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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开团(一) 太后娘娘的标准想要得到什……

这一声声质问带着封建特有的愚昧厚重, 瞬间就割裂了亲情的温情,刺破了苏敬仪既来之则安之的假象,以致于苏敬仪浑身僵硬, 脑中空白一片。

无力的绝望感涌上心头,苏敬仪咬牙着逼着自己使劲回想蝴蝶效应,回想青官处,回想一点点似乎能够看到这个朝代利好利民的消息。恍若溺水儿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苏敬仪最后白着脸, 咬着牙问:“可……可侯爷,定国公府的祠堂,祖母的灵位咱们刚跪拜过呢!”

虽说到现代还有繁殖癌, 可以苏从斌的出生, 应该不会看重“香火”这个词吧?

苏从斌瞧着苏敬仪双眸带着的慌张无助,当即唯恐苏敬仪又奇思妙想亦或是有些不合贵族圈子的言论。因此他赶忙开口道:“你也开始要外出赴宴了, 那为父说的再直白一些。香火传承很重要, 但权力大过世俗的某些观念。像定国公府那般为女开户, 是因为太后娘娘愧疚自己的妹妹,是因为帝王支持自己的娘亲。”

苏敬仪闻言瞳孔一震。

“咱们苏家目前没权势!我给不了养母尊荣,我也只能让你姐姐尽可能的稳妥, 尽可能符合世俗眼中的世家主母。”

苏从斌看着神情覆杂的苏敬仪,想想自己昔年因为孩子主意大遭受的“苦”, 当即逼着自己心硬了几分,说的格外残酷:“你刚才能琢磨结党营私这个词,为父把你当大人,当继承人,所以现在也跟你说明白。咱们苏家当年能够避开帝王的清丶洗,其中一个缘由便是太后将为父视作香火继承人。”

“太后, 或者说当权者的道德观念,决定了大多官宦家庭的道德。对于太后而言,可以没丈夫,但得有子嗣。”

说完,苏从斌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敬仪,“上行下效这个词,你得牢牢记住。”

苏敬仪听得传入耳畔的话语,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问:“那就像青官处工作原则一样去边疆去苦寒地方建功立业,以后女子也能够建功立业呢?太后娘娘能疼妹妹,那爱屋及乌推己及人一下,是不是能够稍稍挽救一些受苦受难的女子?”

苏从斌沈默。

瞬间,无声的压抑弥漫开来。

苏敬仪见状,竭尽全力让自己乐观一些:“爹,您开口说句话啊!不是您说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皇上推行改革的缘由。那我就稍稍展开些合理推测。”

“爹。”

“爹!”

“爹爹爹爹!”

一声声的叠加呼喊,苏敬仪让自己喊的格外清晰,格外的铿锵有力着。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逼着自己沈浸在封建社会中,逼着自己尽量积极些看待这个世界。毕竟来都来了,穿不回去啊!

被接连呼喊的苏从斌:“…………”

“状元爹!”

“爹您现在是状元啊,是想着改革,想着名垂青史的能吏名臣啊!是靠着自己成功的状元啊!您难道不想改变某些陋习吗?难道不想靠自己给昭宪夫人请诰命吗?难道不想提及昭宪夫人,后人对您的推崇超过女子学院吗?皇上这大侄子直接给昭宪夫人一个学院,让她享受学生的香火。作为儿子,你也得争口气啊!”

瞧着双眸闪烁着微弱希冀的光芒,整个人活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狗一般,带着对世界的好奇与纯粹的热血。苏从斌沈吟半晌,缓缓擡手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感受着微冷的汤汁顺着喉咙流向四肢百骸,似乎能扑灭某些烦躁的火气。

苏从斌静静的吁口气:“我可能是上辈子造孽有你这么个儿子。苏敬仪我再强调一遍,你有什么想法千千万万记得先跟我商量,不要想当然的张口就说。”

“针对你先前那愚蠢的幻想,我就说一句话。倘若太后娘娘是个爱屋及乌的,你姐起码是妃,而不是贵人,连一宫主位都不是。太后娘娘的标准想要得到什么,就得自己付出什么。”

“可……可十四万两啊。我付出什么了呢?”

“你怼遍了文臣,给定国公府出了口气。还有十四万两很多吗?”苏从斌双手都按着额头的青筋:“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你祖父昔年当京城节度使,一年收的孝敬都比这个多。太后给我的海贸一层分红都有二十万两。区区十四万两,你想想平均一年也就一万两。对一个富有四海的帝王来说,多吗?对享受帝王孝顺的太后娘娘来说,多吗?”

“我当年听命,也算从龙站队,可是把你祖父的私产全都送给先帝了。那是整整三百八十万两白银。”

当然也是苏家三代属于家主的私产。但目前为教育苏敬仪“大气”,就不提了。苏从斌双眸闪过一道精芒,继续道:“咱们家不缺钱。我一开始就跟你强调过不缺钱。你能不能沈着冷静?别因为钱显得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

苏敬仪表示自己的金钱观完全被重组了:“好……好有钱啊。不……能……苏家能活着,也……也的确多亏您站队。”

闻言,苏从斌面色和缓两分,纠正道:“能富贵体面的活着。”

“嗯嗯嗯。您厉害!”

