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从求婚之后，肖母在那边待着觉得冷，初三就走了，而剩下两人在北方一直待到了年初六才回。
春节之后的第一天上班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精神，是还没从新春的节日气氛脱离出来。
换做以前在会议上檀光早就发火，可今天不一样他似乎还很愉悦，甚至说：“我能理解大家休假的心情，俗话说过了元宵才算过完了春节，既然如此元宵节前每天提前一小时下班。”
消息一出欢呼雀跃，不过倒是有不少人仍是坐着不敢动，他们统一认为这是檀光在考验他们。
不过真要到下班的时候檀光走到他们跟前问着：“刚上班就有这么多事情吗？不回去陪陪家人吗？”
倒像是赶客般把人都赶了走。
王乐乐这天终于忍不住地拉着肖与蔚问了这件事：“蔚蔚姐，檀总这几天都怎么了？以前都是恨不得我们快点把事情做完，这次倒好元宵前都可以提前下班，我这是做梦还是真遇到了一个好领导？”
肖与蔚自然是知道檀光心里打的主意，但她也从来不干涉只能安慰着人：“放心吧，没有其他的意思，每天早点回去陪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王乐乐还是走得有些忐忑。
肖与蔚是准备等着檀光一起回家的，不过暂时有些事要处理肖与蔚想正好公司楼下开了一家花店，趁着这个时间点她琢磨着去楼下看看顺便等人。
不过刚下了楼才看见王乐乐坐在那儿耷拉着脑袋，肖与蔚看了时间，已经距离下班时间半个多小时了。
楼下有卖咖啡的地方，肖与蔚点了一杯端上就走了过去：“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喝点咖啡吧。听说这是这家的新产品试试吗？”
王乐乐听着声音擡头，嬉笑一下：“蔚蔚姐，还没走呢？”
肖与蔚边坐过来边将咖啡递向人的手里：“我等人呢，你呢在这儿坐着干嘛？”
王乐乐扭捏几下不过她也瞒不过：“蔚蔚姐。。。你春节和檀总。。。”
“怎么？”
王乐乐顿时有些泄气了，于是换了种方式问：“蔚蔚姐，檀总的爸爸喜欢你吗？”
肖与蔚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倒也思考了两秒钟：“其实我和大檀总见面的次数很少，所以我不确定他喜不喜欢我。”
王乐乐嘟着嘴，手里拿着的是那杯热咖啡：“蔚蔚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大檀总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肖与蔚一笑：“如果不喜欢我，那我一定是要先问问自己爱不爱我的另一半，如果爱他也愿意帮我去冲破这层荆棘，我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乐乐，是遇到问题了吗？”
王乐乐叹气一声：“蔚蔚姐不瞒你说，今年春节我跟着徐放回去见他的父母了，但是我感觉他们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徐放有个表弟今年也带了女朋友回去，他们夹菜都会给那个女孩夹而对我就不会。”
“如果是我一个人回去我想我应该不会想这么多，可是刚好有对比我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
“那徐放呢？他知道吗？”
王乐乐沈默了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今天他说他父母要来这边过元宵提前过来玩，让我在这里等他待会儿他来接我。”
“蔚蔚姐，我该怎么办啊。。。”
肖与蔚看出了王乐乐眼睛里的不安，她尽可能地握住她的一只手安慰着：“乐乐，或许你谈过恋爱但我想这样的情况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对吧？”
王乐乐狠狠点着头。
肖与蔚继续说：“婚姻在恋爱的时候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到了谈婚论嫁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
“两个家庭的事是需要你们两个人互相去和父母沟通调节的，如果你遇到了困难一定要和徐放多聊聊，找出他父母心里的结才能解开你的结。”
“不要畏惧见面，更重要的是徐放怎么做，知道了吗？”
王乐乐好像有些明白了。
“对了乐乐，你父母知道你和徐放恋爱的事吗？”
王乐乐点着头：“知道，但我爸妈在老家有些挪不开身准备春节之后找个日子和他父母正式见面。”
肖与蔚就这样看着王乐乐，明明她也不过比自己小两岁，自己竟可以这样与她语重心长地说着这些话。
