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笑手中三尖两刃刀前端有三叉刀形,刀身两面有刃,三叉刀可做锁、铲之用,构成其诀窍独特,此时虽然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眼见着三尖刀劈、搅、冲、扎、撩、点、崩、摔、缠、绕、拨、拦,只见道道寒光,好似千条瑞雪,那刀身上的银丝随刀身舞动而反射四面光芒,一时间满院子流光溢彩,瑞气千条。
那两个壮汉被密集的刀锋砍得都招架不住,手中兵刃被李寒笑砍得火星乱冒,连连后退。
李寒笑这一交手便看出来了,这三个人武艺招数平平,没什么精妙的招数,相反力量上确实不俗,要是让他们三个猛攻自已,那可就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自已无论如何都扛不住。
所以,他先快速破其一点,干掉其中的一个,然后迅速抢攻,用速度去压制他们剩下的两个人,让他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李寒笑这边压制成了一边倒的局面,而林冲那边则是战斗激烈。
林冲手中的枪和对手的枪搅在一起,不断碰撞,这人的铁枪少说三四十斤,十分沉重,林冲也暗自赞叹此人武艺不俗,力气不小。
但是林冲终究技高一筹,在交手二十几招后逐渐找到了此人枪法之中的破绽,所谓“枪乃百兵之贼”,本是非常需要技巧,非常巧妙的一种兵刃。
但是眼前这人枪法路数大开大合,十分刚猛,颇有点猛枪的意思,一招一式只见破绽太大,虽然他的力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给他弥补,但是有些太大的破绽依旧是没办法忽视的。
林冲看准了机会,虚点了几枪,转身往墙壁放向就跑。
那人见林冲主动后退,真是大喜过望,毕竟他要是能打败名满天下的“豹子头”林冲,那他可就算是扬眉吐气了,这样的好机会怎能放过,挺枪大踏步便追了过去。
而林冲眼看着就要撞墙了,突然纵身一跃,双脚踏上墙面,居然踩着墙向上走了几步,用起轻功提纵之术,同时双脚一蹬墙壁,自身向后便飞去,手中长枪一个精妙枪法“龙转身”,直取那人心窝。
那用铁枪的汉子吓了一跳,他追的太紧了,没想到林冲还有这一手,距离太近,已经是避无可避了,有心举起铁枪去挡,可那大铁枪何其笨重,根本来不及,林冲的枪又像是一条游龙,直接绕过阻碍,正中他胸口膻中穴上!
膻中穴乃是人体死穴,轻微击打就可以让人气息溃散,那汉子被捅得飞出五尺开外,倒在地上。
“咳咳!我没事?”
那汉子倒地之后,轱辘一下捂着胸口爬起来,刚刚那一枪应该直接给他刺死才对,自已怎么只是受伤。
他看向林冲,林冲此时手中对着他的并不是枪尖,而是枪尾,林冲适才不愿意伤他的姓名,故此只用了枪柄捅中了他的膻中穴,而不是枪头,否则此刻那汉子早魂飞魄散了!
“多谢林教头,咳咳,手下留情!”
那人知道林冲手下留情,当即下拜,谢过林冲。
而李寒笑那边也同时解决了战斗,他先是用三尖刀挑飞了其中一人的铁棍,随即一个“大力朝天蹬”把没了兵器那人踢中下巴,使其仰面朝天。
随即身子往后一仰,三尖两刃刀刀柄戳中了高举板门刀那人的左臂腋下“极泉穴”,此处乃是是手少阴心经的穴位,被用力戳刺,那人左手立刻酸麻胀痛,使不得力气。
李寒笑又是凌空二踢脚,两脚把那人踢翻在地,解决了战斗。
在场的其他庄客看到了如斯战果,一个个是面若冰霜,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四个人也是进来投在了柴进门下的高手了,武艺在众庄客里面堪称佼佼者,此时都被打败,让他们再不敢上前了。
尤其是李寒笑,他一个人打败了三个人,这实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那门子心中一凉,其实这四个人已经不是二级庄客,而是一等庄客,只不过刚刚把他们叫到了这里来而已,连他们都赢不了,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但那门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冲进了另一个院子,不多时便拽出一条大汉来。
那大汉一身烟熏火燎之气,脸上还有不少炭灰,显然是刚刚就在烤火来着,胸脯横阔,八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只是看着脸色不佳,有些蜡黄的颜色,似乎有病。
“身上正冷!你叫我去做甚?”