瞧着双眸带出些崇拜的儿子,苏从斌话锋一转,道:“所以你该听话,该信你爹的能耐,我能说出口的绝对是能够办到的事情,对你有利的事情。想当年你姐姐参加选秀,自己报名先斩后奏。但最后能够成功留下,是因为我去求了太后。”

话语到最后,苏从斌还有些颓然,甚至如丧考妣。

猝不及防听到这密辛,苏敬仪一楞:“所以呢?您的意思是说您当初有谋划,没想着让自己闺女受委屈?”

苏从斌听得这声对他而言略有些尖锐的质疑声,面色一青:“我……我……我当时在想如何在孝道压迫下保全你长姐,让她能嫁的门当户对好夫婿。甚至假装娃娃亲都琢磨过了。可你长姐也跟你一样主意大的。”

甚至说残酷些,不信他这个父亲。

这话,苏从斌只敢在内心自嘲一句。

眼下,他能够提及的也就是些国事,借此也提醒苏敬仪注意身份的覆杂性:“从她的角度而言,她想为自己争口气为妹妹争口气很好。可她没想着苏家的尴尬啊。武帝没清算苏家,是因为苏家罪魁祸首第三代荣国侯死的早。且他虽然排除异己,削减脑袋夺军权,贪污受贿,可相比某些人还养寇为重,以战养战,通敌叛国来说,还勉强算大周的将军。定国公也是看在于国一词上,捏着鼻子高擡贵手。”

苏敬仪听得对亲祖父的形容词,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您……您不是也帮助过定国公府吗?”

“所以富贵的活着啊。但参与后宫选秀这事,对他们而言就是越矩了,就是苏家给脸不要脸不安分。”苏从斌加重了用词,目光死死的盯着苏敬仪:“因此当年,你长姐是好心办坏事。”

“我跪求了一天一夜,终究太后还是心软的。太后娘娘愿意用安抚老臣的说辞,去劝定国公去劝帝王,让他权当摆一个花瓶在后宫,彰显为国大气。外加上武帝登基初期,杀戮太多以及北疆那群打不死的北狄又兴兵来犯。所以武帝才点头应了。”

“当然幸运的是安定伯也的确因此投诚。毕竟对他而言,苏家这么作妖,定国公于国容得下皇帝也容得下,是公私分明。”

哪怕苏从斌说的轻松,可瞧着人带着后怕的脸色,苏敬仪也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忍不住去想这些话语中夹着的血雨腥风。

“当年情况特殊,你姐姐算幸运。咱们求人,也能够站在他们的立场为他们带来好处。可你现如今要是再先斩后奏,爹救不了你啊!”

当初苏琮敲登闻鼓,他一夜差点命都没了!得亏武帝也……也算心软的,国事为重,只是小惩大诫。

压下不能外提的一件事,苏从斌擡手擦擦不知何时吓出来的汗水,道:“咱们继续说你姐姐。所以从我这个角度来分析,你姐没得选择,适当时候去世是对她自己对苏家对定国公一派,甚至对朝廷都最为有利的选择。”

“啊?”苏敬仪恍惚:“爹,您……您这话太给自己添金了吧?”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无宠。可若是有人坑她,临终哀求她照顾孩子呢?要是有家族宁可牺牲一个女儿把皇子养在她名下呢?”

苏从斌磨牙:“那咱们怎么照顾这个所谓的养子皇子?”

“历来皇子最初的势力来源可都是外家!”

“咱们不好好照顾,那我这个被养母教养好,得养母外家照拂的状元会被嗤笑,甚至都得连累定国公府。”

“咱们好好照顾的话,那稍不留神,九族都没了啊!”

苏敬仪如遭雷击。

“苏敬仪,你日后办事尤其是求人办事你得记住一个准则。你首先得不牵累办事者,甚至得让对方先获利,当然也得想着后续如何收尾。”苏从斌语重心长,就差字字泣血:“记住。”

苏敬仪吓得小脸刷白,点头若小鸡啄米,甚至想要被金科玉律倒背如流。但当自己背诵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我……我……”苏敬仪眉头一拧:“好像逻辑不对。我的出发点是想请您给姐姐一些选择,是请你们两沟通商议。且您跟我说得这些事情,跟姐姐说过吗?”

苏敬仪说着,想起大名鼎鼎的论断——女子无才便是德,吓得浑身颤栗,吓得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苏从斌:“您……您跟姐姐推心置腹谈过吗?我觉得以您描述的长姐性情来看,她也应该懂大局观的。”

“您把苏家在朝堂上的尴尬局势分析了,她当年恐怕都不敢先斩后奏!”

苏从斌闻言脸黑了两分。

抽出专门的时间,甚至见缝插针的交流沟通,客观而言是因为苏敬仪缺了十年教养,缺了十年耳濡目染,以及苏敬仪的德行。

问题又多又奇思妙想的,又琢磨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他不把苏敬仪的十万个为什么回答清楚聊明白,能放心吗?

