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骂的酣畅过分,云乔早不知听过她多少恶言恶语,此时便是听了她再过分的话语,也不觉心绪如何波动。
倒是萧璟,听得沈夫人口中的那些龌龊的恶言恶语,脸色阴沉的滴血般可怖。
他抱着云乔的力道收紧,那腕上青筋暴起。
瞧着沈夫人的眼神,如视蝼蚁死物。
寒声吩咐手下人道:“把这老婆子给我绑了,寻个力道最大的护卫来掌嘴,给我打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
萧璟话音狠厉,手下人闻言不敢耽搁,忙近前去一脚踹在沈夫人膝盖上,生生将她膝盖骨都喘碎,眼瞧着沈夫人疼得扑倒在地,又将起拎起,扬手掌嘴。
一个个耳光扇在沈夫人脸上,膝盖骨都被踹碎的她,疼得目眦欲裂。
却仍指着云乔一个劲的咒骂。
“你个丧门星的贱妇!我们沈家娶了你这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把我儿弄哪去了!”
沈夫人这样的人,可笑又可悲。
她一辈子活得就是个笑话,偏生还以为自己多么高高在上,随意轻贱旁人。
实则却是个欺软怕硬,处处愚蠢的妇人。
明明云乔半句话不曾与她言说,明明是萧璟动怒要责罚她,她却不敢同萧璟这样真正下令的人叫嚣,也不敢同护卫那些真正动手的嚎叫。
反倒,一个劲儿的咒骂从头到尾,都未曾和她说过去一句话的云乔。
世间绝大数的恶人歹徒,大都也是如沈夫人一般,只敢抽刀向更弱者。
色厉荏苒,可悲至极!
那掌掴声渐大,把咒骂声都压下。
云乔耳朵终于清净,被萧璟抱着,进了沈家隔壁的宅院。
这处院子,她偷偷来过许多次,也曾翻墙进来过一次。
今日,却是头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被人抱着进了此处。
从前,是见不得光的偷情。
是暗夜无数次的缠绵。
而今日,是赤裸裸的卖身。
是从此之后,再无沈家少夫人。
云乔闭了闭眸,到底还是又掉了滴眼泪。
她总是爱哭,也总是忍不住眼泪。
那滴泪水砸在萧璟身上,他意识到她泪珠的温热,再想起方才那老虔婆的骂声,心头揪着烦躁。
没忍住粗声粗气骂道:“哭什么?难不成,你还会舍不得外头那老虔婆挨打,真想被扒光了送去红杏楼,让野男人玩烂了你不成。”
萧璟急怒上头时候骂的这话,当真是全无半点温雅样子,粗俗至极,同他这张清辉明月般的温润皮相实在是毫无相似之处。
云乔被他话中过分的言语羞辱得心下难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猛地伸手去,挠了他脸上一爪子。
边狠狠挠了他一爪子,边骂道:“你别太无耻!”
妇人家精心养着的寇甲,漂亮尖利,原本萧璟也爱在榻上把玩舔舐她这双纤细柔荑上淡粉色的指甲。
今日却乍然被往日手中唇上的玩物,狠狠挠了一把。
他那白净如玉的脸上,还有前头在酒楼里,被云乔当着众人的面掌掴时留下的巴掌印,眼下,那前半夜未曾消退的掌印上,又落了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