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拿下院试六 但在科考上是绝对不会让一……
在“真理”的说服之下, 沙陀一行番邦只能老老实实跟随进送葬队伍。
随即,肃穆的哀歌响彻嘉峪关。
队伍缓慢又坚定的朝修好的墓园而去。
临近墓地,便看得见穿着麻衣的百姓, 看得见个个红着眼。特别是前来的百姓中还有壮汉背着白发苍苍的断腿老者,那老者一见棺木挣扎着要自己拄着拐杖站稳:“要送将军一程。安子你给将军磕头……”
伴随着这话,前来的百姓纷纷跪下叩首:“将军一路走好!”
秦承民见得这纷纷叩首的一幕,心中一颤,下意识的看向礼部的官吏。
为首的赵何他认识, 六十八岁了,是民兵。从十三岁时被征入伍又大战结束退伍归家后,他这一生一共遭遇了六次征兵。
儿子, 孙子, 甚至曾孙也被强征入伍。一次次下来,最后他第六次被征兵, 五十岁的赵何自己上了战场。
任何言语的惨都无法形容他的人生孤寡可怜。可赵何却是依旧勇敢杀敌, 道将军不会放弃西北, 所以他不当战争难民,他要守护家园。
甚至他再一次退伍后拿着抚恤的银子,收留了同村的孤儿, 教着孤儿学武,再一次送孩子入伍。
这一回, 不在是因临时大战的征的兵了。而是考了武举,是一辈子要扎根军营之中。
当然换句话说,赵何信任他们老秦家能够死守西北。
可这样的信赖…………
镇国公见状轻轻拍拍人肩膀,朗声道:“皇上巴不得自己外公因戍边得民心呢。将军也比什么忠武这些谥号好听,比任何国葬礼仪祭文都好听!”
镇国公这话是安抚遭受过猜疑的秦承民,当然也有借此表达心愿的念头。
他的愿望也是如此。
有朝一日归北疆。
他的北疆好, 他也要与北疆大地同眠,与自己豁出去血汗豁出去命的战场同眠。
随行的礼部员外郎听得镇国公这大嗓门的话语,俨然说给他们这些文臣听,无奈的笑笑,同样朗声开口回答。
唯恐前来的某些老一辈还记得几十年前昏聩先帝的恩恩怨怨,因此他说的格外的详细,也格外的直白,力求让莽夫们让百姓们都听得懂:“皇上建青官处,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都积极响应,都践行为民之念,到大周的边疆到大周的苦寒之地去建功立业!”
“故此百姓该感恩将军,感恩将军平定丶外丶邦之乱,给百姓安定,感恩将军恳求,有文臣来治风沙开荒地肥土壤助农种植,让百姓从今后耕种,让百姓从今后能够吃饱穿暖。”
秦承民缓缓吁出一口气,朝京城方向弯腰鞠躬:“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北的守将们见状互相对视一眼,而后跟着秦承民跪地,呼喊帝王圣明。
长公主擡眸看眼言语似乎透着真挚,不像记忆中那般矫揉造作各种话里有话的礼部员外郎,又看向仿若被感染,也跟着呼喊起来帝王万岁的百姓,眼眸闪闪。
她信父皇是明君。
但父皇好像也跟记忆中不一样了,办事柔和还会说话了,没那般莽直的暴脾气,一言不合直接杀人。
连带文臣的行事作风都有些变化了。
感慨着,长公主跟着行礼跪地,而后起身,清清嗓子,看向由衷敬意的百姓们,沈声:“曾祖知道,定然会再一次感叹自己这事喜丧。”
“百姓们请起。”
赵何队长公主也知晓,闻言手用力扣紧拐杖,想要自己站直。
