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将计就计。
周玉烟跑去找华舒, 到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听了一会, 发现讨论的是江予秋跟谁待在一间的问题。
空着的客房有很多, 根本不需要两个人待在一间,但江予秋身份不同,得有人随身看着, 所以才有此一讨论。
宋涯跟师尘光都是男的, 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这个担子只能落到华舒身上, 但华舒手无缚鸡之力, 她不敢保证能看住江予秋, 所以她提议三个人待在一间。
师尘光反问:“一男一女待一间有问题, 难道两女一男待着就没问题了?”
华舒一脸不解:“有什么问题?”
周玉烟:......问题更大了好吗。
华舒显然不太懂这些事儿, 还在跟师尘光呛。
周玉烟开口:“让她跟我一起吧。”
这是目前的最优解。
华舒他们都同意, 但是江予秋不同意, 她指着师尘光, 下巴一擡说:“我就要跟他一间。”
此言一出,激起师尘光心中千层浪,他摸摸下巴,自恋地点头:“原来如此。”
周玉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华舒也看出来了,质疑道:“你不会以为人家姑娘看上你了吧?”
师尘光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能?”
华舒提醒:“你忘记你捆着人家走一路的事, 还有她抽你的几个大嘴巴了?”
师尘光嘴硬:“不是喜欢我, 那她为什么非要跟我一间。”
宋涯冷不丁开口:“应该是觉得你比较蠢, 好套消息。”
师尘光:......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弟的嘴这么毒。
华舒跟周玉烟恍然大悟地点头。
师尘光的心又被戳两刀。
他要闹了。
“那就由我来看着她。”周玉烟从师尘光的手里把链子接过,带着江予秋回了她的院落, 江予秋千万般个不愿意,却不得不跟着走。
只是她前脚刚领着江予秋进门,后脚得了消息的沈淑就赶到,问着周玉烟:“她是怎么回事?”
周玉烟把故事的大概,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下。
沈淑听完就皱眉:“不行,她不能待在你的房间。”
周玉烟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解释道:“有锁灵链在,她应该——”
沈淑打断她的话,“既然你们那儿没有合适的人,就把她放到我身边来,我替你看着。”
“啊?”周玉烟连忙摆手拒绝:“娘你身子那么虚弱,怎么看人,我把她放到你房里,还不如放华舒房里。”
沈淑一想她的命也是命,就说:“那这样如何,你把她还送到华舒房里,但是我额外多派几个人在外面看守怎么样?”
周玉烟:“娘你何必舍近求远呢,你在我房门外头多加些人手不就好了。”
沈淑:“不行,她不能待在你房里。”
她拍拍手,让王德领着江予秋又往客房的方向走,本来周玉烟还担心江予秋被人这样当皮球踢来踢去会不高兴,但她表情却平淡得很。
等王德带着人走了,沈淑才继续道:“嘉玉过两天就到,你趁着这段时间,跟他多相处相处,知不知道?”
周玉烟厚着脸皮:“不知道。”
“你呀你,”沈淑拿手指着她,想说两句又舍不得,“你这段时间给我好好待在房里,最好哪儿都别去,省得我操心。”
周玉烟听完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天天去找华舒玩。
不过玩也不是全玩,她领着华舒在家中乱逛的时候,也不忘观察有没有哪些地方奇怪。
不过都是些小事,比如东花园的假山突然塌了,周见川又几天没出现之类的。
周玉烟还特地去问了秦归颜,想知道周见川怎么舍得抛下刚出生的女儿外出奔走,但得到的答覆是,他是出去给秦归颜找补身体的灵药了。
于是周玉烟只能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直到那天下午,温嘉玉来。
他一到就烟烟来烟烟去的,苏幕也跟在后头少夫人少夫人地喊个不停。
周玉烟终于老实了,再也不去客房乱逛,如沈淑所说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
但她这么做,沈淑反倒不乐意,老是让丫鬟来通报她,说自己今天头疼,明天腿疼,后天腰疼的。
周玉烟每次被糊弄过去,都会正好跟温嘉玉碰面,然后沈淑再特别“凑巧”地提出要休息,留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几次下来,周玉烟也就不受骗,继续选择待在自己房间里,偶尔让华舒来,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发现。
华舒知道周玉烟不想出门碰见温嘉玉后,就一个人查看山庄内的情况,没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但今天出周玉烟院子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地捧着个酒坛子,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华舒立马把人给叫住。
小丫鬟缩着脖子,默默把酒坛收进怀里,才回过身来朝华舒行礼,问:“姑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吗?”
华舒眼神向下,看着那密封的酒坛子,问道:“这是什么呀?”
丫鬟把脑袋垂得更低,小声道:“姑娘,这就是普通的酒。”
“普通的酒?”华舒根本不信,如果真的是普通的酒,干吗这么避人耳目地运送,大大方方的不好吗,里头肯定有鬼。
她干脆地从丫鬟手里抢过酒坛,丫鬟花容失色。
华舒低头闻了一口,纵然酒没拆封,但她还是立马闻到了那股呛人的味道,她当即把酒坛子还给那丫鬟,捂着鼻子道:“这什么酒啊,里头放这么多药材。”
丫鬟抱着酒坛子不吭声。
华舒追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酒?”
