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连小脸上都是一颗颗密密麻麻的红疹。
“白总。”
医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说道:
“您快开车带人出去看看吧,看着像是过敏,但具体的过敏源要在医院检测。”
“我跟你一起去。”元宇抱着祖儿,发丝凌乱,神态疲倦的哀求道,”“让我陪着好吗?”
我没有作声,元宇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她抬起了手:“可以用绳子把我捆起来,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事了,我无颜面对元家的列祖列宗。”
“你他爹.......”我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用鞋底踩灭,“捆好手再上车。”
四座的车一会就挤满了人。
周乐抱着祖儿,元宇被捆住了手,只能低头去安抚她那哭泣不止的女儿。
吵闹。
有那么瞬间,我觉得后座像是坐了几只恼人的美洲大蠊,光靠翅膀颤动发出的频响,都能吵得人脑仁发疼又胆战心惊。
很烦人,又很悲哀。
我并不是个多么伟大的人,也不想拯救谁。
更不可能为了一时心软,放任元宇母女团聚,洗清她的罪行。
侵犯到了我的利益,就要付出代价,没人能躲过去。
今夜开车带她们去诊所就医,放任元宇跟上来,只是出于对她最后的一丝情意。
作为前辈,她引我入门,给了我拿下山渐的机会。
作为朋友,我们一块拼搏奋斗的时光也不曾作假。
纵使我不看情谊,也要从现实出发。
她的女儿生病,我捆着她,不让她在进监狱前看到女儿平安无事,极有可能招致她出狱后怀恨反扑。
毕竟她只是犯罪未遂,金融诈骗轮不到判死刑或无期。
医院急诊室没什么人,祖儿直接排到了第一位。
医生给她做过敏源检测,输液治疗,元宇则是绑着手站在旁边一直守着。
这一守就是大半夜。
凌晨四五点钟,人最困的时候。
我裹着外套坐在病房外犯困,脑子还没清醒,里面玻璃破碎的声音,先让身体反射地弹跳起来。
病房门虚掩着,手一动就能轻易推开。
元宇被捆住了手,再加上我守在门口,她就算插上翅膀了也难逃出去。
可偏偏她手里的绳子不知何时被解开,拿着的玻璃碎片正抵着祖儿脖子上。
我往前走一步,她便挥动着手中的玻璃碎片,恶狠狠地瞪视着我。
“滚,都他爹的给我滚,再敢靠近我,我就拖着她一块去死!”
第268章 虎毒食子
“你冷静点。”
我举起手往后退了一步,余光在病房里审视着。
除了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周乐以外,并没有看见杨姐的身影。
“你在找杨鸣?”元宇嗓音古怪的轻笑了声,“她喝了下药的水,现在应该在外面找医生。”
杨姐和周乐守在病房里盯梢,我在病房外面守着。
被捆住了手的元宇做不了下药的举动,这绳子是谁解的,药又是谁下到杨姐杯子里的。
答案无他,只有脑子被爱情糊住了的大傻根。
有些男人的脑子,根本就无法健全思考。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你想干什么?杀人是要吃枪子的。”
“我不杀人,你们就要害死我了!”
元宇道:“我都说了我愿意签股权转让协议,只求你把我放出去,你拿了钱放我走,对你有什么影响?你就非要把我逼到绝路。”
“我放你出去,难道你就不会对山渐动手了?”
道德绑架只适用于有道德的人。
像我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我没有反咬她一口,就已经算得上是我仁慈。
她说的屁话根本就不成立。
“我就算对山渐动手又怎么样?山渐是我的产业,是我辛辛苦苦拼搏的事业,你们给两个根子就想收走我的股权,彻底将我排除局外,你想得美。”
元宇痛骂了一声,手抖得厉害,像是发病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一下又从刚刚嚣张至极的状态蜷缩起来,变成了卑微凄惨的哀求:
“不要了,我现在不要山渐了,你们放我走,我不想进去里面戒毒......给我钱,把股权转让的费用都给我,我远走高飞,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们,给我钱......把钱给我!”
我看不见我现在的表情。
如果能看见的话,我猜测我现在应该比厉鬼还要可怖。
这他爹的叫个什么事。
虎毒尚且不食子。
元宇老来得子,就生了那么一个独生子,竟然也能为了吸毒做到这份上。
玻璃茬子刺破了祖儿的脖子,血痕顺着透明的玻璃碎片往下流淌。
疼痛让祖儿挣扎起来,她一动,玻璃碴子往里陷得更深。
要是再用力一点,直接能血溅当场。
我冷声道:“控制住你的手。”
处于发病状态的元宇,完全没听见我的话:
“她老娘都要死了,她活着没钱又没妈,不如和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