百姓们对大名鼎鼎的女罗刹也眼熟,叩首过后,从顺如流起来,静静的看着安葬,送最后一程。
苏敬仪感受着空气中都流淌的敬意哀思,不由得跟着昂首挺胸。
他虽然穿书后,待遇落差挺大的,连wifi都没了。
可他还是能够遇到家人。
遇到善良的家人,会给他指引方向,会教导他怎么做人办事的家人。
因为家人,他苏敬仪也略微的贡献了一点点的小心意,让这个世界能够变得更加的温和美好。
带着些庆幸,苏敬仪作为孝子贤孙,跟秦延武在一起,带着大周贵族少年们对着前来的众人再一次唱起了《吾辈请长缨》,请西北边境各城的百姓们放心,安心的生活,总有一代代戍边的英雄。
沙陀等心思各异的番邦们:“…………”
百姓们:“…………”
百姓们听得直白保家卫国的歌声,有些都忍不住红了眼,啜泣的感慨:“真好,秦家还守着。皇上也好,咱们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提心吊胆了。”
“咱们西北这几年本就好啊,那榷场占地都扩建了两回了。多少番邦来咱们榷场。我跟着做些小本生意,都盖了新房。”
“我……”
百姓们正激动感慨万千时,忽然间就听得一股浓香滚滚来袭,眉眼间都带着警惕,看向安安静静的番邦祭奠者们。
他们边境老百姓还是知道老仇敌们贵族的模样的。他们可以不仇视番邦百姓,但这些贵族过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莫名其妙的香气,没准就是敌袭的信号弹!
番邦众人:“…………”
番邦众人也颇为诧异,互相看对方,想要借此从仇敌眼中观察出这大周又又什么新武器。
被看着的最多的便是沙陀三皇子。
但三皇子这一刻是恨不得咆哮出声,他是真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啊!
但是他有眼睛的,这俨然是从火头军那边传过来。
是大周自己的火头军!
欣赏着“短暂联盟土崩瓦解”的精彩画面,镇国公作为祭奠的主持者,字正腔圆诉说了蛋挞:“用新鲜牛乳和鸡蛋做的,最是外酥里嫩丶香甜可口,还老少皆宜!是秦家对大家的谢礼。”
“蛋挞的搭,那是钦天监精心算过的。当然咱也懂,这搭可以带来好运与福气。例如文昌塔有助于提升学业与智慧,例如十三层佛塔等等,都是祁福之物。而蛋是咱们普通人家都想要的。因此为名,便是蕴含着秦家对大家的希冀,希冀为你们带来好运与福气,以后有鸡蛋吃有牛乳喝,全都丰衣足食!”
“当然也是皇上对大家的希冀。”
“因此我们一起吃蛋挞感恩将军!”
亲眼见证蛋挞如何被苏敬仪比划做出来的秦承民看着说的一本正经,饱含情感的镇国公,暗暗在心里再一次感慨:难怪是国公!
这话,他作为秦家人,作为秦家的继承人,听得都有些躁得慌。
感慨着,秦承民只能跟着点头,而后再一次朝京城拜谢帝王的隆恩,而后便开始带着西北的将领主持百姓们列队好领取蛋挞,好入座吃席。
对上过战场的百姓先领取蛋挞先落座,谁也没有意见。这些人将由秦延武一个个的发放。
收到任命,秦延武郑重点点头,微笑着将刚出炉的蛋挞缓慢的双手捧起送过去,操着训练过好几遍的西北方言:“感谢您前来。小心烫,您慢慢吃。”
听得这一声带着熟悉的乡音,第一个来领的赵何哽咽:“您……您……您还会咱西北话?”
