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城下起了瓢泼大雨。林幽站在一栋废弃大楼的顶层,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几个小时前帝景酒店的混乱仍在她脑海中回响。
耳返中传来林小鱼的声音:"目标正在向旧城区移动,看起来是去地下交易所的方向。"
林幽默默跟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司景晏的背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那个神秘的木盒。
宴会厅的混战中,他趁乱拿走了它。但最令林幽不安的是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相信我,这是为了保护你。"
"Ghost,你真的要继续跟踪他吗?"林小鱼担忧地问,"我总觉得这是个陷阱。"
林幽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狙击镜中司景晏左手的袖扣上。在连续的闪电照耀下,那个"R-0927"的编号格外刺眼。
母亲的警告言犹在耳:"小心司景晏......"即便重逢后的这段时日,母亲仍不愿透露她对司景晏保持警惕的原因。
突然,司景晏停下了脚步。他站在一家废弃医院前,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通过狙击镜的唇语识别功能,林幽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实验体""量子意识""最后阶段"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林幽迅速翻身躲到通风管后,几个戴着白玫瑰徽章的人从她藏身处前匆匆跑过。
"有意思。"她轻声说,"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在跟踪他。"
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我知道木盒里是什么了。那是能够激活量子意识共鸣的触发器。一旦启动,所有的实验体都将与主意识同步。千万别让司景晏得逞！"
林幽心跳陡然加速。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一再提醒她要提防司景晏。[继续第32章]
雨声中,司景晏推开了医院的大门。黑暗中隐约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银刃小组已就位。"林小鱼报告,"但是...头儿,你得看看这个。"
一段视频传输到了林幽的瞳孩投影仪上。画面中,年轻的司景晏正在接受实验,旁边站着的赫然是林幽的父亲。
"这是十五年前的实验记录。"林小鱼解释,"司景晏当时是你父亲最信任的助手,那个'R-0927'确实代表'Research Assistant'。但视频的后半段更重要..."
画面突然剧烈抖动,隐约可见火光冲天。在混乱中,司景晏护送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逃出实验室。那个身影,很可能就是母亲。
"我知道你在那里。"司景晏的声音突然响起,"出来吧,林幽。"
林幽握紧了手中的枪,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走出阴影:"为什么要拿走木盒?"
"你母亲知道的并不是全部真相。"司景晏转身,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量子意识共鸣不仅能够同步实验体,还能将被Blood窃取的意识统一归还。包括...你父亲的。"
"什么意思?"
"Blood并非复制了你父亲的意识,而是...偷走了它。这十五年来,你父亲的意识一直被囚禁在他们的量子矩阵中。"
就在这时,母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医院门口:"他在骗你,小幽!司景晏才是Blood的首领!"
"够了。"司景晏叹息,"玫瑰,你准备瞒她到什么时候?关于你当年的选择..."
母亲的身形明显一滞。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从地下传来。医院的地面开始震动,一个巨大的暗门缓缓打开。
"他们都来了。"司景晏说,"是时候该解开这个谜题了。"
数十个戴着血色玫瑰和白玫瑰徽章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而在暗门深处,林幽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父亲站在那里,但他的身后还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父亲"。他们的面容不断扭曲,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可怕的意识争夺。
"选择吧,林幽。"司景晏将木盒放在装置上,"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的母亲?"
林幽看着眼前三个对她至关重要的人——可能是Blood首领的司景晏、始终隐瞒着什么的母亲、以及意识被分裂的父亲。
雨声越来越大,却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那是十五年前,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一切都是个......"
而现在,这句话终于有了下文。
"一切都是个轮回。"那个声音说完了这句话。
林幽猛然抬头,发现所有的"父亲"都停止了扭曲,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而木盒中泛起的红光,也在这一刻变成了耀眼的白色。
"够了!"母亲突然举起枪对准司景晏,"你不能启动装置!"
"为什么?"林幽问,"妈妈,这些年你一直在隐瞒什么?"
雨水冲刷着母亲的面容,往日的坚毅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因为...一旦启动量子意识共鸣,不仅是被Blood窃取的意识会归位,当年参与'永生计划'的所有人,都将恢复真实记忆。包括你,小幽。"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林幽感觉大脑一阵眩晕,隐约有些模糊的画面闪现——她似乎看到年幼的自已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是父亲和司景晏的身影。
"原来如此。"司景晏轻声说,"你不是在防备我,而是在防备真相。"
母亲的手微微发抖："那个真相...会毁了一切。"
地下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更多的实验体从暗门中走出,他们都是熟悉的面孔——Blood的核心成员,白玫瑰组织的首领,甚至包括萧老爷子。
"我们都是'永生计划'的产物。"司景晏说,"但只有你父亲知道如何真正完成这个计划。这就是为什么Blood要分裂他的意识,试图从每一个复制体中找到答案。"
"不要再说了!"母亲厉声喝止。
但司景晏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Ghost吗?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强的战斗本能?因为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住口!"母亲扣动扳机。
林幽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司景晏。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弹孔。
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但林幽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大脑被更多的碎片画面占据——实验室的火光、此起彼伏的警报声、父亲在操作台前的背影、年轻的司景晏抱着她在走廊上奔跑、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启动它。"她突然说。
"小幽!"母亲惊呼。
"我必须知道真相。"林幽扶着司景晏站起来,声音坚定,"关于我自已的真相。"
司景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伸手按向装置的启动键。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从天而降。
"终于找到你了,我亲爱的女儿。"
所有人抬头望去,一个戴着黑色玫瑰面具的男人站在破碎的天窗下。他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和其他"父亲"一模一样的脸。
但林幽知道,这个才是真正的Blood。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相。"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与木盒完全相同的装置。
两个装置同时发出共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林幽感觉自已的意识正在被拉扯,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最后一刻,她看到司景晏拼命想要抓住她的手,母亲绝望的泪水,还有父亲们脸上诡异的笑容。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而这,或许就是真相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