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夜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头脑还是有点晕,但也没办法,再睡下去的话真的会迟到的。
更何况这节课偏偏还是……唉,下床洗漱穿外套,白夜背着自己的包跑进阶梯教室的时候,里面林零总总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白夜大步跑到阶梯教室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过一会儿,在白夜眼皮打架的情况下,老人推门走入教室,周围的吵闹变得寂静。
白夜睁开眼皮看着那位一丝不苟但又带着温和笑意的老者。
老人随意地走上讲台,向在场的每一位同学点头,一头洁白明亮的银发被整齐地梳理在两旁,带着温暖的笑容,如同慈祥的长辈看着在场的每一位学生,整齐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内衬。
这样一位老者,谁又能想到他早已有了 100 多岁高龄,而且是一位曾经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战场的屠龙者。
“可能今天你们的兴致不太高,这可不太行。
虽然龙族谱系学对你们在实战上并没有什么用,但我觉得这是门蛮有意思的课程,它能让你们清晰地明白龙族这个种族的发展和它代表的含义。
而且就当是给你们的校长一个面子,好好听好好学,毕竟这门课是要考试的,如果挂科那就不太好看,不是吗?
当然这绝对不是对你们的威胁,我也没那个必要,不是吗?孩子们。
我曾看过几位天才,他们凭借自学图书管理的资料就能搞出很完美的成绩,令我惊叹。
如果你们认为自己有那样的天赋与学识,那我绝对会很开心地让你们离开这节课堂,去干你们喜欢的事情,毕竟我比你们更知道,天上的明月与少年少女的手会更讨你们的欢心,毕竟谁不是从那个年龄走过来的人嘛,老人眨了眨眼。”
老人的话严肃而又不失幽默,以长辈的角度,却不会让人感到反感。
白夜看着面前这位老人,强提起精神,认真聆听老人的课堂。
龙族谱系学没什么好讲的,白夜曾经在图书馆和自己的课本里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但又有很多好讲的,毕竟龙族是个庞大的群体种族,这玩意很难说。
无可争议,龙族是血脉至上的种族,从一开始的那位皇帝到之后的初代、二代、三代,随着血脉的延续,身份是同样的降低。
在龙族里,龙是不会把他们的后裔当做子女一般看待,更准确的说法是他们会把自己生下的卵当做下位眷属一类的存在。
在无尽的时光长河中,随着血脉的延续,它们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畸变或各种各样的变化,龙不一定是你们想象中的龙,东方龙西方龙,它们的模样并不固定,但我一直确认的是,它们都有一双和我们一样的黄金瞳,龙的血带有强大的腐蚀性,这是它们力量的来源,也是危险的来源。
老人在讲台上讲述,投影上时不时地弹出一道道图片。
白夜在下面听着眼皮不断打架,耳边讲解声不断,快速拿着笔不知道记着什么,后面几个人窝在桌子底下,应该在玩游戏。
好烦好想睡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下课铃声响起,白夜不由自主呼出一口气。
讲台上的老人收回看向场中学生的目光:“今天就上到这里吧,希望下一次我们再见面。”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夜总觉得这校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点,大概是错觉吧,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在这节课上的表现绝对算不上优秀,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差的。
真的很困啊,这不是失眠什么的生理现象,而是精神消耗太多所导致的头脑昏沉,白夜也没太好的方法。
随着学生一个个陆续离开教室,白夜背着自己的包也转身去了炼金工坊。
瘫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白夜默默看着面前的古书,伸手捏着太阳穴,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最好方法,简而言之,理论看太多实践太少,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明明看得懂上面的问题,但是要真的做起来会很麻烦。
白夜撑着手臂勉强坐起身,看了一眼图纸,不知想到什么,勾起嘴角默默从旁边拿来羊皮纸、羽毛笔和一大堆物品。
半个小时后,白夜默默看着面前的电脑,把刚才手抄下来的炼金阵图的一小部分发上去,“现成的算力能用就用,平添诺玛的计算能力应该能帮我大忙,虽然最后还是我自己动手操作,并且给它一脚,基本其实没太大用,但是总能帮到一些忙。
本来今天是想搞点别的,但是头脑昏沉太过,搞精细的我是肯定搞不来了,那就只能搞点不太精细的,但很可惜,偏偏炼金学的玩意,不管是搞哪个方向,都是需要严谨认真仔细才能解决的。”
白夜看着面前的工作台摇头,“看来今天是真的搞不了其他东西了。”干脆就直接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冥想恢复精神。
“时间总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当你反应过来时,它已不知不觉在你身边流走,不是吗?”