“徐放是我招进来的所以他的人品如何我也能够清楚，乐乐，我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但在爱情里你的感受最重要，知道了吗？”
“你们聊什么呢？”
檀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惊得王乐乐起身楞是叫了一声檀总好。
“檀总我们没聊什么，蔚蔚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乐乐极速离去，肖与蔚看着那背影直摇头：“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在他们心中恶恨的形象给改掉呢？”
檀光一把搂过肖与蔚的肩往自己怀里送：“那我在你心中算是什么样的人呢？只要不是恶人就好。”
肖与蔚说不过他也任由他，不过上车之后是想着刚刚王乐乐和自己说过的话题趁着一个红绿灯她试探道：“檀光，春节你没有给叔叔问好吗？”
“没有。”
听上去有些冷漠。
“那叔叔知道你求婚的事了吗？”
“我没告诉他。”
“檀光，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下惊得檀光转了头皱眉道：“怎么可能？”
肖与蔚耸耸肩：“你这样藏着掖着那我当然要以为叔叔是不喜欢我呀，更何况上次见过叔叔不过匆匆一面，他毕竟是你的爸爸从礼节上来讲我还是应该要做点什么的。”
绿灯跳转檀光踩下油门：“没必要，他这辈子就生活在英国了你也见不到他几面，户口本都在我这儿他还真管不了我。”
果然还是这样。
肖与蔚干脆把身子坐直了说：“檀光，我不希望我们的婚礼会得不到一些祝福，你告诉叔叔吧我想我们应该要有一个正式的见面。”
檀光沈默了很久直到一个转弯他才说：“那我给檀明说让檀永道把他送回来。”
元宵节
那天王乐乐请了假，肖与蔚知道是为什么。
但关于这样的节日肖与蔚认为也是有必要庆祝的，在打算通知檀光之前，他先走到了工位上，也就站在旁边好久不肯说话。
“这是怎么了？”肖与蔚还要问着一句。
但檀光还是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插进裤兜里漫不经心道：“檀明今天回来。”
“噢，好的。”
“檀永道送回来的。”
肖与蔚继续听着。
檀光继续说：“上次你说的事我认真考虑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和他一起吃个饭吧。”
肖与蔚听着这样的话有些欣喜，她当然点头答应：“好！”
檀永道的飞机落地时间是下午三点，檀光提前去接的人。
从机场来回市区，肖与蔚算了算回来之后也得五六点了，再看看时间，她想第一次正式见面还是应该要买点东西才对。
所以在檀光把两人接到饭店的时候，肖与蔚就提着大包小包等在了饭店门口。
檀明先凑了个脑袋出去，说：“蔚蔚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檀光看了一眼自是明白但他没接这话，是纠正了檀明：“我说过很多次了，叫嫂子。”
“我不！我就要叫姐姐！”
檀光拿他还真是没办法。
这些檀永道在看在眼里，下车前他说：“东西我不要，今天来我就是吃个便饭。”
檀光把人叫住：“东西都是她买的是她心意，你可以不要我的但她的你必须收。”
说完这话，他倒是把安全带一解拉开车门而出不给檀永道说话的机会。
檀明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跳进了肖与蔚的怀里，肖与蔚也蹲下身来好好抱了抱了人。
好久不见甚至想念，檀明就把脑袋蹭进了肖与蔚的怀里说：“蔚蔚姐我可太想你了。”
肖与蔚被檀明的甜话乐得笑开颜，但两人也没怎么多说几句就见得檀光带着檀永道也进了屋，气氛瞬间变得不如刚才地悠闲了。
肖与蔚定的是一个包间，这间饭店的抱肩都是十人的圆桌，他们四人就挨着落座，檀明要和肖与蔚坐在一起，檀光也是，所以肖与蔚就被夹在了中间。
檀永道最后选择坐在了檀明身边，就这样服务员看着人都到齐也开始上着热菜。
席间一开始都是檀明在活跃气氛，他要吃东西够不到檀永道就会起身帮他夹，檀光也只是门头吃菜不说一语。
肖与蔚没办法把这菜吃得心安理得，于是她放下了筷子端上盛满了茶水的杯子起身朝着檀永道说：“叔叔，您常年在国外回来的次数少，接着今日元宵我敬您。”
檀永道看着肖与蔚的架势，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檀光，不知何时他也放下了筷子朝自己这边看来。
眼前的杯子也有水，他也拿起杯子跟着站了起来：“姑娘，不用这么客气，檀光能找着你是他的福气，所以我还得感谢你，这杯我敬你。”
看着两人这么客气，也看着肖与蔚一手拿着杯子停在空中听檀永道说话，心一横，檀光这才拿上了杯子也起身说：“别这么客气，不过找到她是我的福气，但今天这顿饭是她请的，这酒你让她敬你。”
