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餐厅位于江州最高建筑的顶层,但今晚司景晏却选择了旁边一个低调的日式茶室。这里环境清幽,远离都市喧嚣,最适合一场长谈。
推开雕花木门,淡淡的檀香与茶香交织,窗外的竹林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林幽跟随侍者走进预订的包间,看到司景晏已经在等候。他今天没有穿往常的正装,而是一袭暗灰色休闲装,整个人显得格外温和。
"坐。"他示意林幽坐在对面的蒲团上,亲自为她斟了一杯上等龙井。
"谢谢司总。"林幽优雅地接过茶盏,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生疏。
"最近的暗杀事件,让你受惊了吧？"司景晏轻啜一口茶,目光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
"确实有些害怕。"林幽低头看着茶水的涟漪,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不过有司总保护,我觉得很安全。"
"是吗？"司景晏放下茶盏,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可我记得,每次危险来临时,你都能完美地避开。这种身手......"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
茶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窗外的竹影在纸门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仿佛无声的旁观者。
林幽抬起头,脸上依然带着温婉的笑容："可能是运气好吧。"她轻声说道,"再说,我从小就学过一些防身术。"
"防身术？"司景晏突然伸手,将一枚棋子推到她面前,"那这种暗器的使用手法,也是防身术教的？"
那是一枚普通的围棋子,但林幽却瞬间认出了这是上次暗杀事件中,她用来反击杀手的特制暗器。当时情况紧急,她下意识使用了Ghost的独门技巧。
"这......"她看似慌乱地想要解释。
"不用紧张。"司景晏却突然笑了,"我只是好奇,MIT的计算机系,什么时候开始教授暗器使用了？"
林幽心头一震。他这是在暗示,已经调查过她的背景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两人同时转头,却只看到竹影婆娑,月色朦胧。
但林幽敏锐地察觉到,司景晏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西装内侧。那里,应该藏着一把枪。
"放心,只是野猫。"他很快恢复了从容,"说起来,你觉得这家茶室怎么样？"
"很雅致。"林幽顺着他的话题继续,"尤其是这个包间的位置,视野很好。"
"是啊。"司景晏点头,"从这里不仅能看到外面的竹林,还能观察到茶室的每个角落。"他意味深长地补充,"很适合......谈心。"
林幽心中暗暗警惕。这个包间的选择果然另有深意——不仅视野开阔,便于观察,更重要的是四周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这种环境,最适合说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近公司的项目进展得怎么样？"司景晏岔开话题,声音温和。
"一切顺利。"林幽从容应答,"南海项目的数据分析已经完成初步整理。"
"辛苦了。"司景晏给她添了茶,目光在她手腕上停留了一瞬,"说起来,你这块机械表很特别。"
林幽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然平静："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令尊一定是个很有品味的人。"司景晏意味深长地说,"这种古董级的计时器,现在很少见了。尤其是......"他停顿了一下,"这种带有量子波动特征的款式。"
茶室内的气氛一时凝固。窗外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伴奏。
"司总对手表很了解?"林幽轻声问道,同时暗中观察着他的反应。
"略懂一二。"司景晏展示了一下自已的腕表,"比如我这块,也是很特别的款式。"
林幽看到那块表的瞬间,瞳孔微缩。那竟然是与父亲机械表同一系列的产品,而且从式样来看,很可能出自同一位制表师之手。
"真是巧合。"她故作轻松地说。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司景晏望着她的眼睛,"就像你每次遇到危险时的反应,也不是巧合,对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阵悠扬的古筝声从隔壁传来,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要不要去听听？"司景晏突然提议,"我记得你在简历上写过,喜欢古典音乐。"
林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两人起身向隔壁包间走去,期间司景晏很自然地为她拉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但就在林幽经过他身边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始终保持着能够迅速拔枪的姿势。显然,这个男人也在戒备着什么。
隔壁包间内,一位老者正在抚琴。但林幽注意到,这位老者的手法与其说是在弹琴,不如说更像是在打着某种暗号。
"这首曲子,叫《暗夜幽兰》。"司景晏在她耳边低语,"听说是一位神秘的琴师专门为一个特工组织创作的。你觉得......这个旋律熟悉吗？"
林幽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首曲子,正是暗夜组织的秘密联络曲目！而且只有最核心的成员才会知道。司景晏是怎么知道的？
"很优美的曲子。"她故作平静地说,"但我对音乐了解不多。"
"是吗？"司景晏凑近她的耳畔,"可你的手指,正在无意识地打着节拍呢。而且......"他的声音压得更低,"这个节奏,正是暗夜组织特有的摩斯密码。"
林幽浑身一僵。她这才发现,自已确实下意识地跟着音乐打起了节拍。这是组织成员多年养成的本能反应,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暴露破绽。
"司总,你......"
"时间不早了。"司景晏却突然直起身,重新戴上了那副优雅从容的面具,"送你回去吧。"
走出茶室时,月光已经洒满庭院。竹影婆娑,如同无数双暗中窥视的眼睛。
"林助理。"司景晏在她准备上车时突然叫住她,"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一直完美地伪装下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尤其是在在意的人面前。"
林幽怔了一下,随即报以微笑："司总说得对。不过......"她迎上他的目光,"有些人的伪装,不也很完美吗？"
两人在月光下对视,眼神中既有试探,也有道不明的情愫。最终,是司景晏先移开了目光。
"晚安。"他轻声说。
林幽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知道,今晚的谈话,不过是一场博弈的开始。而他们之间,注定还会有更多的较量。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