与此同时,苏敬仪反手摸摸自己噗通乱跳的心,看着人从未有过的黑脸,咬着牙问出声:“您……您不会秉承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念头吧?”

“小门小户才有这种半桶水晃荡的观念。世家女子,那也都是助力,也是要知道朝廷局势的。更别提咱们家本就因为当家主母缺了些礼仪,跟后宅夫人们都渐渐断了往来。我岂会让你长姐,让第五代嫡长女重覆这样的悲剧?”苏从斌听得这话,脸黑的跟锅底一般:“你姐甚至还会武功呢!”

“我是把她充当男儿教养长大的!”

“那您刚才脸都黑成碳了啊。”

苏从斌闻言斜睨苏敬仪:“想挨打是不是?怎么形容你爹?”

苏敬仪听得这话,倒是梗着脖颈,傲然状:“说不过就打,我会鄙视你的。咱们一家人,有事说事说开了互相体谅互相帮忙多好。您看看,您觉得姐姐是好心办坏事,可在姐姐眼里没准是坚强给妹妹们撑腰给老父亲撑腰呢?有时候为你好这三个字,也挺无奈的。”

苏从斌气得给自己倒杯茶,缓缓:“你闭嘴。我静静!”

瞧着压根都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的苏从斌,苏敬仪倒是乖乖闭嘴,默默端坐,思忖起来自己如何在封建社会“挣扎”,磨合三观一事。毕竟他的的确确到出门的日子了,会看到挣扎的百姓,看到与自己所学知识所形成三观完全相反的事情:比如说公审时凌敏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就随口提送一个歌姬,语气淡然的仿若送件礼物一样。

随着父子俩的静默,车内的氛围倒是愈发凝重。

等到回了侯府,苏敬仪缓缓下车,才听得耳畔传来一声告诫:“你当务之急是学好宫规,明天别给我别给苏家丢脸!”

“哦。”

“其他事情日后再提。事情要一件一件来,知道吗?”

闻言,苏敬仪点点头,回答的声音都高亢了两分:“请状元爷放心!我绝对会好好表现!”

说完,苏敬仪扭头看着脸蛋媲美包公的爹朝主院而去,他微微吁口气,迈步去自己的院落。

回院后,他也履行自己说出口的话,认认真真覆习了三遍后宫礼仪,又精心挑选好进宫的衣服。

“主礼服明早送过来之前熏佛手柑丶西柚为主的三号香薰。备选的熏檀木香。”

“是,大少爷!”

目送着嬷嬷带着丫鬟们捧着衣裳有序退出,苏敬仪侧眸看了眼要彻夜守在自己身旁的长随法拉法利,沈默一瞬,默默上床休息。

可能他骨子里也有商人的自私自利,在没有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也没多馀的善心。

翌日,苏敬仪瞅着外头冉冉升起的太阳,再看看虽然淡薄凉爽的丝绸衣服,微微一笑,努力把自己变身成喜庆的大红袍。

果不其然等他穿戴整齐后,去主院跟爹娘汇合。就见苏从斌也穿着状元袍呢。

见状,苏敬仪有些好奇,凑上去闻了闻:“爹,您这状元袍没嗖啊?”

苏从斌闻言,低声:“收一收你小家子的好奇心。这一夜时间,足够状元袍晾晒了。”

说罢,他看眼苏敬仪,眉头一挑:“你今日熏香倒是清新淡雅。不过怎么穿红?今日主角是我这个状元爷,你穿同色系,有喧宾夺主之嫌。”

到最后眉头紧拧成川,“你马上就要参加各种宴会了,最基本的服装避讳都不还没记在心上?”

“回状元爷的话,孩儿是这么思忖的,咱们父子同色,是代代相传之意。虽我考不了状元,但日后万一成器能当同进士呢?”苏敬仪弯腰行礼,缓缓诉说自己穿衣的小心机:“咱们今日是走亲戚。那对于疼您的长辈而言,看到您后继有人,是不是更开心一些?”

“当然,我也考虑过其他颜色。但不管怎么搭,加上我的身高,就显得我不太矜贵公子范。倒不如红色,看着还减年龄,显得小,添几分吉祥喜气的大胖孙子感。”

喃喃一句大胖孙子,苏从斌从上到下打量了苏敬仪一眼,含笑道:“也行。不过闲聊时,要提一句你身高问题。这样倒是显得你懂穿衣礼仪,当然也略微卖卖惨。说来你长得的确慢了些。”

苏敬仪:“…………”

苏敬仪扭头,懒得跟状元爷说话,跟苏柳氏聊天。

一个时辰后,一家三口到达乾清门。

此门乃是皇宫前朝和后廷的分界线。

刚一下车,就有一太监含笑上前问好:“拜见状元爷。”

“李公公,您是打趣我了。我这一路也是您见证长大的。”苏从斌说着擡手示意苏敬仪上前:“这便是犬子苏敬仪。敬仪见过李公公。说来为父这么多年,也多亏公公关照。”

