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脸颊绯红,像是熟透的番茄。
脸上一层薄汗,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平添了一丝娇媚。
她双臂环抱自己,身子蜷缩着,像只受惊的西瓜虫。
浑身发热,扭动着身子寻找一丝清凉。
恍惚间,乔晚睁开双眼。
面前古朴的雕花大床,暗紫色绣着金线的桌布,不远处涌动的烛光。。。
这是哪?
我不是应该正在博物馆参观么?
她使劲儿拍了拍脑袋,用仅剩下的力气撑起上半身。
喉咙发出一声低吟。
乔晚心里一时间慌乱异常,死死抿住嘴巴,唇瓣也被咬出血。
虽然自己现代是个未嫁的大姑娘,但眼下这种情形。
看多了宫斗剧的她明白,一定是被下药了!
赶紧跑!
咕咚一声,乔晚摔下床。
膝盖传来的剧痛冲淡了一点儿药性。
晃了晃脑袋,用力睁大眼睛看向周围。
一个陌生的古代房间。
周遭的装饰、器具都带着使用的痕迹,一点儿不像电视剧里面的摆拍。
外面静的可怕。
难道,我真的。。。
来不及细想,恐慌占据了内心,甚至能感受到紧绷的心跳。
乔晚伸手扶着床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脑袋一沉,无数记忆涌了进来。
片刻过后,乔晚绷着脸,愈发阴沉,心情跌落到谷底。
她看向胸前,果然,身上带着一块跟博物馆展出的一模一样的白玉坠子。
看来就是它将自己带到这里的。
一时间,崩溃、沮丧、痛哭又压抑的情绪充斥着大脑。
按着前世的记忆,自己被那个丧尽天良的老爹送进宫,给四五十岁的皇帝做秀女。
而苏贵妃意外撞见自己的绝美面容,不想日后跟她争宠,便设计让自己跟三皇子滚到一起。
擅自沾染皇帝秀女,就算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也绝不对放过。
而自己,死路一条!
尸体丢到了宫外的乱葬岗,被野狗啃食殆尽!
真是好算计!
乔晚心底暗骂。
整个金国都知道,这三皇子活不过二十五岁,皇帝遍寻名医无果,所以对这个儿子极为纵容、宠爱。
就连这么个没有威胁的人都不放过,简直不当人!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乔晚心脏咯噔一下,赶紧忙将头上的发簪拔下,紧握在手里,死死盯着来人的方向。
她的手心都是汗,指甲深深的嵌进手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
一个人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男人身着暗紫色金纹长袍,头戴白玉冠,身高至少一米八。
俊逸的脸上是鬼斧神工般的五官,凉薄的嘴唇轻咬着,鲜红欲滴。
好帅!
前世估摸着是被药物控制,乔晚并没有三皇子样貌的太多记忆。
这长相放现代绝对顶流了!
晃神儿间,视线模糊,嗓子眼儿里隐隐发出一声娇喘。
不好!
乔晚暗骂一声,猛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进去。
一会儿苏贵妃就会冲进来,被逮到就死定了!
“你是何人?”
三皇子裴瑾年低沉的嗓音传来,乔晚脚下一滞。
只是瞬间,目光又在四周寻找起来。
靠着疼来维持的清明,只能与时间赛跑。
一股凌厉的掌风从耳旁传来,紧接着,胳膊被人大力向后方拉拽。
乔晚一头撞进一个热的发烫的胸膛。
头顶上方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身子在自己撞上的那一刻骤然紧绷起来。
我去,他也中了毒!
这该死的苏紫嫣!
男人一声闷哼,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力道之大,乔晚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咔嚓的声音。
混蛋!
抬头刹那,目光撞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沉静如天空一般,眼底带着三分杀意、七分情欲。
五官由于愤怒变得扭曲,脸色潮红,像是公关老爷!
“三殿下,你我被算计了!”
乔晚提高了嗓音,急切地说道。
生怕下一秒他就一掌拍死自己!
爹不疼,娘不在,整日被继母一窝虐待,说是孤女也差不多!
“废话!”
裴瑾年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看向乔晚的眼中尽是鄙夷,像是一件脏了他眼睛的死物。
刚才父皇在寿康宫设家宴,自己只不过出来透气的功夫就被人下了药。
这些人真是嫌命长了!
裴瑾年恍惚间,倒地的乔晚意识也逐渐涣散。
她飞快用手中的发簪刺向自己大腿。
顿时血流如注。
裴瑾年一挑眉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疼的已经嘴唇哆嗦的女人。
“与皇帝的秀女私会是什么罪名,殿下比我更清楚吧!”
乔晚隐忍低沉的声音,让裴瑾年的眼神骤然凌厉。
她竟然是秀女,看来这些人不止是想毁了他?
一箭双雕!
裴瑾年用怀中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左臂,暗紫色的衣袍瞬间被鲜血染红,如同夜里化不开的黑。
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
“陛下,刚才宫女说的应该就是这间了!”
屋外传来苏贵妃娇俏的声音。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杀意。
苏贵妃今日赴宴,特地穿了鹅黄色的锦缎长裙,妆容精致,在月色的倒映下,犹如落入凡间的仙子。
尊贵却又不失清丽。
皇帝偏头看着身旁的爱妃,虽然年近三旬,但这等风韵、容貌,放眼大金国又有几人!
当即眉眼含笑,伸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去,把三殿下请回寝宫休息,他身子不好,别酒后受凉了!”
“陛下真是疼爱三殿下,嫣儿都要羡慕了!”
皇帝左手轻轻环上了爱妃纤细柔弱无骨的腰肢。
苏贵妃一声娇嗔,手帕轻掩着,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眼波寒光乍现。
裴瑾年,过了今天,你对宇儿就再也没有威胁了!
还有那个贱人,下地狱吧!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受伤了,血流不止!”
太监推门一看,面前的景象让他差点儿惊叫出声。
后退的功夫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什么!”
皇帝顾不上一旁的爱妃,连忙抬腿冲进屋子。
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皇帝裴思南眉头紧紧绞在一起。
“瑾年,怎么回事?”
鲜血滴答滴答在地上流了一摊儿,被倒地不起的裴瑾年蹭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是凶杀现场一样骇人。
乔晚的两条大腿上被发簪扎得鲜血淋漓,估计血窟窿就不下十个。
此刻正躺在角落,气息微弱。
她的眸光落在鹅黄色衣衫的贵妇身上,暗潮涌动。
苏贵妃眼中划过一抹怨毒。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都下了足量的药。
竟然还没能让他们滚到一起?
她目光划过乔晚。
饶是这么狼狈,但这张脸仍是美的惊心动魄。
甚至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真是贱人!
“太医,宣太医!”
裴思南见儿子眼底猩红,浑身滚烫,暴怒!
“父,父皇,有人下药害我!”
“儿臣不能辱没父皇声誉,宁死!”
裴瑾年紧握着父皇的手,说话也断断续续。
可裴思南却听的真切。
他眼眶通红,将儿子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丝毫不顾血污。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父亲。
瑾年是筱筱给朕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朕没能医好他的病,竟然还让他被人陷害。
日后到了地下,如何跟筱筱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