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浅话罢,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却莫名地觉得哪里不对。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桃浅拧着眉头看看床幔,看看被子……似乎没没什么不对啊……
她心中困惑,继而转过脸来,然后就瞧见正坐在榻上看书的帝颛顼……
那一瞬间,桃浅猛地瞪大了眼睛,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小心脏凝固了的声音。
唔,是连周遭的空气都一并凝住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瞧着帝颛顼好一会儿,直到帝颛顼那双眼睛从书上移开,也看着她时,她方才动了动嘴角,僵硬地别过脸道:“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
话罢,又是“哐当”一声。
帝颛顼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却是并不言语,只是转过视线继续看书。
几次三番后,桃浅总算是让自己接受了这一真相,她躺在床上总结着自己的几点发现:一,给她端水的是帝颛顼,二,她把帝颛顼当颜兰使唤了,估计又要被这小气的帝颛顼记上一笔,三,帝颛顼在她的房间里坐着。
可是,帝颛顼在她房间里坐着干什么?虽然他俩有婚约,可到底是男未婚女未嫁啊!
桃浅将这些想了一番后,心情复杂的厉害。却又不敢质问帝颛顼为何在这里,也总不好尖叫什么的。便倍儿怂地掀开被子起了身,全然考虑不到自己接连睡了两日,形象是不是很邋遢便来到了帝颛顼跟前,斟酌了一番方才道:“诚然,我同你是有婚约的,可帝君,你也晓得我们现如今还是未曾嫁娶的,尚未嫁娶,那便不该在一处的,可帝君如今屈尊坐在我房里看书,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她斟酌着用词,生怕得罪了帝颛顼。
心里却又觉得憋屈,明明她是受害者,干嘛要做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来?
帝颛顼的视线总算是从书上移到了她的脸上,却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桃浅瞧着他这模样便恼的厉害,却又不好表现出来,遂干笑了两声道:“我不是要指责帝君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不大妥当。”
帝颛顼嘴角勾起,笑意加深,带着几分玩味看她:“公主是觉得本君是那种不经允许便私自入公主闺房的人?”
可不就是么?!
纵然心中这般想,桃浅也是不敢这么说的,又是干笑两声道:“瞧帝君这话说的,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不大妥当。”
“哦?”帝颛顼挑眉,目光落在一茶杯上,“想必公主睡的太久,脑子不大清楚了。”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桃浅自是听得一脸茫然,却又觉得这么纠缠下去不是办法,索性道:“诚然,我睡的时间有些久了,没能好好陪着帝君在花灵逛一逛,不如这般好了,帝君你先回住处等我一番,我如今刚睡醒,待我沐浴更衣梳洗一番后,再去烦请帝君。”
桃浅自认为这话说的很是妥帖,却不成想帝颛顼竟是哼笑一声道:“公主果然还没睡醒。”
闻言,桃浅有些恼,可还没来得及发作,帝颛顼视线便已经移到了书上,翻了一页书道:“可此处便是本君的住处,不知公主是望本君回哪里去……”
听了这话,桃浅只觉得有一颗火球,“轰”地一声在自己脑中炸开了,直炸的她两眼发直,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才回了神,僵硬地转着眸子认真打量着这屋子,方才发现此处并不是她住的屋子,当即又羞又恼,念及自己将将的言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乎,满脸涨红地桃浅当即伸手捂住脸,哀嚎一声跑了出去。
直到她身影跑出门去,帝颛顼方才抬眸望了一眼,待收回目光时,嘴角勾起一抹浓郁笑意。
……
桃浅此番丢了如此大的脸,回房时被焦急寻找自己的颜兰问起时,也只是含糊说自己半夜觉得床睡的不好,遂出去找了个颗树睡了。却并不敢将自己从帝颛顼床上醒来的事情说出去。
颜兰对桃浅的话自是不疑有他,为桃浅梳妆时,又念叨起帝颛顼来:“主子,你是不晓得,我今儿个早上寻不见你,去禀告跟帝君时,帝君竟是丝毫不担心,只说你许是在别处睡着了。我当时很是生气,后来一直寻不见你,我又去禀告,他还是这番话,当真是不近人情的很。”
桃浅嘴角瞅了瞅,低眉干咳了一声掩去尴尬道:“想必他慧眼识真,一眼瞧出了我的毛病。”
颜兰不忿,反驳道:“可主子你以往哪里有什么毛病,且帝颛顼跟主子也不过是认识了几天,哪里了解您了。”
桃浅认真道:“颜兰,这世上有种人吧,就是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什么人,可能有什么毛病,可能干什么事儿。这种人俗称为知己。”
颜兰疑惑,蹙眉:“是吗?”
桃浅郑重点头:“自然是,你主子我怎么可能骗你,你说是不是?”
“哦。”颜兰点点头,一脸认真而又疑惑地思索着桃浅这话。
桃浅见她信了,心下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转眼间又想到她可是从帝颛顼房间里跑出来的啊!该不会有人看见吧?这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到时候会不会传出她夜半跑去帝颛顼房间勾引他的传闻啊!
念及此,桃浅那一颗好不容易松下来的心又凝固了起来。
……
待收拾妥当填饱肚子后,桃浅方才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个偷偷摸摸地往帝颛顼住处去。
去的路上,她忐忑的思索着见了帝颛顼要怎么说,却又觉得无论怎么说,这件事都很丢脸。
不,是非常丢脸!
桃浅走进屋子的时候,帝颛顼仍旧坐在榻上看书,见她过来,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未言语。
桃浅站在塌前酝酿了一番后,方才道:“昨个儿我睡觉梦游了,不慎打搅了帝君歇息,实在是罪该万死,为此,特来给帝君赔罪。”
话罢,桃浅低下头去,一副忏悔认错的神情。
帝颛顼这才抬眸瞧她,大量了一瞬后,挑眉道:“公主就是这么来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