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这大哥哥,当初沾了赌和嫖,被个窑姐伙同赌场的老板,骗光了手中积蓄。
走投无路,找到沈家去寻她要银子还赌债。
五千两银子啊,云乔自己一年的花用,也不过百两。
她那哥哥却欠了五千两的赌债,找上门来。
云乔不愿给他,他先是泣泪恳求,一再哭告,赌咒发誓求云乔这个妹妹体谅他的难处。
五千两,可以掏空云乔的嫁妆了。
而云乔的嫁妆,还是沈府当年给的聘礼做的,娘家不过只出了几份布匹。
那时她已经怀孕,需要考虑腹中孩子,哪里敢掏空自己补贴哥哥的赌债。
他让她体谅他这个做哥哥的难处,
可他带着凶神恶煞的赌场打手,来寻她这怀着身孕的妹妹要银子,何曾体谅过她?
云乔实在不愿给他,他竟扬言说,若是不给他银钱,就让她和沈砚和离,再把她卖给别人换了银钱还债。
说什么,父亲身死,长兄如父,他就是卖她,也是理所应当。
云乔被气得动了胎气,惊动了沈砚。
沈砚还算有点良心,看在她怀孕的面上,在云乔那可恨的兄长前护住了她。
后来沈砚给了他五千两,换了云乔孕期的清净。
只是代价却是,从此之后,云乔在沈砚跟前,与卖身入府为奴为婢者,也无差别。
她的夫君,经此一事,对她彻底没了尊重。
是啊,那样的难堪后,怎么会有尊重呢。
云乔从旧事中回神,攥着点心袋子的手力道极大,将指腹都勒出了红痕。
半晌后,扬起笑脸,问一旁的铺子伙计道:“请问有干净的衣物吗,外头风大,我想买一件给我女儿裹上。”
这处不是成衣铺子,那伙计挠了挠头,想起自己有件衣衫刚买来还没来得及穿。
“有是有,不过是小的我的衣物,若是夫人不嫌弃,我倒是能拿过来给这位小姐用。”
云乔并不介意,吩咐小丫鬟给了足够的银子,从他那里拿了衣物来给女儿裹上。
小丫鬟瞧着云乔这一番动作,有些疑惑地问:“主子您这是……”
云乔低首给女儿裹着衣衫,头都没抬道:“咱们走着去就是。”
小丫鬟闻言目光看向云乔脚踝,心中担忧,
“可主子,咱们今晨出门时,您的脚踝还是肿着的呢。”
云乔的脚踝,是昨夜跳下院墙去见萧璟时摔的。
到眼下,也是钻心的疼。
她垂下眼帘,扫了扫脚踝,苦笑了声,摇头道:“我无碍,忍一忍就是,走吧。”
大风中,走了有一会儿,总算到了云家。
这云家的宅子,是祖上的老宅,院落并不算大。
早年前云乔父亲经商发达,却惦念着这家宅,不曾搬去大宅子,一家人还住在这小院子里。
云乔抱着女儿进门,往娘亲的房间方向走去。
半道上,一对夫妻突然出现,拦了云乔的路。
是云乔的兄嫂。
那兄长,正是要钱的那位。
云乔只对嫂子见了个礼,便接着往院子里走去,顺手将备好的礼物送给兄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