这是哪个名人的名言?瞎说的。
白夜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楚子航坐在对面放下书本,抬头看着面前精神不太好的自家好友。
“听闻你最近很忙?”
“也不算吧,其实就一件事情,只不过那件事情比较复杂。”
“需要帮忙吗?”
“外人帮不来啊,不然我还会对你客气?”
“行。”
楚子航合上书本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这家咖啡店的味道依旧不错。”
“你又不喜欢喝咖啡。”
白夜端起咖啡也开始细心品尝,“看书看的太久,总需要一些事物来缓解一下,比如这里。
不说咖啡的味道如何,采光环境、氛围都是十分不错的休闲地点。
我以为你会去找一间道馆,拉上狮心会的几个同伴或前辈和你打一架。”
“这是我的日常训练,但不过都说了这次是休闲活动,你呢?”
白夜伸手抓头:“也没什么啦,你还不了解我?晨练、上课、炼金工坊。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搞懂,楚子航默默看着面前的白夜你为什么会对炼金学如此感兴趣?”
白夜瞥了一下楚子航,“难道我不像那种人?”
“以你的过往来看,的确不像。”
“这是很大的偏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确如此。”
楚子航缓缓点头,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走吧。”
白夜仰头将咖啡杯里的咖啡喝完,两人起身,朝门外走去。走在学校的路上,楚子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正好,今日无云。我真的挺惊讶的。”
“至于吗?”楚子航点头,“挺意外的,毕竟一开始我没收到消息,你也不像那种人。”
“不要说的好像我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啊,你都这样子了,我也该努努力。”
白夜想了会儿,“既然你能这样说,那看来施耐德教授同意了?”
“是的,老师同意了你的申请,如果没有意外,时间在明天。”
“那么急。”楚子航不置可否地点头,“我去准备东西,明天早上。”
“好。”白夜目送楚子航远去之后快步回了宿舍,推门,芬格尔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桌旁打着游戏。
只不过此时的宿舍与以往大不相同的一点在于不知不觉,墙壁上和地上凌乱地洒落一些纸质的文件或是羊皮纸。
“呀,师弟回来了,有给师兄带晚饭吗?”
“没有,自己去买行不行?你又不是没钱。”
白夜快速把地上的几张羊皮纸捡了起来,丢在自己的电脑桌上。
“师兄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最近师兄不敢出宿舍门啊,肯定又是得罪某些人了。”
“师弟果然火眼金睛,你看师兄都被这样欺负,作为师弟的你不该帮个忙吗?”
“少来,肯定是你先惹的事,嘴太贱了,你们新闻部哪天不惹事。”
“师弟你可不能这样说啊,好歹你现在可是新闻部最大的老板。”
芬格尔一个大跨步,“你骂我没问题,但你要骂新闻部,这不就在骂你自己吗?”
白夜无语,沉默片刻后摇头:“行了,别贫嘴,这种事情一周没个一两次我都觉得不正常,反正别人也打不死你,就这样子吧。”
芬格尔捂住心口:“师弟,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
少来师兄,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芬格尔放下捂住胸口的双手,看了一眼洒落在寝室各处的纸张,“师弟也不是我说你,这东西都搞多久了?还没搞出成果呢。”
“不是这个,我要出任务。”
“怎么了?”白夜抬头看一眼,真的很无语。
“执行部的任务。”
“不对呀。”芬格尔抓了抓头,把那一头本来就凌乱的长发搞得越发的乱,“课外实践课是这周吗?”
“不是,是任务,和楚子航一起,明天出发。”
芬格尔倒吸一口凉气:“师弟,没有想到小小年纪你居然就走上这一步。”
白夜默默整理完资料,把其丢在书桌的柜子里锁好,终于有空认真地面向自家这位师兄:“要带饭吗?”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男人突然一顿,毫不犹豫滑跪到自家师弟面前,还没等眼前人开口,白夜已经转身,关门一气呵成离开了寝室。
芬格尔伸出的手停留在空中,愣愣地看着那扇关闭的大门,嘴角颤抖:“师弟你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