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颛顼瞧了眼鹿肉,又瞧了眼桃浅,笑:“本君身体好的很。”
话罢,见桃浅讪笑,便凑近了几许,语气怪异道:“怎的?你不信?”
桃浅嘴角瞅了瞅,干笑两声移开视线去夹菜,边吃边说:“哎呀,这家饭馆的饭菜真好吃啊真好吃……”
桃浅打定主意多吃饭少说话,可到底是天不遂人愿。帝颛顼方才消停了,店小二便领着一个少年行至桌边。
那少年一瞧见桃浅欢喜地喊了声“姑娘”,桃浅乍然听闻,侧眸见少年站在桌边。
那少年见桃浅看向自己,忙道:“方才多谢姑娘搭救,制住了马匹,在下温思然,特来拜谢姑娘。”
经他这么一说,桃浅总算是想起来是因为方才那件事了,便想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可奈何嘴巴里有东西。一张口,便咳嗽了起来。
“姑娘,姑娘你是怎的了?”见桃浅咳得厉害,温思然紧张起来,一双眸子里尽是担忧,若非他与桃浅是初次见面,怕是要拍着桃浅的脊背帮她顺气了。
帝颛顼神色淡然地扫了一眼温思然,垂手倒了杯水递给桃浅,语调三分责怪七分宠溺道:“你看你,吃个饭都这般不小心。”
他这番,成功地让温思然注意到了他。
温思然方才进来时,一心想着救他的姑娘,看见桃浅欢喜的不行,自然没注意到身旁的这尊大佛。
帝颛顼坐在那里,论相貌气度皆是非凡,连平日里的不正经也隐了去。温思然心下惊奇,他一个小王爷,在庆国之中已然是人中龙凤,举国上下鲜少有人比得过,可若是跟眼前这人比,却是万万比不得的。
心下当即有了几分颓然,可再看桃浅低头喝水的模样,心动之时又生出几分希冀来。
坐在一起吃饭的未必就是夫妻,也许是兄妹呢?
这般想着,温思然那被冷水泼了的心当下又热了几分,甚为客气有礼的同帝颛顼打了招呼,又含蓄地打听两人是何种关系,桃浅怕引起误会,赶在帝颛顼前说是朋友。
温思然心下顿时好受许多,又道桃浅这般救了他,他理应答谢一番。
桃浅喝了杯水,嗓子里的饭菜已经咽了下去,便摆手说不用。
温思然却坚持要请桃浅吃饭,且他说话的头头是道,又抢先付了饭钱,桃浅应付不来,只能由着他厚着脸皮坐下。
待温思然欢喜的坐下后,桃浅心肝颤儿地打量着帝颛顼,见他面无表情地喝着酒,心下琢磨不透便忍不住打鼓。
“两位瞧着不像是本地人,不知两位为何来此?”温思然笑着打探,见桃浅蹙眉,温然一笑继续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我在本地居住多年,若是两位来此办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同我说一声便是。”
桃浅正因帝颛顼惶恐着,但因温思然付了饭菜的钱又不好晾着他,且这少年也不讨厌,便道:“我二人来此并无什么事情要办,只是听说此地美食众多,风景秀美,特来游玩一番罢了。”
至于找寻元祐长月这两个孩子的事,桃浅觉得她不过随手救了别人一把,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去麻烦别人。
听闻两人来此地是为游玩,那颗真是说到了温思然擅长的方面,当即眼神亮起来,眉飞色舞地给桃浅讲这蜀地的美景美食。
就在他说话的空挡,店小二引着两个人上来,打前走的是一个穿着紫粉色衣服的少女,长得倒也清丽,在她身后低着头,长得不怎么手上且端着个精致红木盒的,想必是个丫鬟吧!
店小二走到桌前笑着解释说,这位小姐是来谢桃浅的。
桃浅愣了愣神,打量着这面生的少女,一时想不到缘由。
少女许是看出她的困惑来,福了福身道:“姑娘不识得小女也是应该,只是方才小女带家母乘着马车去看病,路过这饭馆前险些遭了罪,幸得有姑娘相救,但因母亲病的急,便先将母亲送去看了大夫,方才来答谢姑娘。”
说着,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那红木盒子双手递到桃浅面前:“这是小女一番心意,还望恩公收下。”
桃浅活了数万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接连两个来答谢救命之恩的,一个强行付了饭钱,这一个则要送礼。
桃浅觉得,纵然自己没什么钱财,也不能随便收人东西,遂起身推拒。
少女见她这般,笑着道:“恩公莫慌,小女送的这些不是银钱,都是小女琢磨出来的玩意,不值钱的。不信恩公大可看一看。”
她说着,便打开了盒子,桃浅低头去看,就见盒子里放着些精致的簪花发钗,看着漂亮的紧,却不像是金子打造的,想来是不值钱的。
那少女又道:“我母女二人途径此地,母亲又生了病,方才对亏恩公,若非是恩公出手及时,母亲怕是要受惊了,而这些东西都是小女这些天随手做的,不费什么事儿,恩公且收着,就当是圆小女的一桩心事,不然小女当真是不知该如何答谢恩公了。”
且不说这少女长得合桃浅心意,单单说话办事也是让桃浅喜欢,再加上她送的委实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便就收下了。又欢喜地留她一同用饭。
少女却道母亲还在药铺,她需得赶过去伺候,客气的谢了桃浅一番后,方才离去。
桃浅瞧着这些簪花发发钗好看且精致,寻思着回去的时候给凤陌些,再给颜兰些,于是欢喜的合上了盒子。
可拿筷子要吃菜时,却是不经意瞧见温思然盯着她跟前的红木盒子看,误以为他也喜欢,遂道:“你可是也喜欢?若你喜欢,我分你一些好了,左右我自己也用不完。”
说着便放下筷子去打开盒子。
温思然忙摆手说不用,可神情却是有些异样。
帝颛顼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桃浅瞧的奇怪,蹙眉大量着他,问他是怎的了。
温思然蹙着眉沉思好一会儿,方才问:“你们认不认得刚刚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