听得李公公一词,苏敬仪有数,弯腰行了后辈弟子礼。毕竟按着亲爹介绍,这位可是跟着太后同甘共苦的老人家了,是鼎鼎有名的忠仆能仆。一声您绝对是对老人家功绩的赞誉。其他人要是因太监身份轻视李公公,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小侄拜见李公公。”

“哎哟当不得大少爷的礼,可折煞老奴了。”李公公边避让边搀扶着苏敬仪起身,目光带着几分慈爱:“瞧着这通身气派,倒像极了侯爷您幼年,教养极好。”一点没把他们阉奴当做卑贱之人。

“您谬赞了。”苏从斌与有荣焉的应下,含笑递上红包:“您拿着,请小子们也都喝杯水酒。算我难得张狂一回。毕竟也算不辱没娘亲和姨妈的教养。”

“好,就厚颜沾沾状元爷的喜气。您三位这边请。”李公公收下红包,拂尘一挥,引着苏从斌一行人行走。

苏敬仪有前一日在爵车内的告诫在前,知道自家祖父太过牛逼。故此倒是颇为恭敬,不敢好奇四处打量传说中的后宫。

等到达慈宁宫,听得依旧带着些慈爱的声音,苏敬仪才敢微微吁口气,跪地行礼。

太后瞧着带着些拘谨的苏敬仪,笑了笑:“也是皇帝淘气,借着开场恩科罢了。从斌陪哀家说说话,你们娘两先去见苏贵人吧。”

“多谢姨妈。”苏从斌闻言,弯腰叩拜。

苏敬仪含笑改口:“多谢太后姨奶奶。”

“这才有些孩子气。从斌啊,你呀也莫要太过谨慎了。眼下不敢说万事顺遂,但咱们让孩子们开开心心的能耐也有。”太后叮嘱着,眼里带着些笑意瞧着眉开眼笑的苏敬仪,道:“倒是极俊的孩子。以后给你祖母和姨奶奶争口气,也穿状元袍。”

“姨奶奶,我觉得探花郎更好,有才又好看!”

“那倒是,好看也很重要。但得记得,是心善人美,德性不好也会带着面目狰狞。”

“我知道那就叫丑人多作怪!”

闻言太后笑得更开心两分,尤其是转眸间撞见苏从斌带着些谨慎的模样,更是开心的笑了笑。

叮嘱着李公公亲自送苏敬仪和苏柳氏去苏贵人宫中,她才看向苏从斌,“你啊,思虑太重了。”

离开的苏敬仪听得这意味深长的点评,也不知道时好时坏。但想想亲爹的诉说,苏家的金大腿其实是太后,他还是微微吁口气,含笑跟着李公公去见苏贵人。

“柳夫人,敬仪少爷,请。”李公公笑着引着母子俩上轿撵。

苏敬仪闻言含笑谢过李公公,示意娘亲坐,稳稳地的坐。反正太后主动给的,接受就行!八人大轿而已。按着侯爵品级的仪卫,也不算太逾越。

半个时辰后,苏敬仪在咸福宫前下了轿撵。

据介绍,武帝后宫妃嫔不过十二人,故此苏贵人是拥有单独一个宫殿的。只不过位份问题,只未居咸福宫主殿。

想着背景资料,苏敬仪听得前方响起的行礼声,心跳都有些克制不住加快跳动起来。虽然未见过面,但贵人姐姐的衣服他还是穿过的。所以对于这长姐,他的的确确是有些好奇。更别提……

小说里,苏贵人是苏敬仪这位真少爷的助力——作为侯府长女,苏贵人对血脉是颇为看中的,甚至有些伏地魔的架势。也是因此后期苏家卷入夺嫡中,落得个九族被斩的下场。

苏敬仪想着,迈步的腿都感觉有些沈重。但无奈来都来了,他就算蜗牛一样慢慢爬,还是终究会见到苏贵人。

不过当擡眸撞见含笑迎出来的苏贵人,苏敬仪惊艳的双眸都瞪圆了。

根据亲爹还有亲娘的描述以及苏琮的描述,他感觉姐姐应该是颇为担当,且温柔贤淑,大家闺秀的那种气质姐姐。可……可没人跟他说姐姐超级超级超级明艳大美人!

苏柳氏瞧着苏敬仪震惊的模样,赶忙轻咳了一声,而后弯腰行礼:“臣妇拜见苏贵人。”

听得炸响耳畔的声音,苏敬仪回过神来,跟着跪地行礼:“小臣拜见苏贵人。”

哪怕位份有些“低”,可到底是正经册封的贵人,便是皇家人。

自然也有君臣之别。

“免礼。”苏贵人瞧着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叩首的弟弟,眼圈克制不住都红了。

客观而言,当初知道抱错后,她是最为震惊,也是最为害怕的。

想当年她的亲娘因为难产而死后,她是亲眼目睹过某个人拿捏孝道如何弄些“四角俱全”的好人家。后来父亲娶了柳氏,虽然门楣低,却因为柳家也与祖父有些救命恩情。且柳氏也宽厚。

