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一眯,瞧着少年的动作,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白夜的想法。
他脚不踏地,身体如离弦之箭弹出。
白夜身形几个闪身,俯身去拿地上的腰包,一只手刚触到腰包,汗毛陡然炸裂——背后破空声袭来。
男人的拳头裹挟劲风,如同流星一般,狠狠砸向少年的后背。
白夜瞳孔骤缩,咬牙瞬间判断出此刻局势,伸手打开腰包探入其中,已然来不及细想拿出的会是哪支药剂,这一切动作已是他能做到的极致。
“砰!”
拳头重重砸在白夜身上,白夜顺势脚步踏地,身体缩紧,借着这股冲击力撞向前方墙壁。
“通”的一声,本就密布裂纹的墙壁再也扛不住两人战斗的余波,轰然碎裂,少年整个人飞入教室当中。
烟尘弥漫,遮挡了男人的视线。
男人顺手接住掉落的腰包,放在一边,目光匆匆扫过腰包上的几个空格。
男人直起身,目光锁定白夜:“炼金药剂吗?
对了,你可是副校长的学生,炼金学造诣自然不低。”
身为师新会的会长,他自然对这门自上古流传下的神秘技术颇有了解,师心会的秘录当中,前辈们留下不少相关记载。
他手臂一挥,拳风驱散烟尘,大步迈入破洞。
“我能拥有现在的身体素质,除了我是一位a加级的混血种之外,炼金药剂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辅助。
常有人说利用炼金药剂来提升自己体魄是一种对于自身伤害很大而且是白阿苗助长的行为。
在我看来都只是他没有掌握这方面的精髓而已,科学的锻炼药剂的辅助在哪会有所谓的损伤和拔苗助长。
他们跟我说根基不稳,那我就能告诉他们,我身体上这些肌肉可都是实打实的。”
男人边说边走进教室,紧盯着烟尘中缓缓站起的白夜,只见鲜血不断从白夜口中渗出,他手中紧握着一支特制试管,经文环绕瓶身,数条经纹交织在瓶盖上。
“这是什么药剂?”
男人喃喃道。
白夜目光下垂,看着试管,嘴角无奈抽搐。
刚才那种危急下,他不回击敌人,反倒去拿药剂,属实不明智,那一拳的代价可不小。
若他真是a加级的混血种,挨上那一拳战斗就该结束了。
白夜随手一丢试管,玻璃试管落地,没碎,咕噜噜滚向角落。男人惊讶挑眉:“你就这么把换来的东西丢掉?看来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说着迈步向前,“可惜,你没机会了。”
白夜无奈摇头:“运气太差,包里七个空格,一个放了海洋眷顾,两个放了睡眠女神的厌气,三个放了天空的赞赏。
按消耗算,三分之二的几率抽到天空的赞赏,没想到今天背成这样。”
男人的黄金瞳血丝密布,本该纯粹的金色染上赤红,尽力平复呼吸,可呼出的气息依旧滚烫、炽热。
“这一架打成这样,是我没想到的,本是前辈与后辈的交接,倒打出生死战的感觉。还能打吗?”
白夜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还是那句话都打到这份上了,没理由不继续。”
话落,他浑身骨头噼里啪啦作响,黄金瞳愈发耀眼,无形威严向对面碾压而去。
男人眉头皱起,耳中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响动,仿若琴弦崩断,又似枷锁脱落。
神人擂鼓般的心跳在胸腔跳动,输送热血。
男人的黄金瞳中有岩浆流淌,熠熠生辉;白夜的却依旧纯粹,不带杂质,光辉流转间,平静得不带丝毫感情,恍惚间,男人竟觉得眼前少年换了个人,似爆血一阶,或是封神之路一阶。
若掀开白夜风衣,内侧由特殊银线勾勒的符文已然崩断,肌肉鼓起又放松,皮肤通红——强制解开炼金阵图,对白夜有些负荷,不过比起用那支药剂,这点代价倒不算什么。
此刻,周围领域压制对他而言不再坚不可摧,虽说仍有影响,可若要强施言灵,戒律已无法绝对压制。
但白夜没那么做,这场战斗,要的就是最纯粹的搏杀。男人瞳孔一缩,化作炮弹般冲出,一拳轰向白夜,拳风席卷。
白夜抬拳迎击,最基础的搏杀再次展开。
两人拳头相撞,这一次,男人真切感受到白夜传来的力道不输自己。
他眼睛一眯,抬腿携巨力踹向白夜腰部,白夜伸出另一只手挡下,力量碰撞,地面龟裂。
视线交汇,纯粹金色与赤金光芒交辉。
“我收回刚才的话,好奇那药剂是个错误。”
男人低语。在少年倒飞瞬间,他就该冲进教室给出致命一击。
白夜挥拳,风衣猎猎作响,黄金瞳明亮纯粹,不带一丝情感,拳风刮倒桌椅。
两人交锋愈发凶猛,男人伸手抓向白夜肩膀,白夜身形一滚躲开,手臂如鞭抽向男人胸口,男人粗壮胳膊挡下。
白夜往侧方闪躲,避开男人顺势一脚,两人身影在教室中飞速穿梭。
白夜每一步迈出,身影诡异地拉开距离,每一拳都倾尽全身力量。再次对撞一拳,男人被迫后退,摇晃着倒地,黄金瞳盯着天花板,双手想要地起身。白夜却抢先一步到他身前,手刀利落斩在动脉上,男人闷哼一声,翻了翻眼皮,晕厥过去。
白夜收回手,喘着粗气摇头:“明知有风险,还扮猪吃虎,我也犯了致命错误。”
他从男人身上收回目光,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喧嚣的校园。
身体各处肌肉收缩,断掉的骨头被肌肉强制复位,虽说有些棘手,但踏上封神之路后,只要给少年足够的时间,这些伤势自然可以恢复。
不管是血统精炼,技术还是封神之路,对于肉体的消耗从来不是真正让人感到难抗的地方,对于精神的负担,才会真正将人拉入深渊。
白夜瞥了眼窗外,没心思理会另外两方战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残破教室、墙上大洞、面目全非的走廊,长叹一声:“唉,算了,这也不是我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