说完，檀光顿了顿又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继续说：“算了，我们一起敬你。”
几乎同时的，檀永道和肖与蔚都看向了檀光，而后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肖与蔚又接着这个契机说：“叔叔，今日元宵，节日快乐。”
“我也要举杯我也要！”檀明见着这架势也应是站上了椅子拿着杯子尽量举向空中，而等到听到杯子碰撞的那一声后，又大声喊着：“元宵快乐！”
于是，之前冰点似乎随着刚才的那一声碰杯而得到了化解。
檀光依然自顾自地吃着饭，但肖与蔚却和檀永道聊了起来。
檀永道提到了关于何来镇的事，也借机表扬了肖与蔚一番，之后能聊的就是关于檀光了。
檀光不想理会檀永道，是想着他也说不出什么内容。
只是突然听到檀永道提到当年在英国有人追求他的时候，他忽然叫了停。
肖与蔚笑着回头道：“叔叔聊会儿嘛，我想听。”
没办法，檀光轻叹一声示意可以继续。
檀永道这又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当年他去英国可是跟我闹得天翻地覆，虽然表面上什么都听我的但是他都跟我反着来。后来我有一个生意夥伴也来了英国，他们那家有个姑娘长得漂亮，也知书达理的，一来二去就看上檀光了。”
“但是你知道他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叔叔？”
檀永道看了一眼檀光又才继续：“那天我叫了他们来家吃饭，檀光挨着那女孩坐，席间，他的平安扣掉在了地上，女孩去帮忙捡了起来。”
“其实到这里都没事，但是女孩说那平安扣看起来有些老旧，日后她能送一个新的。”
“你可知这话一出，檀光那小子当场就让女孩下不来台，发好大的火说，这平安扣旧或不旧用不着她来评判，而且不稀罕她送的东西。”
“也就那一次，那女孩再也没和檀光来往过。但生意还得做，只是好在我们都明白，年轻人有些性子。”
“只是后来檀明差点把平安扣弄丢我才知道那个东西对他的意义多大，我知道东西是你送的，所以那时我就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很重要。”
檀永道最后把话落到了这里，肖与蔚回头看了一眼檀光，他倒好装作无事人一般还吃着菜。
这边回头，肖与蔚认为自己要说点什么，想了想说：“叔叔，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我知道檀光的内心是一直期待着能和你好好说会话。”
“蔚蔚！”身后檀光不免叫喊了一声。
肖与蔚只把左手伸过去拍了拍他的腿，又继续道：“那天你拿了那张照片给他，他看了很久，去祭拜阿姨的时候他也知道你先去过了，不过他只是把东西摆在了你的旁边。”
“我知道当年阿姨的事对他影响特别大，这些年来你们之前有争吵有矛盾，但是事情过了这么久，谁对谁错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那天我告诉檀光，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说只是让自己向前看，今天的这场饭局也是我说了好多次他才肯答应，我想当他答应的那一刻他应该已经和自己和解了。”
说到这里，檀永道再次看向了檀光，眼神似温柔了许多。
当两人却又多不说话。
肖与蔚只好继续说：“但今天这顿饭我没有别的意思，一是想第一次和叔叔您正式见面，二是想元宵这个日子实在难得。”
话没说死，但听着很舒服。
到最后檀永道难得的笑了几声，他颇有些感慨着说：“檀光，你小子能找到这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都不够，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她叫肖与蔚！”檀明接话道。
“好，我听明明叫你蔚蔚姐，那我称你蔚蔚可好？”
“好，叔叔您想怎么叫都可以。”
还好，到最后这顿饭没有往坏的方向去。
吃完饭后，肖与蔚趁着分别前把提前买好的东西塞到了檀永道手里，起先是拒绝不过想起下车前檀光说的话还是接过了。
“还麻烦你们好好带带檀明，我和她妈实在是有些脱不开身。”檀永道说。
而檀永道今天回来不会待太久，晚上12点他还要坐飞机直接去非洲。
肖与蔚颇有些惊讶：“叔叔，你不休息两天吗？”
檀永道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檀光回过神来说：“本来是今天去，但檀光说今天你请吃饭我想无论如何都得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