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对于老爷子的回答，宁淮的表情很平静，淡淡点了点头，但是嘴角却微不可察的向上弯了弯。
“谢谢爷爷，我也当，您和李叔，是我的家人。”
宁淮看着老爷子的满头华发，心中一动，伸手握住了老爷子满是皱纹的手：“我一直，很感谢，您对我的，教导。”
不管怎么说，不论是否出自他的本意，他享受着宁家的东西是事实，老爷子将他养大成才也是事实，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计较了。
当然，也仅限于老爷子罢了。
对于季怀臻，宁淮现在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对方，但他已经想好了，之前撤回的补偿到底还是要给回去的。
老爷子看着正值青春年华的宁淮，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四个儿女——老三和老四还算年轻，老三不顶用，老四倒还能再多干几年，但最喜欢跟几个哥哥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可是老大和老二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半只脚已经踏进土里，且老大醉心艺术，即使当年有能力如今也不能用了，而老二如今看来早已经不适合再留在集团里，他们跟自己一样，正在渐渐老去，思路也已经跟不上年轻人了，也是时候撤掉老人，给集团注入新鲜血液了。
这也是他当初宣布要将季怀臻几人放到分公司学习经验的原因。
想到这儿，老爷子不由得心中感叹，若是宁淮真的是他的亲生孙子，那他也不用像如今这样这么大年纪了还留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不下来，还要费尽心思寻找合适的继承人。
他已经想清楚了，宁淮不是宁家骨血，虽说能力出众，但盛灵集团必须由真正的宁家人继承，而这个继承人即使能力不比宁淮，但也必须是宁家人里最出众的一个。
好在他对宁淮的性子非常了解，不用担心对方会将盛灵抢走，如今他必须要用利益将宁淮牢牢绑在盛灵上，这样宁淮才能继续为盛灵出力。
“咳咳。”感受到胸腔处传来的痒意，老爷子拳头抵在唇边，到底还是没忍住咳了两声。
好不容易止住了痒意，老爷子又开了口：“阿淮啊，我会将老二看住，不让他再去祸害你，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放过他吧。”
对于宁淮的能力，老爷子是十分了解的，即便他们这次协商好放过宁以英，但后面宁淮未必不能找到宁以英新的把柄，说实在的，宁淮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扳倒宁以英，只不过因为他一次次求情才放过而已，等他死后，宁以英还不是得被清算？他得在这之前保住宁以英才行。
宁淮倒是没想到宁老爷子对于宁以英这个儿子会这么用心良苦，即使对方再怎么惹他生气也会为他谋划，只是老爷子是老爷子，宁以英是宁以英，他一向不把二者当成一体的看待。
以往他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加上为了给自己在集团树立一个靶子吸引其他人视线，宁淮这才没动宁以英，可是眼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子不会允许宁以英再回集团去，他们都知道，老爷子让宁以英交出盛灵娱乐意味着什么。
既然宁以英再也起不到靶子的作用，他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
“爷爷。”宁淮缓缓抽出自己的手，端起刚才李叔进来后倒给他的红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您光说，没有用。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宁以英，找我茬，我为什么，总是忍着他，您还，不清楚吗？”
“咳咳！这个我当然是清楚的。”老爷子又咳嗽了几声，宁淮看得直皱眉头，刚想开口让老爷子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就被老爷子给出声打断了，“我也想好了，等他解决好离婚的事情后，我就把他送出国去，再也不让他回来，每年根据他手上的股权给他分红就好。”
这样，宁以英也没那么长的手能再伸到集团里，他当年调包两个孩子的事情也不会再被追究。
宁淮有些惊愕地看着宁老爷子，他倒是没想到老爷子真的会狠得下心送走宁以英，他还以为宁以英是继宁以良之后第二个得老爷子青眼的人呢？
似乎是看出了宁淮心中在想些什么，老爷子露出一抹苦笑，双手扶额，长叹出声：“当年，你奶奶临终前就要求过我，不能让你继奶奶的孩子继承集团。”
闻言，宁淮原本平静的神情顿时变得不再平静起来，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你奶奶的遗愿，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