临时学的秦延武迎着赵何激动的双眸,感觉自己老脸都火辣辣的。这学方言,是苏敬仪在知道会下令发蛋挞时,带着他一起学的。说在民间,老百姓更会觉得乡音亲切。就好像他们参加大兴县四大才子选拔活动时,这前来领取冰糖葫芦的老百姓基本也是讲方言。
“我……我只会几句。不过我已经到戍边的年龄了,我会在军营里好好学的。”秦延武郑重回应道。
光这回应也足以让赵何等人激动,连连说好。而后赵何带着些骄傲,小心翼翼的接过厚油纸片包裹的蛋挞。
他从未见过蛋挞,但看看跟着将士一起“身先士卒”的秦延武,又看向一个个耐心发送的京城来的贵公子们,好像再说不用怕,这西北一直被京城关注着。
吃完这个还有,还有源源不断的蛋挞。不用担心安生日子只能过个十年,过个几年,番邦再一次撕毁合约举兵来犯;也再也不用担心太平年间京城的皇爷昏聩要杀将军,逼着他们送儿子参军,逼着他们要交翻倍的税。
光这样的认知在脑海里闪现,他就愈发觉得蛋挞矜贵,让他想要慢慢的品尝。
但是这一股浓烈的香气,萦绕在鼻翼,让他不自禁的张开缺牙的嘴。而后他整个人浑浊的眼都亮了三分:“好……这个好吃!”
“嗯,您慢慢吃。”秦延武含笑着,双手捧着蛋挞发放给下一位。
百姓们:“…………”
一位一位的发放着,一个时辰后秦延武到都觉自己有些手酸了,可瞧着还有残缺的百姓,他又揉揉肩膀,认认真真继续发放。
他是西北秦家军的继承人,就理该他苦一点,就理该他负责将蛋挞双手捧着,赠予给为保家卫国残缺的将士,赠送给信任西北军跟着死守边城不肯离去百姓。
其他前来的贵族少年见最年轻的秦延武都没有喊酸喊疼,咬着牙继续坚持微笑,微笑着分送蛋挞。哪怕身侧飘荡饭香,他们也要争口气。哪怕到最后人数太多,都来不及烘烤,他们也要等出锅后送到餐桌边。
别问,问就是苏敬仪说的民心。
他们皇亲子弟尊贵来源于百姓,偶尔反馈百姓一二也行。
只不过偶尔刀子眼可以瞪瞪苏敬仪——在京城他们也偶尔赠粥给穷苦百姓,但是京城百姓跟西北百姓人数不一样啊!
挨刀子眼的苏敬仪:“…………”
苏敬仪昂首挺胸。
勿以善小而不为!
思想改变也一样!
再瞪,搞变形记了。
瞪回去过后,苏敬仪眼眸眯着,留心那不老实的一桌贵宾们。
被关注的贵宾们互相大眼瞪小眼。
他们能来侦查大周的,都算得上本部落的佼佼者,喝牛乳都像平民百姓喝水一样简单。可不管他们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先前喝过各种风味的牛乳,都无法将眼前这散发浓郁奶香的蛋挞跟自己记忆中的口感联系在一起。
这蛋挞外皮酥脆柔韧,虽然他们部落少见但他们去过京城见过大周繁华,自问也吃到过类似的酥饼。
关键是这内芯细腻柔滑,不像蛋羹液,却又有种无法形容香柔。
尤其是这香气,太过霸道猛烈了,直接攫取了人的所有注意力。
虽然打大周是联盟,但私下也是争夺水源的老仇敌了,因此众人也自问破知己知彼,看得出仇敌隐忍的诧异。
三皇子见状干脆拦下送蛋挞的火头军,道:“我们这一桌再上一盘。你们大周也不会这么小气,待客规定这数量。”
“不好意思,蛋挞就是限量供应。诸位贵宾,若是喜欢,可以凭户籍亦或是榷场文书去大周蛋挞铺购买。”火头军回答的铿锵有力。
贵宾们:“…………”
贵宾们偷瞄了眼镇国公,又看眼苏敬仪,厚着脸皮蹭了三天的席面。又派人一大早就去所谓的大周蛋挞铺购买。
购买归来之后,厨倌们拼命研究。
研究了三天三夜,除却鸡蛋牛乳混合液体的腥气稍微减弱些,压根研究不出其他方法来。
沙陀三皇子气闷的回到自己大营,看过近些年榷场变化以及周边政绩,又询问军师如何。
“若是再无救治之法,只能断腿保命。”下属小心翼翼开口。
“那火统轻而易举的就打穿了我们的铠甲?”
