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这话一出,沈延庆当即变了脸色。
而今私盐案风声鹤唳,沈延庆自己也知道,他危在旦夕,一心想着,有云乔在,若是讨得那钦差的欢心,说不准还能从中转圜。
没曾想,云乔却说,她和来办案的钦差没什么关系。
沈延庆脸色难看,正要发作。
此时外头院子里却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响。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大事不好了!那外头来了一众官兵,说是要押您去府衙!”下人喘着气跑了进来,神色惊惶的道。
沈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横刀的几个官兵,已然闯进了饭厅内。
好一阵兵荒马乱叫喊哭嚷,那沈家老爷连争辩都未来得及,就被人押住。
沈夫人在饭厅里骂骂咧咧,哭天喊地,云乔也脸色惨白。
那沈砚更是糊涂得很,抱着女儿在旁,险些撞在官兵刀口上。
眼瞧着那兵刃差点伤到女儿,云乔面色惊惶,赶忙从沈砚手中夺过女儿抱着。
那来的一对官兵里,为首的,云乔曾经在萧璟那处见过,算是打过几回照面。
她抱着女儿避开,知晓是萧璟派人来抓走的沈老爷,目露不安。
官兵扫了云乔一眼,想起这段时日里萧璟那喜怒无常的脾气,害得身边跟着的人,一个个都挨了罚,心道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云乔抱着女儿的手发紧,强忍着慌乱,昂首抬眼,问了声道:“官爷可知我公公,犯的是什么事?”
那领头之人闻言冷哼一声,回道:“沈延庆贪赃枉法,暗贩私盐,中饱私囊,吞了足有数十万两白银不止!”
数十万两……私盐……
云乔脸色惨白得几无血色。
她虽不知刑罚判定,却也知晓,数十万两是个巨大的数目,私盐更是江南之地最为禁忌之物。
若罪名为实,沈延庆这扬州知府的乌纱帽,绝对是保不住的,
闹不好,还会牵扯全家。
云乔越想越怕,面容惊惶,抱着女儿的手发冷。
那领头的人见状没再多言,领着人将沈延庆和沈砚一道带了下去。
临出去时,又侧首看向内里,沉声转达萧璟的吩咐:
“钦差大人有令,沈家皆是重犯,需得严加看管,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且待京中圣旨发落。眼下圣旨已在路上,明日便到。”
沈延庆被人拖了下去,沈砚跟了过去,却被横刀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那些腰带佩刀的侍卫官兵,又将沈家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家宴的饭厅里一地狼藉。
云乔抱着女儿坐在一旁,那沈夫人瞧见她,指着她骂:“你这丧门星,定是你得罪了那钦差,才给我们家招的这祸患害了老爷!我撕了你这贱人的妖精面皮!”
沈夫人吵嚷不止,状如疯妇。
云乔脸色惨白,抱着女儿避在一旁。
心中也在想,究竟是沈延庆当真为官不正,还是萧璟有意设计陷害逼她就范。
她没答话,抱着女儿起身离开,往自己院落里走去。
若真是大难临头,她得为女儿考虑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