丫鬟憋红了脸,楞是一句话也不说。
华舒见状,装模作样地把手放到丫鬟的脖子上,“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说,我可就——”
丫鬟哪里知道华舒没有灵力,只以为她是跟小姐回来的修士,当即颤抖着回答道:“这是加了牛鞭丶羊鞭丶鹿鞭丶虎鞭,还有——”
“停!”华舒制止她继续,问道:“这酒是要给谁喝啊,加这么多鞭的。”
丫鬟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给小姐跟温少爷喝。”
华舒反应过来了,刚刚周玉烟跟她提过,说她娘叫她晚上和温嘉玉一起陪着用膳。
所以,沈淑是想趁着今晚,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
丫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脚下生风地溜了。
她倒是走得快,华舒却在原地陷入苦思。
如果沈淑真要用这个法子,她能帮烟烟躲过一回,可躲不过第二回丶第三回啊。
华舒想着想着,突然一拍脑袋,她可以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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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玉烟来到了沈淑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几十样菜攒珠似的密布。
冷盘通过厨子精致的刀工,居然被雕琢成了凤凰振翅的模样,就连最简单的白灼青菜,也清透细腻,浑然翡翠天成。
沈淑喊她坐到温嘉玉身边。
周玉烟大步一迈,干脆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对面,指着跟前的一碗莲藕百合汤羹道:“娘,女儿爱吃这个,就先坐这儿了。”
沈淑知道这些日子她骗了女儿不少次,周玉烟还肯来已经算给她面子,便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叫温嘉玉尝尝他们家厨子的手艺。
温嘉玉笑说一个好字,看得沈淑又是一怔。
她知道这个孩子其实不爱笑,一双眼睛总是暗藏锋芒,瘆着丝丝寒气儿,唯独碰上周玉烟的时候,才会将棱角收起,笑得无害。
只可惜,这些事,她那个傻女儿根本不知道,沈淑叹口气,给温嘉玉夹了个如意蕓豆卷。
周玉烟一直顾着埋头苦吃,想着尽快完成任务好回去,可等她喝完汤羹欲要走,身后的丫鬟却端着酒壶上来。
“这——”周玉烟皱眉。
沈淑心中一惊,以为女儿发现了古怪。
但周玉烟说的却是:“娘,你身子不好,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沈淑放下心来,解释道:“这不是我要喝的,是给你喝的。”
周玉烟果断拒绝:“我不爱喝酒。”
酒一进肚子就火辣辣的,她搞不明白有哪里好喝。
沈淑:“别呀,多少喝一口,这可是上等的灵酒,于你的修为也有裨益呢。”
周玉烟不太信:“真有那么神?”
沈淑眼巴巴地看着她,就等她张开尊口。
周玉烟为了尽早回去,只能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喝完她就皱眉,果然如想象中一样又烈又辣。
她嫌弃地放下酒杯,起身说:“既然酒喝了,那女儿就先走了,娘您陪着温公子慢慢吃吧。”
周玉烟预料中的阻拦并没有,沈淑居然就那样轻易地放她走了,她心中感到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等出了房门,冷风扑面,觉得舒坦,脚下步子便更加轻快。
房内,温嘉玉端起酒杯,轻嗅一口,便将酒杯放下。
他低垂着眼,烛火映着纤长眼睫,在白璧无瑕的脸上洒下阴影,半晌启唇道:“这酒,似乎不是一般的酒。”
沈淑轻轻一笑:“有的时候,人糊涂些反而不是件坏事。”
温嘉玉不置可否:“她知道吗?”
沈淑反问:“你觉得呢?”
温嘉玉擡眼看着近处言笑晏晏的女人,“您不怕她心中生出怨气?”
“就算要怨,怨气也只会落到我一人头上罢了,”沈淑将酒杯往温嘉玉的方向推近一寸,“至于喝不喝,你自己来决定。”
温嘉玉的手重又抚上酒杯,清凌凌的眼底倒映着澄亮的酒液,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那便,多谢岳母了。”
他说完擡手,毫不犹豫地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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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烟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晕乎,便直直地躺到床上,想要好好睡一觉。
只是睡到半途的时候,体内蹭地冒了团火,在她心里热热烈烈地烧。
周玉烟被热醒,脱了件衣服,却仍觉不满足,打算下床倒杯冷了的茶水喝。
只是她脚步虚浮,还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等脸挨着冰凉的地砖时,才意识到自己跌倒,可是她也不想起,只觉得凉凉的地面舒服得很。
周玉烟意识模糊之际,隐约听到有开门声和脚步声,来人的脚步放得很轻,把她从地上扶起的动作也很轻。
她本来觉得地面凉快,不想起来,可当来人的手碰到她身上时,她却情不自禁地瑟缩。
周玉烟努力地睁了睁眼,想要看清来人的面貌,可眼睛像是聚了团雾,迷迷蒙蒙的,一点都瞧不分明。
她只能越发凑近,捧起来人的脸,细细端详,却只看到对方殷红的唇。
那点浅红在她迷蒙的世界里,分外鲜明。
周玉烟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轻轻一舔。
来人似乎被她的动作惊吓到,捧着她的手也略微放开。
周玉烟身子被晃了晃,意识稍微回笼,知道她做了越矩的事,想要往后退。
可那人却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许她离去,有些强硬地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