“是。”
沙陀三皇子听得如此决然的回应,气得面色漆黑:“那我们在榷场谈判时就毫无底气,任由人宰割?”
下属不敢回答,迅速的跪地。
沙陀三皇子:“…………”
不能打,又打不过。
还得想着两国榷场继续。
头疼不已,沙陀三皇子先去慰问军师一二。见人面色苍白,但眉眼间还有两分厉色,看着依旧争强好胜,他宽慰两句便又引道目前的困境。
军师隐忍着疼痛,低声:“榷场咱们哪怕挣不到利益,但也有能够让大周贵族让秦家跳脚的办法。”
说着他强撑着身体,靠近沙陀三皇子,低声耳语两句。
沙陀三皇子震惊:“那女罗刹——”
话语一顿,他看着面容轮廓平庸,不像他们部落历经风沙吹拂都稍显立体的五官,沈默片刻,点点头:“军师说得有理。”
***
长公主打了个喷嚏,直接豪迈的拿出手绢擦拭一二,道:“这绝对有人咒本宫。”
被叫过来的苏敬仪瞧着一身男装的长公主,据说要开个秦家子弟内部会议的“秦无恙”,当即同仇敌忾着:“那咱们贴个反弹符,咒回去?”
长公主嗯了一声:“本宫找你来不是捧哏的。你当初怎么就不一枪崩了那军师?”
“这……这……”
“那个卫礼贤是先帝奸佞子弟,家族败落后跑到那边出谋划策。”
苏敬仪闻言恨不得立马崩了对方:“请公主恕罪,这我真没想到。镇国公给我们看的情报都是对方不敢打也不想打,只是贱兮兮的想要榷场分成,想要钱。”
“早知道那军师是大周人的话,那我肯定眼睛一闭就开枪了!”
杀人他是怕的。
但卖国贼不是人,他不怕!
“你们要清楚,镇国公是镇国公。咱们是西北子弟,要首先站在西北军的立场。”长公主道:“父皇不愿开战,就算开战也只想海战。可咱们也不能容忍那些人次次打秋风。苏敬仪你有那个火丶统,为什么先前来的时候不说?”
听得这似乎问罪的话语,苏敬仪举手:“来之前舅公吩咐的,说尽量别动枪,也别跟您说。您风风火火的,要是被激怒率先动手,那朝臣会攻讦您的。且京中已有夺嫡苗头了。皇子们不敢把您卷入其中,但……”
说着,苏敬仪看着秦家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延武看着一脸纠结的苏敬仪,自己开口诉说从自己曾祖嘴里听到的消息:“苏敬仪的姐姐是苏贵人啊。有些人异想天开的还想用沈安安来试探苏家试探秦家,看看我们会不会扶持苏贵人生个孩子,亦或是让苏贵人养个孩子。”
一听这话,长公主眉头紧拧成川,看了眼秦承民。
秦承民懂长公主的惊诧——定国公,他祖父要是没忘记苏贵人这号人物的话,怎么会提出驸马这件事啊?这辈分越忒乱了啊!