原以为能够顺顺遂遂了。

尤其是柳氏到底怀孕,怀孕的时机都颇好——新皇登基,否极泰来。

却不料有真假少爷。

因此,她怕,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害怕从此后她连侯爷嫡长的身份都维持不住,害怕苏家彻彻底底沦为笑柄。

但没想到弟弟倒是一次次的让她欣喜。

回想着自己这四年来的心路历程,苏贵人差点眼泪都哭出来。但转眸间撞见身形都有些拘谨的继母,她还是微笑着撑起场面来,搀扶起苏敬仪从头到尾好好看了一遍,笑着:“敬仪这规矩倒是极好,看来这几年是真真听得吾皇的命令好好学习的。”

拍过帝王马屁后,苏贵人又客气李公公致谢:“嫔妾多谢太后娘娘垂怜。”

“小主您客气了。老奴也不打扰您一家团聚。”

“多谢。”苏贵人含笑送走李公公一行人,而后邀请着苏柳氏和苏敬仪入内殿,屏退左右,只留了心腹宫侍,而后开口:“母亲现如今乃是状元夫人,弟弟又是颇为聪慧的,您该理直气壮些。”

“贵人说得是。”苏柳氏对于这个只比自己小十岁的长女,客观而言还有些敬畏。听人开口,忙不叠应了,低声道:“只是老爷吩咐了,咱们还是谦逊些为好。毕竟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最为重要还是青黄不接。等琮儿科考名正言顺些,才是算真正站稳了。眼下还得委屈贵人。”

闻言,苏贵人眼里黯然一闪而过,笑着回:“伺候太后娘娘是我的福气,作为皇家贵人更是福气。母亲提醒父亲注意用词。”

苏柳氏一惊,赶忙应下:“是我这嘴笨的不会说话,该打!”

在一旁的苏敬仪听得这似乎字字都得斟酌的场面,吓得乖巧端坐。

瞧着苏敬仪乖乖巧巧,一点不像传闻中三言两语掀翻三司,狂似疯狗,逮谁咬谁,苏贵人笑了笑,“母亲过于对自己严苛了,看把弟弟都吓坏了。眼下没有外人,弟弟你不用这么拘谨。我准备了些你爱吃的膳食,多吃一些。等会咱们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苏敬仪看着满脸都带着慈爱的姐姐。哪怕第一次见面,就带着天然爱屋及乌温柔的姐姐。苏敬仪有些躁得慌,感觉自己还挺占“真少爷”这血脉便宜的。

感慨着,苏敬仪想了想,干脆开口,亲昵的说出心中的困惑:“姐姐,这……好像没有这个行程啊。”

“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按律妃嫔会见家人,都得娘娘用印。且会见地点都是在慈康阁。”苏贵人听得姐姐一词,笑了笑,解释的颇为仔细:“原本宫规森严,逢年过节外妃嫔无机会与娘家人会面。自打武帝登基后体恤妃嫔,由此改革。每月逢十,各家都可以递帖子拜见。我等已享皇家恩德,自然也要尊礼守规。”

“太后娘娘垂怜,是爱屋及乌。但作为皇家妾,我等礼不能废。”

“那姐姐,我们现在就去?”

“那倒是不急,咱们也得念着太后娘娘的好,叙一叙亲情。另外,你记得出门唤我为贵人。”苏贵人低声叮嘱道:“太后娘娘垂怜与你,你最好便是从娘娘口中的辈分,做乖巧的侄孙。莫要因一句姐姐,让你失了这份恩宠。”

迎着苏贵人眼里的希冀,苏敬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似被浸泡在柠檬中,酸酸涩涩说不出心中什么苦滋味。

“那您……”

“父亲成器,弟弟你和琮儿也努力,那我是苏侯长女,自然在宫中能够顺顺遂遂。”苏贵人看着眼圈似乎都红起来的弟弟,笑着宽慰道:“今日可是我们姐弟团聚的日子,可莫要掉金豆豆。”

苏敬仪压住自己的酸涩,郑重的点点头。

然后苏敬仪吃着自己爱吃的红豆糕,诉说着自己穿着姐姐送的“雨衣”在县试这考场上如何威风凛凛应对。

也提及苏从斌超不要脸,都抢他的衣服上考场。

苏贵人笑笑。

等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没等到亲爹这么大个外男后,她笑着带着两人去坤宁宫求见。

临走前,苏敬仪确认了一下宫规。

确定自己没错后不会给自家姐姐丢脸后,他才昂首挺胸迈步跟随。

“小臣拜见皇后娘娘。”苏敬仪跪地,飞快瞄了眼王皇后。

作为继后,自然也是比皇帝年轻十来岁,目前才二十六岁。正得上风华正茂。是属于那种国泰民安的长相,十分大气。不过穿着也挺朴素的,衬着有些人淡如菊的优雅。不像苏敬仪脑补的那样金光闪闪,赫赫威严。

王皇后含笑弯腰,亲自搀扶苏敬仪起来:“早就听说了。果不其然敬仪这通身气派啊,倒像是昭宪夫人的嫡孙,真真后继有人。”

闻言苏敬仪有数,他目前在大人物眼里,也有个作用——清明节指定扫墓候选人!

