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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假蚂蚱(9)

夏玉澜抱起子安, 他面容上的粉脂沾白了他袖摆上精细织绣的素花纹。

他取下子安繁琐的头饰,又用帕子将他的花脸擦拭干净,忽地手顿住,脖子青紫的伤口里塞了一颗玉珠, 手摸向后颈发现也有一颗。

“究竟是谁!”低声的怒吼从齿间挤出。

他双目充血, 环视一圈,最后定在山坡下的程今生身上。

程今生面不改色对上他的视线, 对楚若颜说:“楚若颜, 你的麻烦看来有点大了。”

“......”

楚若颜:“你为什么一点不慌。”

“我为什么要慌。”

“你的身份要暴露了。”

温和的阳光照着程今生, 在地上拉出一条深黑悠长的影子。

程今生:“我有什么身份, 我只是楚姐姐你捡回家的一个小乞丐。”

好熟悉的话。

不就是那日当着她面杀完巫师后, 他问她“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她接了一句“他有什么身份,只是她捡回家的一个小乞丐。”

又被她自己说过的话堵噎住了。

南华宗最擅长的是抓妖, 可这鬼, 他们唯一的判断方式就是凭借伤口,若是在鬼上身时一刀划下流出的是黑血,那就是鬼。

但总不能给在场所有人来一刀罢。

可直觉告诉夏玉澜,这里有一只鬼, 又或许......不止一只。

一向规矩的夏玉澜第一次想用刀来找出藏在暗处的鬼。

领路的戏子去到他身边,腰间的铜币当啷而响。

“你怎么把他的妆擦花了啊,这还没到目的地呢。”

夏玉澜斜眸阴沈看去:“目的地是哪?”

“喝喝喝。”领路戏子突然头一歪,扇子一甩, 直朝程今生的方向来,他嗓子尖锐:“当然是那里!!!喝喝喝喝。”

危机时刻, 楚若颜从程今生身后冲出来, 一掌推开了他, 那把扇子打旋划在湖面。

戏子道:“落水了,不过不要紧,不是我的扇子。”

楚若颜握着瓷瓶,三步做两步跨,奔上山:“夏玉澜!他是鬼!”

潇潇一直亮着剑挡在夏玉澜和子安身前。

在楚若颜话音落地刹那,刺眼的剑光一闪,直接割向那戏子的胳膊。

下一刻,黑色的血流湿了红色的戏服。

戏子面色赫然一变。潇潇下手极快,剑在手腕一转,直接抹了他的脖子,顷刻间脖子的血喷涌而出。

铜币当当当当狂躁的相撞,一声唢呐震天,激起楚若颜浑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破碎的棺材边,一个人蹲在地上用剑尾敲着木板,打着鼓奏,地上的红纸钱被一阵邪风卷地而起。

这个风!和当初在山洞里的一样!

戏子身体里飞出一缕黑烟,铜币在乱风中相随。

不是喜鬼?!这是什么鬼?

立于坟前的程今生瞧向某个没有立碑没有插香的坟包,扯唇一笑,自言自语道:“铜币鬼。”

凛冽的风吹卷楚若颜的发与衣裳,被困于凌乱的漫天红色纸钱中,她和潇潇遇见了同一个问题。

鬼要怎么杀?!

敲击的那戏子开了口:“身份暴露了啊。”

楚若颜太阳穴一跳,想起之前系统说过的话,喜鬼恐会换个尸器。

她立刻砸碎手中的瓷瓶。

一声清脆的响,瓶中的香灰被风带起,沾在各处。

诡异的是,方才飞在空中嚣张的黑烟,发出惊恐的喊叫,转瞬,在空中炸开。

楚若颜楞了下,转眸一瞧,敲木板那人脸上出现大量尸斑,再侧过眼,吹唢呐的亦是,除了四个擡棺人,其他全是鬼!

“潇潇!快杀了他们!”

那几人拍打身上的灰,丢下东西就要跑。

夏玉澜放平怀中的子安,拔出握在那鬼手中属于子安的剑,剑锋一闪,寒光四射,几个尸器应声倒地,鬼烟窜出,夹杂香灰的风一缠,呜呜呜的鬼嗷响彻整个山端。

鬼全死了?!