那汉子不满道。
“你去打,打赢了我在大官人面前作保,把你奉若上宾,再不追究你醉酒打人的事情!”
那门子连推带拉的说道。
“什么鸟人,还叫我来动手?”
那大汉一边说,一边看,看见那四人被打得身上都带了伤,不禁皱了眉头。
“满庄子除了你,怕是没人打的过他们,这是大官人的意思,叫我们给他们下马威,打不赢,咱们庄上的脸便丢尽了,你去,你快去!”
那门子把那条大汉推上前去,李寒笑和林冲一看,真是一条好汉,虽然眼见着那大汉还在咳嗽,似乎有病,但是在病中他这身板也堪称铜浇铁铸,极其雄壮啊!
“他们两个便是?一起上,老爷不怕!”
那大汉看了看李寒笑二人,从地上踩中那条八楞铁棍,用脚一搓,一踢,那棍子自已就飞了起来,半空中一抄,便稳稳的拿在手里。
李寒笑看着眼前的这个汉子,有病,又好似天神下凡,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他脑子里面好像还真有一个人物能和这个人对得上号。
于是李寒笑开口便问,“好汉尊姓大名?”
“老爷没名没姓,要打便打!”
那汉子说罢,便挥舞铁棍,一个“罗汉叩首”,出手便是极其刚猛的少林棍法,抡砸李寒笑。
李寒笑一看就发现里面的门道,看似这人是用棍抡砸自已,其实发力全在棍梢之上,不是砸,是点!
所谓“枪怕摇头棍怕点”,以点破面,在一个点上把力量骤然释放出去,其杀伤力是最大的!
李寒笑本来可以躲闪,但是他想要证实一下自已的猜测,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于是一个“担山赶日”,硬生生迎了上去,硬抗了一棍。
兵器相碰,发生的爆鸣之声犹如虎啸,让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都为之一震!
李寒笑后退两步,后脚踩的方砖因为卸力的缘故,已经是被踩断了,足见对方这一棍的强劲。
林冲也看出来对手这一棍的力道强的恐怕,刚刚那四个人的力量已经很大了,但是和这个大汉一比,几乎是业余选手和拳王泰森的区别!
“果然是他!”
李寒笑吐出一口浊气,低语道。
他猜对了,这种力道,只可能是那个人才能打得出来。
既然如此,他更不能输了!
李寒笑这边刚刚一停顿,对方的铁棍就接踵而来,对手的棍实在是太重,李寒笑只得刀守住中门,刀不轻挥。
因为三尖两刃刀这般兵器刀头重,杠杆力矩大,一旦中门失守回手慢了,对手闯进中门,再想抵挡就很困难。
李寒笑一边抵挡,一边想办法破局,于是下面出脚去来了个“截腿踹”,想要分散那人的注意力,好扳回一城。
但是李寒笑刚刚出腿他就已经后悔了!
因为他班门弄斧了,这个对手的下盘功夫也是好的离谱!
那汉子眼见李寒笑出腿攻击,自已也出腿,来了个“腿对腿!”