感慨着,苏敬仪瞄了眼自家姐姐,就见人因皇后言论愈发与有荣焉的模样。沈默一瞬,决定此时此刻还是入乡随俗。于是他弯腰作揖,感谢回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誉,小臣有愧,还需努力学习方能对得上您的赞誉,对得起祖母的教养。”

瞧着竟大大方方应了嫡孙一词的苏敬仪,王皇后嘴角上翘几分,又连连赞誉苏敬仪又赞誉过苏柳氏,而后送上厚礼。

苏敬仪微笑。

等重新回到咸福宫,确定没有外人了,苏敬仪小心翼翼:“姐姐,我刚才应对的还行吧?”

“自然很行!”苏贵人毫不犹豫回应道:“父亲既然成器,定国公也放下芥蒂容纳父亲了。那你自然可以喊一声祖母。”

“那礼物?”

“你收下便是。不过布匹记得做身衣裳,下回若有什么宴会你入宫可以穿。显得你收到皇后的好。”哪怕知道定然会有人再三强调,但苏贵人想想自家一步步的不容易,就忍不住操心,多叮嘱了几句:“当然若是有其他妃嫔娘家借着你认祖归宗宴会送礼。你得谨慎。母亲你也记住,可莫要穿她们送的绸缎,用他们的文房四宝。咱们苏家目前算定国公府,双承恩公一派,没必要沾任何事情。”

迎着苏贵人郑重的告诫,苏从斌点头若小鸡啄米,“您放心,我会牢牢记住的!”

苏柳氏也郑重无比:“贵人放心。”

“您……”

又聊了几句家常,太阳便不知不觉西落,到了离宫的时间点。

“等认祖归宗大宴后,弟弟还未弱冠,倒也随行。所以不急这一时叙旧。”苏贵人话虽然如此,却是依依不舍的送到咸福宫门口。

至于再往外送,便有几分打眼了。并不适合还弱小的苏家。

苏敬仪瞧着眼圈微红的苏贵人,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千万言语都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郑重的弯腰行了家礼。

等他坐上轿撵,望着富丽堂皇的宫墙,望着巍峨的宫殿,忽然间就想到了自己高三苦读时背过的《阿房宫赋》,那一句朗朗上口的——“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覆道行空,不霁何虹?”

当然最为残酷的是,他想到了最后一句——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覆哀后人也!

上辈子他苏敬仪不缺读书的机会,所以漫不经心的,完完全全不在意学习一词。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读书对他而言,的的确确是镀金。

因为他享受现代的一切文明,也享受着财阀的权势,作为老幺儿,还不用付出任何责任,是真正的富贵闲人,富贵命!

可眼下……

苏敬仪望着层层叠叠的宫廷,繁华炫目的宫廷,倏忽间就惶然害怕至极,仿若所有的底气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尽了。

因为这一刻,他彻底认识到嫡长子继承制的责任。

他除却享受权势的好,还得作为继承人作为家主去延续这一份荣光。

所以他得读书。

哪怕他有些现代三观想要输出,可也得读书,也得要权。

苏敬仪暗暗感叹着,跟苏从斌汇合回家。

覆述一遍面见皇后的话语,苏敬仪瞧着亲爹也满意点头的模样,狠狠吁口气。而后就回宫,让自己投入最后的祭天大典训练。

六月初一,黄道吉日。

武帝祭天告祖,宣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宣告大周贵族少年郎体恤百姓爱民如子,同时也宣告《科举法》正式推行,彰显大周为国选才的公正公平以及公开性,杜绝任何人斡旋,哪怕帝王绝对避嫌。

作为大周贵族少年郎,苏敬仪站在了首位,望着威严赫赫的大典,听得帝王亲自宣读的文,感觉自己心忽然在噗通噗通的跳动的。

要知道正经历史上,可没有单行法的出现。

但这个大周世界有了,有了专门一部规定科考的律法。

所以还是可以努力挥蝴蝶翅膀的!

苏敬仪察觉着自己内心滋生出来的一点点责任感,目光偷瞄了眼前段时间被训练最惨的崽——孔睿出身算得优秀的富贵闲人了,可一遇到家族召唤遇到皇帝命令,还得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

所以富贵闲人也很惨的,封建富贵闲人不确定性也很大。

那既然都要学习的话,还是早些学习早享受!

给自己找了个比较惨的“对照组”默默宽慰后,苏敬仪眼角馀光飞快瞄了眼全场,打算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来,然后叭叭叭的给皇帝洗脑——清明上河图能画那么多人呢,这种大典以后也得让画师画下来,方便载入史册,方便后世铭记啊!

要不然苏敬仪都没有学习的动力拉!

默默脑补着,苏敬仪继续积极做大周贵族好少年,参加祭孔大典,然后看孔睿抑扬顿挫的诗朗诵——《那些年我如何深刻学习传承孔子精神》《作为流淌着皇族和孔家血脉,如此高贵的我为何四次考试不及格》以及《我时刻准备将学说传遍五湖四海,传遍整个世界》!