“等等,”长公主按着额头:“本宫……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父皇先前给我来信还说过状元毒饺子。”
苏敬仪万万没想到亲爹的毒饺子威名远播。
“从父皇字里行间来看,他对缩……咳咳咳……”长公主斟酌:“苏侯这位童年发小,拐着些情谊的表哥还勉强算有个好脸色了。”
“曾祖给我的家书还说苏侯去云贵,这父皇戏谑文成公主进藏,就差按着嫁闺女的规格准备嫁妆了。”
“公主,这……这不是嫁妆,是准备利民的种子,带了些工匠书籍,是打算把中原的先前生产经验传给少民们。”苏敬仪纠正。
他还真挺对不起爹的。
让亲爹的外号从缩头乌龟到文成公主。
“那也说明父皇还是把苏侯当做哥们的。既然当做哥们,以父皇的性情,不会对苏贵人有好感吧?说实在点,他也不缺这么一个妃嫔啊。”长公主沈声总结。
“殿下您不愧是皇上的女儿。”苏敬仪赞誉一句,眼眸一转,赶忙说来自家贵人姐姐在后宫中名为妃嫔实则只是照顾太后的工具人。
若是可以,他都希冀长公主日后能够捞姐姐一把,能脱离后宫。
闻言,长公主微不着痕吁口气。
虽然她眼下还没决断,但她到底年纪大了,总要有个兜底的解决之法。
确定自家父皇对苏贵人没任何情谊后,长公主嗯了一声:“行,本宫有数了。本宫会好好收敛脾气的。”
“既是祖父开口,本宫也不问你们两问什么不提火统之事了。”
“接下来那些文臣查榷场,镇国公巡边,你们就给我上课。”长公主道:“祖父都说我年龄大了,那我必定要回京一趟。”
“我文学也得交差。”
秦承民闻言欣慰的都想哭了,接连点头,让苏敬仪和秦延武好好教。末了,还低声一句:“切忌,不可外传。”
被叮嘱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长公主直白:“家丑不可外传,懂吗?本宫的墨水相当于家丑的程度。”
“您谦逊了。”苏敬仪赶忙道。
但不到一个时辰,他都想拍一下自己的贱嘴。
秦延武都顾不得跟自家亲爹有没有机会相处的事情了,结结巴巴:“不……不……不对啊,我……我记得我看过姑姑送回的家的对联啊。笔锋穷劲有力不提,对联朗朗上口。是姑姑自己做出来的啊!”
长公主坦诚:“代笔。本宫唯有字练的不错。”
苏敬仪翻翻他们带来的县试题,看着长公主龙飞凤舞的“没听过”三个字,嘴角扯了一下:“您要速成,对吧?”
“这事还真得找我!”
长公主看人这般自信的模样,问:“你有办法?本宫蒙学在京,还是学了些。但论语这些没碰过。那什么女则之类更是翻都没翻过。”
“学《女则》这些干什么?”苏敬仪道:“您不想成婚,是跟朝中老古董干架。老古董们四书五经熟,《女则》他们又不熟。您要从气势上打压他们,您要让他们哑口无言,那就要用他们的逻辑打败他们。”
“因此抓住四书五经的核心观念,才是重点!”
听得苏敬仪提都不提《女则》这些世人眼中女子必须学习的玩意,长公主满意的一挑眉:“有道理。”
“那我去拿我们带过来的县试参考资料,经典题型……”苏敬仪介绍自己之所以能够短时间榜上有名的原因。
长公主:“…………”
秦承民听得都有些佩服:“学习原来还有这么多方法啊。”
“哥,您有空也来听听?延武学的可快了,还会举一反三。我们有时候都自己互相讲课的。”苏敬仪闻言,立马笑盈盈邀请着。
秦延武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教敬仪骑马。”
“那你也好样的。”长公主笃定着:“咱们老秦家第一个拥有文武功名的人。”
秦承民也引以为傲着:“等你娘安顿好后勤帮厨的家眷,到时候我们休沐带你玩玩好不好?”话语到最后,有些拘束。
秦延武毫不犹豫:“好。”
回应后又觉自己好像挺孩子气的,不像来戍边的,立马红着脸补充:“那……现在……现在上课。”拒绝的话,他说不出来。
苏敬仪本也想点点头,但一见小金腿眼巴巴的孺慕,一想人才九岁没见过爹娘三回,还是止住了自己蹭“导游”之心,打算有空自己去玩玩。
规划着假期,苏敬仪便积极投入上课中。
毕竟当老师啊,给公主当老师,那说明秦家越发接纳老苏家了,连家丑都分享了。
那么以后他的爵位稳稳当当能够到手了。
他苏敬仪只要在咬牙奋斗几年,考上进士,继承爵位,就可以顺顺遂遂挑三拣四,选一个闲职:
比如去翰林院,风花雪月,再也不怕写歌跳舞了被嘲讽了!