这一对上,力量差距就出来了,李寒笑差点因为反作用力坐在地上,论腿法,他和这人比不了。
李寒笑身子一晃,那人便主动出击,大棍“揉”的一下从李寒笑头皮上扫了过去,看得旁观众人心惊肉跳。
李寒笑稳了稳身子,虽说刚刚对脚自已失了便宜,但是那人确实手上棍法因分心而慢了些。
李寒笑抓住机会,单手把三尖刀往上一扬,自下而上用另一侧刀刃反挑那人手腕,这是“割股疗亲”的招式。
那人急忙后退躲避,李寒笑立刻矮下身子,在劈砍后,立刻缩手收刀用外侧刀尖拖割其腿,这招叫“倒曳九牛”。
这两招的出刀角度刁钻古怪,那大汉险些中招,连退了数步,而李寒笑趁机逼近,接了一记劈砍后,又是放低身位,拨砍对手膝盖,走了下三路打法。
那大汉原本可以应对自如,但是似乎因为有病在身,身子虚弱,躲闪得慢了,打了一通后,身上汗出如浆,力气也渐渐的不如刚开始打时厉害了。
李寒笑见到这一情况,猛劈八刀,那大汉举铁棍连挡,李寒笑趁机刀杆拄地,一个“撑杆跳”,跳到了半空中,借着下落的势头,使了一招“劈山救母”。
这一跃,可有近两米高,劈下来这一刀的力道非同小可!
那汉子抡起铁棍去挡,刀棍相碰,那铁棍居然被三尖刀砍得削去一截,毕竟这三尖两刃刀是二郎显圣真君传给的仙家宝器,不是凡铁可以比拟。
这一刀下去,那汉子也承受不住力道,铁棍脱手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李寒笑的三尖两刃刀却稳稳停住,离那汉子顶门只有一丝距离。
“不打了,不打了,这位兄弟有病,李二郎胜之不武!丢人现眼了!”
李寒笑骤然收回刀去,拱手行礼。
那汉子打了一通,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输了……就是输了……要是没这劳什子病在身上,真想与你打个痛快……”
这大汉说罢,因为用力过猛,居然脱力,往后一倒。
“唉!”
李寒笑和林冲连忙上前,手忙脚乱扶住那汉子。
这人是谁?也不是外人,此人乃是清河县人士,姓武名松,排行第二,人称武二郎的是也。
只因他之前在家乡喝酒闹事,打伤了人,只道是把人打死了,故而逃到了柴进庄上,住了半年多。
不过这半年多他过的不算怎么好,初来投奔柴进时,柴进刚刚见他时,见他是条好汉,故而殷勤接纳管待。
次后在庄上,武松因为酒品差劲,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顾管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
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他好,众人只是嫌他,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他许多不是处。
柴进虽然不赶他,只是相待得他慢了,而武松近来心情不好,再加上众人都排挤他,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吹了些冷风,结果还患上了疟疾,病倒了。
柴进虽给他请了大夫,却没有派人照料,那些庄客一个两个挤兑着武松,武松这病情便是反反复复,总是好不了,把武松一个好汉,被欺负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有心打他们一顿,自已却又病得少有这力气,熬得熬淘得很。
今天他带病出战,也是想给柴进挣点面子,到时候好让柴进另眼相待,给他请一个好些的郎中,治好了病,他便一刻也不愿意在此处逗留,不如回清河县老家去寻哥哥去,纵然惹了官司,也比在这里矮着身子度日要强百倍。
武松眼下这又劳累打了一场,力气用的多了,他本来就在病中,疟疾这病本来就是耗元气的慢病,武松此刻是耗尽元气,这病情不由又得重了些。
“庄上可有郎中,速速请来!”
李寒笑对着周围庄客询问,这些人平日里与武松都不对付,居然没有一人应承,都在那里看着武松,暗地里讥笑。
唯有刚刚被李寒笑和林冲打败的那四人过来,帮着扶起了武松,李寒笑见周围人冷眼旁观,不由得怒骂四周庄客道,“人言横海郡沧州柴进柴大官人门下招天下之客,是个热心肠仗义的去处,没想到如今这般好汉病倒,汝等如此竟然冷眼旁观,不顾其死活,真乃铁石心肠,狼心狗肺,今日我李寒笑来此处真是来错了!林教头,走,四位帮着扶起他,这庄上没人管他,我们自带他去看郎中,离了这无情无义,名不副实的是非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