反正精髓就是如此。

等所有流程结束后,苏敬仪在药浴中泡了又泡,都没来得及跟小夥伴们聊聊参加大场面的心情,领到了一张奖状——大周十佳贵族少年郎,就被锦衣卫送回家了。

苏敬仪瞧着亲爹将奖状供奉祠堂,都还没来得及显摆一下自己开的眼见,岂料就揪到了书房,被塞了厚厚厚一本谱学。

“有定国公坐镇,不会有人不长眼在大喜日子找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抽风呢。所以你还是得将老亲故旧们的喜好忌讳都倒背如流。”苏从斌边说擡手指指倒计时:“离认祖归宗大宴就只剩下五天了!”

“想想你在宴会上能收的礼!”

“这些礼物都属于你的!”

“把这本谱学背完,你起码能拥有八匹汗血宝马,金银财宝就更别提了!肯定以万两为单位的。”

“这些通通归你自己掌握!”

苏敬仪翻谱学的手一顿:“八匹宝马?”

“送什么都不如送马。体现武勋子弟最好的礼物。以后打马球赛马等等都可以用。”苏从斌道:“武勋圈子送男孩马,算基本礼节。”

“其中有八位算大义的,看在为国的份上没对咱们家落井下石过。在官场,不落井下石,那是极其难得的品质。雪中送炭,那都叫活菩萨了!”

苏敬仪立马翻看哪八位金大腿,将人容貌喜好各种规矩都牢牢烙印在脑海里。

忙碌的时间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认祖归宗的大宴。

宴会三天三夜。

第一天是重头戏,邀请的都是老亲故旧(以定国公为首的开国勋贵派系,以及北疆某些新贵武勋。毕竟苏家也算两代跟北疆有缘)。所以这个黄道吉日是精心挑选的休沐日。因此众人也算颇为给面子,是积极前来。

像安定伯,竟然作为八大腿之一,来的还特别早。

“来,十四年的礼,伯伯补上。”安定伯边说掏出一份看着就颇为厚实的红包,递给苏敬仪:“自己想买啥就买啥!”

苏从斌眼瞧没其他宾客,干脆从苏敬仪手中拿过红包,翻了一下数额,而后狠狠松口气:“拿着玩吧,谢谢你伯伯。”

“谢谢伯伯。”苏敬仪笑得格外甜。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安定伯挺不满的:“怎么,觉得我给侄子一百两吗?”

“我姨妈一张万两,也像你这么厚。”

安定伯呲了一声,“特别想套麻袋打你一顿。”

说完,安定伯拍拍苏敬仪肩膀:“伯伯还给你准备了小马,不过没算好时间,现在还在老马肚子里。过几天生下来给你送过来。这马啊,你自己从小养大,才通人性。”

“谢谢伯伯!”苏敬仪再一次弯腰感谢。

说话间,又有一魁梧大汉驾马而来。

苏敬仪:“华伯伯好。”

华伯伯讶然:“你认识俺?这小子聪明的。来伯伯给你挑的玉狮子,看看!”

苏敬仪迎着亲爹和善的眼神,竭力笑得从容镇定,免得自己尖叫出声。

毕竟光看着,就真的是宝马良驹啊!

这通体一色,雪白赛葱段,没有半根杂色。看着就富贵!且玉狮子,光听名字就知道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传说中能日行千里。

正感慨着,苏敬仪又听得哒哒哒的马蹄声,扭头看着通体大红的马,竭力微笑。

笑着笑着,苏敬仪感觉自己要克制住双腿,要骑马狂奔了!

这搁后世,他一个宴会就瞬间集齐了宾利法拉利路虎揽胜保时捷……

为了好好骑马,苏敬仪特别端庄得体,嘴巴跟抹了蜜一般,叔叔伯伯爷爷的喊的都格外真挚。

有定国公坐镇,也没什么捣乱的人,因此认祖归宗宴会是顺顺遂遂圆满了。

有了真正握权大佬们的颔首认可,第二天自家人聚会后,便到了第三日的大宴:但凡认识的,都邀请来喝杯水酒。还得去城外布施做慈善。

苏敬仪因此累成了狗,恨不得直接趴在床上三天三夜不起来。

等热热闹闹的认祖归宗大宴结束后,所有人都知道大周超品荣国侯继承人是苏敬仪。

早早给苏家下过帖子的周全叹口气,给自家阁老师父诉苦:“师父,这苏家仔细想想还真是滑不溜秋的。您侄女去宴会了。那国公夫人不提,康福大长公主都出面了,郡主也来了不少。所以她也真找不到机会跟苏柳氏说话。”

“宴席没人提苏敬仪的年纪?”

