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挨了打后,沈少夫人回到院中,再未出来过,只和一个陪嫁婢女及沈家小小姐在屋内呆着,到属下离开禀告之时,也未见人出来,只是传了婢女送水去沐浴,如今想是已经歇了下来。”
这侍卫虽是盯着云乔,却毕竟是个男子。
又知道沈家少夫人和自己主子不清不楚,夜里自然不敢冒犯,听到云乔传下人沐浴后,忙远远避开,回来禀告萧璟。
自然,也不知道,眼下云乔在深夜出了门。
萧璟听得侍卫禀告,脸色微微阴沉。
想到也曾听景慧提过,那沈家的仆妇嬷嬷曾在寺庙门前当众抽打云乔。
那女子说是沈家的少奶奶,却过得跟同任人打打骂的下等婢女无二。
萧璟脸色微寒,嗤道:“这沈家,当真是家风不正。”
可不就是家风不正吗,浪荡不堪的嫡出少爷,袖手旁观的沈家老爷,拿着儿媳当奴仆欺辱的婆母。
就这样的人家,那女子竟还未曾同她那不中用的夫君和离,也不知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萧璟如此想着,烦躁地将那沈砚书房带出的一卷春宫图册扔在腿边。
低声吩咐道:“既然她受了伤,交代一下安排去沈府请她的人,今日不必过去了。”
依着侍卫的话推测,云乔今日遭得责打,必定不会轻。
这样的关头,想必又是躲在自己卧房偷偷抹泪。
他难得生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不想在今日逼她。
下人应声传话,而另一边,云乔已经走到了萧璟所居的这处宅邸大门口。
夜幕浓沉,宅子门前悬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两座石狮子摆放在大门两旁。
这宅子在扬州城虽不及扬州知府宅邸显赫,却也是排得上名头的富贵。
云乔戴着帷帽,攥紧了手,缓步踏上门前石阶,抬手握着门环,抿唇叩门。
咚咚咚……
一声一声。
守夜的侍卫听见动静前来开门,沉重的朱红木门吱呀打开,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立在门前。
“你是何人?”侍卫纳闷地问。
自家主子在这扬州是微服私访,这怎么会有个女人夜半叩门。
云乔帷帽遮得严实,侍卫也没认出来她。
云乔听着侍卫问话,心下微微一紧,手指攥着帷帽边沿,轻轻挑了开来。
“我夫家姓沈,你家主子同我讲,他住在此处,我今夜登门,是特意来向他请教的。”
女子的声音低缓轻柔,又带着些许紧张的颤意。
侍卫先是被帷帽下的姿容绝色的脸慌了眼,听到她自报家门后反应过来是谁,当即垂下了首,不敢冒犯。
“原是贵人您的登门,您稍候,我这就去禀我家主子。”
侍卫应了声后,将云乔迎进大门,交代她在门内稍候,遂急忙奔向门内府宅中,不敢耽搁。
毕竟是自家主子头一个宠幸的女子,往后说不准就一步登天进了东宫呢,眼下他唤一声贵人,也是应当。
侍卫心里这般想着,自然不敢得罪云乔。
书房里的萧璟刚交代下去让人今日不必过去请云乔后,门房出的人就入内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