
李母听到这话,眉心顿时狠狠蹙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甩了一巴掌上去,厉声道:“就凭我是你老娘,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整天不好好待在家,净想着往外面走,一股子媚样是想去外面勾引哪家女君?老娘脸都被你丢尽了!关你几天禁闭还不长记性,一醒来就吵着闹着要出去!好,好的很啊!”
李母满脸冷色,看着被自己扇飞在地上的庶子,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袖子冷声道:“再关半个月,一日一食,活着就行。”
李言尧原本呆愣愣的眼神在听到这话立马反应过来,忍着脸上的疼痛爬起身,踉跄着步子抓住即将要走的李母。
看着那极为熟悉的面容,眼眶微红,抓着李母的衣袖,语气都不自觉带上了点哀求,“妈,这里是哪?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不会是哪个剧组拍戏吧?但我们又不会这玩意,快,我们快回去吧!”
脸上极为明显的疼痛一下子打碎了李言尧的幻想,这里不是梦,这里是真的。
但一想到这个,李言尧就忍不住心慌。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
“放肆!”李母一甩衣袖,冷脸看着李言尧,“如此不得礼数,看来礼仪也得重新开始学学了。”
说罢,就不再看李言尧,转身就走了出去。
李母一走,原先守在屋内的人也跟着撤了出去,门再次被关上,门外自觉站着两名站岗的人。
李言尧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愣愣的瘫坐在地上。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又是哪里?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不行,他得出去,他得从这个死地方出去,管它真的假的!
李言尧带着肿起来的脸踉跄地站起来开始敲门。
用力撞击几下后发现打不开,心里也没来得及疑惑为什么自己力气会变小,就直接开始用力敲门,“打开,给老子把门打开!老子要出去!”
外面守着的两名家仆听见里面动静,不由相视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大人这庶子脑子是怎么长的,竟还自称起了老子,完全没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样子,这要是叫大人听见,少不了又得挨一顿打。
其中一位清了清嗓子,声音略带清冷,她道:“小公子就别费力气了,多少省着点力气,以后一日一食可剩不了多少力气。”
“狗屁小公子,放老子出去!不然老子把这里面砸了!”
李言尧瞪着一双眼睛,不住敲着门,他只是突然之间很慌,他想从这里面出去。
但外面人听着这话,只是嗤笑了声,旋即嘲讽道:
“小公子想怎么砸就怎么砸,大人看到了也只会问责你一个人而已。”
“啧啧啧,真不知道你一名男子,怎么生这般无礼,以后还有哪位女君敢娶你哦,不对,你这样的,怕只能给她们做侍郎,连主君也配不上……”
外面声音幽幽,李言尧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生起。
嫁人?什么鬼?他可是个男人!
只是一低头,看着自己白生生,有些细瘦的手,突然就愣住了。
这、这不是他的手……
李言尧猛地摸向自己的脸,下意识的就摸上了额上原本应该存在一个疤的地方,那是第一次家暴杜笙时,她用剪刀划伤的,留下了一道口子。
但仔细摩挲好一会,那里依旧是滑嫩一片。
这手、这脸、这肌肤的触感,都不是他的!
李言尧呼吸不由就急促了起来,视线迅速在房间里搜寻,很快看到一面微反着光的铜镜,踉跄的跑了过去。
在镜子照上的那一刻,李言尧傻眼了。
这不是他!
镜子里面的不是他!
除了眉眼和他年轻时一样,其余一点都不一样,肤色变了,嘴边的青茬也没了……
他像是见鬼了般猛地将镜子丢了出去,旋即跑向门的方向,敲门的动静越发大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地方太诡异了,他宁愿相信这是梦,是假的!
可这里所有的触感都在告诉他,这里一切都是真的。
“小公子,你省着点力气吧,你就算叫破喉咙都没人会来帮你的,这是大人下的命令。”
外面声音又传了进来。
敲门的动静有一瞬间的停滞,很快又急促地敲了起来。
只是这是喊的不是‘放我出去了’,而是——
“爸,妈——”
外面两人听到里面的胡言乱语,宛若得了失心疯一样的人,再次摇了摇头。
现在,这小公子要是嫁给她们,她们也不愿意了。
谁会娶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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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笙看着像是打发狗一样随意扔过来的两个发硬发黄的馒头,眨眨眼,眼神逐渐转冷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宫侍。
那宫侍第一次见杜笙这般,像是见鬼了一样,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三皇女、何时有了这样的眼神和气势?
以往的三皇女可是连头都不敢抬,送吃食送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对上那双眼睛。
冷沉的,藏着一股劲。
她也形容不出来自己看到的感受,只觉得心颤了颤,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软弱无能的三皇女吓到了?
意识到这点,那名宫侍抱胸壮胆,眼神轻蔑,语气傲慢:“三皇女殿下这样看着奴做什么,今日吃食已经送上,你应该像以前那样跪谢奴才是!”
以前的原身确实是这样,性子十分软弱,任谁都能上来欺上一欺,她也不会运用自己的身份,只觉得这里所有人都藏了想害她的心。
但,要一名皇女给一个奴才跪谢?
杜笙眼神越发冷然,看向那名宫侍,一步步向前,字句反问:“皇家的跪谢礼你一个奴才也受得起?我的月钱被你们私吞,送上来的吃食都是馊食,你说,要是叫我母皇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好歹我还是——三皇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