待风平静时,擡棺几人已经昏迷在地,尸器露出去世时的状貌。

楚若颜理了理杂乱的发,看着一地狼藉,目光迟钝,缓缓扭过头,对上程今生神秘的眸子。

瓷瓶中的香灰......除了显出尸体状态,还能杀鬼。

他利用了她,也借机让夏玉澜和潇潇出剑杀了尸器,让鬼无处可待,最后借用一阵风,彻底杀了鬼。

不费吹灰之力,不暴露一点痕迹,只是站在那,就轻而易举达到目的。

整个事情下来,混乱中,主角甚至不知道真正杀死鬼的是什么。

恐怕......真正杀死鬼的东西,她也不知道。

不剩任何痕迹,一点灰都没有留下,随风而散,地上只静静躺着瓷器的碎片。

程今生漫不经心盘着珠子,金色的阳射在缓慢转动的珠子上,在草地上映出了碧色光影。

他侧过眸,望向缩在角落惊魂未定丶瑟瑟发抖的梨初:“目的地?你与那南华宗的小师弟有些旧缘。”

“程今生!”

听见呼喊,他放眼望去,楚若颜从山端提着裙摆,边挥手边朝他跑来,笑脸盈盈。

这一副讨好的表情。

楚若颜停在他身前,眨巴眨巴眼,满脸崇拜,小声夸奖道:“程今生,你好厉害啊!”

程今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想说什么?”

楚若颜拉大嘴角弧度:“我喜欢你。”

程今生冷笑道:“楚姐姐,我可不吃这套。”

“……”楚若颜拉下嘴角,伸出双手:“能再给几瓶吗?”

程今生:“香灰四处都是,你去香烛铺里买一捆慢慢烧。”

“我喜欢你的。”

“所以刚刚说的‘我喜欢你’后面还有几个字是吗。”

楚若颜呆住,脑袋宕机,品不出他这话暗藏什么意思。

程今生:“想要东西,用什么换?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好说,但能不能等这事处理完再兑现给你。”

程今生立于背光处,影子笼罩身前的楚若颜,眉角一挑,眸子像染了一团迷雾。

“想先拿到我的东西?”|

“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这件事怎么算处理完。”他微俯下身,注视着她:“不然我怎么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楚若颜刚才就想过一个问题,主角并不知道如何杀鬼,那么原书里喜鬼这事,大胆猜想杀了他的很有可能就是程今生!

能悄无声息让所有人看起来是夏玉澜杀的,她方才见识到了。

而现在,程今生是喜鬼这事的关键,他定然知道不少事情,就看她说的能不能和他的对上,若是对上了……

楚若颜竟然忘了,从破除鬼神屏风阵的时候,她就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成为了破刀的人,而今,她一直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是他那把不动声色的暗刀。

真是玩不过,她这个有系统的人都自愧不如,玩不过他。

她叹了口气,老实交代:“喜鬼。我预知的他,是个戏班子的领头人,但刚刚那个显然不是。”

“噢?喜鬼,这鬼不在鬼界待着往人界跑做什么?”

楚若颜明显看到,当她喜鬼二字脱口时,他眼中迷雾散去,闪过一丝诡谲。

他果然知道!!!

她猜对了!

“古书记载,初成鬼时并无鬼官收魂,他们流浪在人间,多数会了却往事,就此成烟转世,少数会成厉鬼食奄奄一息的人魂,百彩镇的李状元,久病不起,吊着口气等一人,引来无数厉鬼,这才有那档子事,而这玉石县还有一人,同样久病不起,吊着口气,并且,吊他命的药材多为名贵稀少之物,我想……。”

程今生眯起眼,似乎看穿她内里的想法,提醒道:“楚若颜,今天这只是虾兵蟹将,还称不上厉鬼,那喜鬼可是含冤而死,一尸两命,遭人背叛,大喜之日捆上重石沈于湖中的厉鬼,你可知,这四条意味着什么?”

“五条。”

程今生噗呲笑道:“你真是出乎意料。”

沈于湖中,叠加了一条溺水。

而捆上重石之前,她怕是被挑了手脚筋。

所以她才会盯上沈公子这个泡在名贵药材里的人魂,因为于她而言更有价值,直到有一天她会成为鬼官都带不走的厉鬼,常存于人间。

楚若颜微笑道:“我已经说了我知道的事,可以换了吗?”

程今生送上一模一样的瓷瓶,回以不明的笑:“你知道的只有这些吗?”

楚若颜:“只有这些。”

她收好瓷瓶,顿了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试探她?还是这里面……还有隐情?

程今生盘着珠子,已经走上山坡:“记得你要兑换的诺言,可不能食言哦,楚姐姐。”

才走到山端,夏玉澜的利剑就横在了程今生脖颈前。

“今日,这珠子,非对不可。”

程今生垂眸瞧了眼:“我有什么能力杀掉他?”

缠绕翠珠的指腹往剑刃上一划,珠子与剑相撞,当啷一响。

他亮出指腹,鲜红的血滴向地面,一滴两滴,三滴滴到了血翠珠上,在光滑的珠面上,沿弧度缓缓滑下,路过一颗两颗。

程今生笑意不达眼底:“夏公子,何必这样草木皆兵,我只是一个小乞丐啊。”

楚若颜站在山坡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帮她排除了麻烦。

利用鬼这一事,帮他自己排除了嫌疑。

不为难她了?

