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
外面的天色渐暗,我从背包里翻出烤包子递给梵然,他沉默着跟我吃完一顿饭。
等到再度启程时,寒风彻底吹起了路边的草枝。
皮卡的车牌号,已经被记下了。
等到了归还地,我还了皮卡,和梵然一前一后上了藏民的摩托车。
我往前坐了坐,借此抵挡一部分寒风,开车的人格外活泼的跟我搭讪:
“你是收虫草的商人吗?”
风声呼啸,我听不清她的声音,扯着嗓子又喊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舒立业今天不在家里,她去神王殿参加盛会了。”
“神王殿是什么?”
这回对方没回答我了,不知道是我的话语,被风声吹散成破碎的姿态。
还是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汉语,替我解释神殿的来由。
等到摩托车停到挂满经幡的店门口,我看着的建筑,明白她口中的神王殿是什么。
不是传统的景点,也不是广为大众所知的建筑。
是极小的一个庙宇,门口用藏文和汉字,分写成了两段石碑,上面写着由舒立业建造了这尊神王殿。
我起初以为这只是舒立业个人的信仰,却不想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憧憬:
“舒立业是好人,家境困难,生病的藏民,都可以在每月初七找她治病,她从内地带来的医生和药物,可以帮助大家缓解疼痛。”
在这搭建一所极小的庙宇,取名为神王殿,普度众生,免费施药救人。
藏区距离内地偏远,虽然大部分人生病了,都靠自己硬扛。
有人愿意免费治疗,无论落在谁的眼中,舒立业都是称得上善人的存在。
我迈开脚步,刚想走进庙宇,却被藏民拦住:
“你现在不能进去,要到中午十二点才能进。”
“十二点?”
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十二点,我总不好在寒风中一个人傻站。
我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递给藏民:“姐,你陪我聊会天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
家中有足够牛羊的藏民,看不上这点钱,但是专门接往返游客的藏民,却也需要这笔钱。
藏民名字叫卓玛,她的年纪看上去小,因为长期处于高原地带,脸颊泛着红润的光泽。
一看就气血充足,能徒手干倒几头牛。
我给她递了根烟,她摆摆手拒绝:“我不抽烟。”
“不抽烟也好,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汉人喜欢抽烟。”卓玛补充道,“经商的汉人,都喜欢抽烟。”
“舒立业也喜欢吗?”
第297章 修复男儿身
“她不一样。”卓玛道,“她说烟酒是物质的享受,她想把更多的钱,拿来建设藏区。
我拿烟的手顿了一下,吐了口烟雾后道:
“舒立业是什么时候来藏区的?她一直都在这做事嘛?”
这个问题超出了卓玛的认知。
她挠了挠头,思索良久后才道:“这个我阿妈才知道,太久了.......我只知道从我出生起,这庙宇就已经建立了起来。”
二十多年前,能在藏区立下一座神王庙......
要么舒立业的家境极其优越,要么她在藏区赚到了难以想象的财富。
号角声自远方传来,神秘而悠远。
我们俩未完的话语被打断,还未到12点,庙门已经打开。
把烟折断揉成一团,随手塞进口袋里。
我跟随着大众的步伐,走进了据说可以普度众生的神王庙。
大殿都是藏民,有些神色痛苦,需要由旁人搀扶才能站稳,有些则是干脆席地而坐,嘴里不断发出哀怨声。
最中间供奉的不是神明,而是一幅画像,画像的脸看不清楚,底下的藏语我也看不懂,但却能感受出对世人的怜悯。
舒立业请来的医生在室内就诊,用一块绣着图腾的藏布,遮挡住室内与室外的空隙,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闪烁的人影。
冉洛则像个忠实的守卫一样守在门口,防止有人因为病痛暴躁,亦或是各种突发情况。
“这里就你一个人守着吗?”
冉洛被我惊动了,飞快地用眼神扫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就诊时间不得妄言。”
妄言什么?
问一句话也叫妄言。
那一堆人还哀嚎不已呢,怎么不说她们妄言?
我心生不满,想要找寻一下舒立业的身影,一句话还没问出来,先被旁边哭喊的声音打断。
约莫刚成年的男孩,脸上被裹得严严实实,他是那一群排队的人里面,站的最为笔直的一个。
看上去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却沉默地站在充斥痛苦的队伍里。
他的安静有种诡异的不融洽感。
这份不融洽感,在男人的怒喊下更甚。
男人抱着他的肩膀,嘴里飞快的用藏语责骂,手舞足蹈的动作,迫使让周围的人让出了一条道。
站在我旁边的冉洛,表情从一开始的凝重变成了惊讶,再到后面甚至透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