或者去工部当个员外郎,跟封建乙方们聊聊生活小发明。
亦或是去兵部这秦家大本营当团宠,发展文艺晚会,哈哈哈哈!
哎哟,想想背景通天的古代贵族生活美滋滋。
就在苏敬仪为了美好生活奋斗时,家书随着国务六百里加急的传往京城。
武帝看完挑衅最终被火统制服的西北邻居们,屈指点点桌案,请来定国公:“这京城钉子最近没收拾有皮痒痒了。”
“老臣立马召兵部好好收拾收拾。”定国公面色沈沈,道。
为了肥田还有番薯一事,他们最近都盯着粤海邻居们。没想到西北这些被打的残的还敢野心勃勃。
“不管东南西北全都敲打一遍。还有将最近的炮火演练一二,威慑一下。让他们近年都安生点。”武帝直接道:“苏琮的粮种肥田之策,明年开春朕就会下令全国府衙圈画百亩地进行尝试。”
定国公应下。
又聊了些家务事,知晓秦延武在西北表现有模有样,苏敬仪虽然没杀人但也一枪立威,定国公欣喜着小苗苗们茁壮成长。
也就愈发关心起苏琮这个孤零零的小苗苗了。
他辞别帝王下衙后,专门去了一趟李慕卿,这个也算机警乖觉的文臣家,询问江南院试风气如何,会不会有心挡着苏琮。
李慕卿见一跨进大门就问的定国公,吓得竖手指指天立誓:“国公爷,请您放心,我们江南自古以来便是文教鼎盛之地,论对科考的重视那是全国出名的。谁若是敢在江南科考动些歪脑子,我们江南自己人都要打死他们的。”
定国公看着说的认真的李慕卿,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小声:“我脑子没糊涂,先前你提及那个作弊那个米雕那滔滔不绝。”
“虽有些作弊,但那最多也就县试。但下官敢发誓,院试肯定没有。要知道这院试高中可是秀才,是有功名的秀才啊!”李慕卿强调:“秀才,您知道秀才要干什么吗?春节要做诗词歌赋清明节要做诗词歌赋中秋节重阳……但凡节日,那都是要有宴会邀请要吟诗作赋的。另外出门祝寿,春日秋日风景好在外踏青等等也要来一首。”
“作弊的没法躲那么多宴会。迟早会被曝光。”
“故此,咱从为官角度说也不会用自己前途帮人作弊。”
定国公紧蹙的眉头舒展一些,问:“那有没有优秀的子弟,能够跟苏琮比肩而立的。”
“那自然是有。连中两元的也不少,争小三元定然有。”李慕卿傲然回应:“我们江南出才子的。倘若因苏琮某些才子避开这一科不考,那对苏琮也是折辱。”
扫眼政客的眉眼间因才子两个字迸发出的光芒,定国公默念“避开”丶“折辱”等词汇,挑眉一笑:“对。小年轻有才华得自己争出名号来!”
“你能这么说,那本国公觉得江南政客们也差不离,不会给苏琮设坑。也不会再琢磨什么揣测上意让江南籍贯的才子不参加院试,以此送苏琮小三元名号。”
“这绝不可能!国公爷,您不知道,这苏琮算京城教出来的。我们江南才子看京城籍的才子本身就不太顺眼了。眼下让苏琮连得两元,肯定是全金陵的才子们都憋着一口要在院试扬名,力压苏琮!”
“您放心,我们是有些官场俗气,但在科考上是绝对不会让一步的。”
“这是我们江南才子千百年的名声!”
定国公:“…………”
收到消息的武帝倒是对苏琮的成绩愈发好奇了,低声唤来钟刑:“去京城赌坊压一个,赌一赌苏琮的名次。顺带也看看京城对江南的小才子们熟悉不熟悉。”
钟刑应下。
与此同时浑然不知皇上还有闲情雅致赚上一笔,苏琮踏进了院试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