捉摸不透。

……

夏玉澜将尸体和昏迷不醒擡棺人处理完,又找了个医馆安置子安。

已传信让南华宗派人来接子安了,他现在是不敢再将他交于任何人。

几人坐在医馆院子里,他垂着头看着掌心洗净的两颗玉珠。

“梨初姑娘是如何认识那剑的?”

梨初道:“不久前那公子来过青楼,询问容娘最近是否有女子消失,我见他手持仙剑,意气风发,想来是哪家门派弟子,也就留下了影响。”

她忽想起一件事,问到程今生:“公子说他与我有旧缘是这层意思吗?”

程今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山坡上有四座坟,为什么有两个没有祭拜?”

梨初脸色刷白:“还丶还没来得及。”

“是吗?看起来不像。”

楚若颜:“不说那些,梨初明日可是你的喜日,沈家上门提亲,你先回去休息罢,今日受了惊。

“提亲?”梨初神色哀伤,眸中失了光芒:“有缘无分,嫁不了不能嫁。”

楚若颜:“那缘带未断,怎么是有缘无分。”

梨初取出红带,缠在指尖:“是啊,我也未想到这带子偏偏到我……没断。”

她道:“楚小姐是玉仙坊常客,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每次楚若颜去,她都会刻意避开,这次,偏偏叫她遇见了那个人,失了神。

“儿时,我们见过几面。”

楚若颜沈默着,抿唇露出一个亲和的笑,犹豫下唤出她的真名。

“洛桑。”

尽管梨初有心理准备,但这名字一出,心还是被揪起。

楚若颜:“当年……发生了什么?”

从梨初口中,楚若颜七七八八知晓了一些事。

十几年前,楚县令丶洛县令还有沈家是三个交往密切的好友。

洛家与沈家同属一处,利益挂钩,早早便给两个孩童定了娃娃亲。

两家一直相处和睦,直到一次突发瘟疫,青石县与玉石县一夜间死伤无数,多数百姓病倒。

朝廷下拨大量赈灾银两,一时间玉石县的库里堆积了这辈子不敢想丶不曾看到的金银。

诱惑摆在眼前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洛县令划了一半,大头留给自己,小头给了沈家用来封口。

瘟疫这事,沈家最先察觉,所以密切关注,起初并未如如今这般富裕的沈家掏空家底,全数捐了出去。

朝廷拨下赈灾银两他们知晓,却不知有多少。

直到洛县令分了他捐出的三倍之多,才知这数额巨大。

沈家多次询问,如此贪污会不会恶化瘟疫,而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洛县令,来来回回只答那一句,含糊一过。他说这只是小部分,不会影响到赈灾,朝廷肯定算的比我们清楚,这多馀的钱肯定是用来建设玉石县的,所以,我们只需在之后做出辛苦建设的样子,这钱够享我们一辈子荣华富贵。

沈家信了,贪了。

那次瘟疫逐渐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不久之后,洛家被人密告贪污受贿,遭遇查府,在府库里发现用于平疫的整整一半银两。

最终遭抄家。

洛母费了全力,趁夜将两个孩童送出了府。

洛桑与其弟四处漂泊,在乱中走散,最后她被卖于青楼,其弟不知去向。

梨初在说到洛家遭人告密时顿了许久,才接着往下回忆。

“楚若颜,我嫁不了,现在你可明白了?”

楚若颜沈默不语,梨初嫁不了,喜鬼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么大一块肥肉。

沈公子怕是在期待明日,盖头一盖,遮脸挡面,或许……也能圆一件事。

况且……媒人说要一青楼女子冲喜,指不定沈公子就能活下来,活下来多少的误会都能逐一解开。

“我替你嫁。”

原身“楚若颜”身上,风尘之气也不少,不然巫师当初也不会在青楼女子中使用傀儡线控制她。

她去替,因是可以掩人耳目。

梨初如释重负轻笑一声,仰起头去望刺目的阳,好似有一块挤压到心脏变形的重石,终于有一天有人愿意为她搬开了。

“如此甚好。”

她似乎也是知道的,他在期待。

悠闲看戏的程今生眼底一震,眼睫颤动,他缓擡起眸,嗤笑一声:“楚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楚若颜正要开口。

程今生抢先道:“他人的婚事,何必掺一脚……”

楚若颜不明所以望着他,心中思索,他又想做什么,又计划了什么鬼点子。

越是这样,这一脚越是非掺不可。

她嘴角温软荡着笑说:“这忙顺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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