“提过一句,苏柳氏说不急,按着认祖归宗的时间算,才回来没几年呢。不养好交好,对自家不利,也是愧对亲家。”说着周全声音低了两分:“后宫娘娘们的娘家也都送礼了。看来皇上是真打算把人当表哥当正经亲戚了。”

闻言,董阁老吁口气:“那咱们可能谋算不到这门亲了。”

周全听得这话,心中一沈。

原本没想这事还行,这一想,就忍不住惦念了。

这苏敬仪还真是顶顶顶好的东床快婿。

“我等不合适,那总不会闵越总督吧?”

“倘若闵越总督,承恩公家,咱们无话可说。可若是那李慕卿,老夫心中都会不虞。你是苏从斌乡试考官。”董阁老说着眉头紧拧:“这李家可有适龄女子?”

周全一惊:“这?”

被师徒两议论的李慕卿倒是没琢磨婚事,反而来问大兴县才子,大周才子这事,能不能偷摸掺和一脚。

毕竟翰林院新上任的朝廷台夫子好像跟户部关系不太行,在来来回回拉扯大赛银两的事情呢。

苏从斌瞧着还真人如其名“慕卿”的李尚书,微微吁口气,道:“李大人,舅舅指点过我,我明年可能去会去云贵。”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李慕卿一楞:“云贵那苦寒之地?您?”

“青官处,到边疆到苦寒……”将青官处的理念一字字念了一遍,苏从斌道:“我不身先士卒,谁会信青官处呢?”

“侯爷,就是……就是下官没想象。那苦寒之地,刁民遍地。是历朝历代都发展不起来。”李慕卿想想帝王的表哥言论,于是说的是越发掏心掏肺状:“北疆也苦寒,可到底沃野千里,且还有军队镇守。是令行禁止。听闻那盐商为了独苗儿子浪子回头,去开荒万亩。可云贵都是山。又多少民!”

“所以,也只能我去。不身先士卒,帝王如何派其他人去地方,去改变苦寒一词?”苏从斌再一次重覆了一遍:“不过学生也知道师座的好意。所以我也不瞒您,我本想多收集些有关云贵的资料,而后请您协助。”

“贵州药材不错。我若是将此发展好,还希望您带着江南助我一臂之力。”

“江南……”

“江南不管如何,能够做到一点,百姓稍微富裕些,都能吃得上鸡蛋是不是?”苏从斌娓娓道来:“公审时,帝王对百姓提及鸡蛋,提及鸡蛋液在地上还收集起来实用,特别的在意,特意点了户部尚书询问。”

李慕卿闻言飞速回忆,而后点点头:“侯爷您这话的意思是?”

“皇上务实,想重用寒门子弟,却发现不少寒门子弟也染了些世家子的毛病,不通庶务,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您若是鼓励国子监学子鼓励天下学子朝实现家家户户吃鸡蛋的目标努力呢?”苏从斌微微道来:“国事家事天下事,可率先要解决的还是百姓事,百姓的事说起来就是民以食为天。吃肉目标太远大了,吃鸡蛋,江南总比其他地区有优势吧?”

“不管江南私下怎么斗,藏富于民是事实。您只要稍微推一把,那会将为百姓实现鸡蛋自由这个政绩实打实握手里。到时您入阁有望吧?”

李慕卿闻言感觉自己浑身热血都在沸腾了:“侯爷,下官斗胆,您这么助我是为什么?”

“自然是求师座照拂犬子一二。当然也是照顾云贵地区,我想当云贵巡抚。能在短期内看得见的政绩只有商贸。就例如闵越那般,一年年的变化看得见摸得着。”

“可云贵在深山老林啊!”

“所以下官得求李阁老!京杭大运河开辟出来繁荣多少城镇?”苏从斌循循善诱着:“我要动大工程,得朝中有阁老!”

听得这话,李慕卿倒是跟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倒是冷静下来了:“您……您这……这董阁老也会相助吧?只要您与国有利?我听说乡试主考官,还颇为积极的邀请您一同参与大兴县四大才子的建议筹备工作呢。”

话语到最后,李慕卿目光带着些警惕,看着苏从斌。

苏从斌闻言笑得倒是更加开心几分:“董阁老先国后家。他会觉得钱就这么点,得平均分配,所以轮到云贵就少的可怜了,不会全心全意支持我。但李大人你不同,您追求阁老,我也追求进步。”

“咱们目前是最佳的合作者。作为皇帝表哥,甚至可以说养大皇帝的人,我能带您进入核心的帝王党。”

“你可以先试试,去提鸡蛋煎炒烹饪自由,全家一家老小吃鸡蛋自由,会不会得帝王青睐。”

李慕卿:“…………”

李慕卿有些困惑,但想想自己失而覆得的尚书位。权衡了大半月,找了个机会提了一句。

没想到帝王还真欣喜有嘉。

对此李慕卿有些心动了。

苏从斌得到李慕卿的请帖后,倒是吁口气,把苏敬仪放出去参加各种宴会了。

“爹,为啥啊?选择董阁老的示好不好吗?您要扶持一个政客?”

“政客图利,是改革中最好拉拢的一派,给他们利益,他们也会推动改革。至于董阁老,接受他们的示好,他们能给咱们什么?反而我还赔一个儿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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