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有一年,战事再起,程毅领兵挂帅,却因军中有叛徒陷入了危局,他这唯一的女儿为了救他,便随救援军一同去了。
是以,他女儿也是成功地救了他。
可彼时程毅年纪大了,不巧地生了病,这女儿便自动担起了他的职责,领军对敌,虽然打了胜仗,却是在不经意间被敌军下了毒,班师回朝的时候毒发身亡。
这程毅在重重打击下,也在同年去世。
桃浅听的心惊又难过,好半晌没有言语。
秉容道:“公主若是听得明白,现下想必也晓得了,为何帝君不责怪这程毅,而程毅又明知你的身份,却还是这般坚持。”
桃浅惊讶地抬眸:“你是说他晓得我身份?”
秉容笑起来:“若是旁人不晓得,那情有可原,可身为帝君麾下的人,谁不晓得这花灵桃浅是帝君未过门的妻子?”
桃浅怔了怔,嘴角动了动,却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
驻军的生活委实辛苦,吃饭睡觉都比不上在天宫那般。
桃浅身为女眷,有秉容一旁照顾,却也未能好太多。但因先前自己说了大话,如今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北荒住着穆鸟一族,还有蛰族这两个部落。
则北荒地如其名,的确是有些荒芜,水源稀缺。也就穆鸟一族和蛰族这两个坚强的部族能生活下去。但这两个部族如今却因为北荒降水太少,为水源起了争端,如今小摩擦不知起了多少次。
帝颛顼派人来之后,虽然有过调节,可到底不起太大作用,没有水,谁也不能活下去。
可这两个部族却又是相依而存的,蛰族属于草木一族,为穆鸟一族提供了些吃食。而穆鸟一族也为蛰族提供了稀缺的营养。如此,这两族才能在北荒生活这些年。
桃浅先前在花灵时,也听爹娘说起过北荒的情况。说起来花灵也是紧挨着北荒,但因又临了东方水国,且为幻境,这才没了水源的问题。
可同在北荒的妖族,却是没有水源问题的。据说是妖族生存的地方,有一天然水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很是令穆鸟一族和蛰族羡慕。
可羡慕归羡慕,却是不敢去妖族借水的,也不敢去投奔妖族,毕竟惹恼了天庭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之前两族的王是这等想法,这些年新王上任,又碰上了干旱年,便似有了旁的想法。当然,这也紧紧是猜测,并无什么证据。
桃浅到了北荒的第二日,便开始跟着帝颛顼巡视。那位叫程毅的将军每每瞧见桃浅,依旧是不悦的样子,但却也没同桃浅说什么,只是不理会罢了。
桃浅猜想,大抵是帝颛顼同他说了什么,让他晓得自己来北荒并非本愿,这才有了现在。
但他到底可怜,纵然对自己态度不好,桃浅也不会往心里去。
帝颛顼虽是北方帝君,可他所掌管的北方,却并非是整个北部。这北荒可是大得很,花灵也在其中,妖族也在其中。再加上两个临近妖族的部落,委实难办的很。
因今年干旱的很,这两个部落附近的湖水大多干了,草木也哭死下去,有的土地甚至于干裂,一眼望去,有些触目惊心。
且这种场景看多了并不会习惯,只是会觉得难受。
可奇怪的是,帝颛顼脸上始终是那副平淡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悲楚。
查看了几个山头后,桃浅在一颗枯死的老树上瞧见了几只死掉的雏鸟,每一只都干瘪的厉害,像是被抽干了似的。
纵然是看了北荒的情况,桃浅还是不由得心惊。
可帝颛顼却依旧是那副模样,是以,桃浅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
第三日的时候,穆鸟族的王前来拜见帝颛顼,这位君王瞧着很是年轻,说话也一本正经,到了帝颛顼跟前,也是低垂着头,声音低沉地回禀穆鸟族近来的状况。
纵然天族有设法送水和食物过来,可到底满足不了穆鸟族的需求,加上近来的气候问题,以及同蛰族的紧张关系,导致了穆鸟族大量的雏鸟死去。
作为一个君王,这让他极为悲痛,悲痛的同时,希望帝颛顼能尽快解决此事。
另外,还有一件令穆鸟族的王极为为难的事情的,那就是进来妖族频繁示好,部落内已经有一些大臣想要依附妖族。
妖族插手,最是容易内乱。如此一旦发生暴乱,那死伤的也都是天族的将士。这种局面对于妖族有利无害,对于天族却是头痛的事情。
桃浅想的脑袋疼,却也没想出好的法子来。
穆鸟族的王离开之后,蛰族的王就前来谒见。
这蛰族的君王瞧着没有穆鸟族的王来的硬气,一到帝颛顼跟前,便跪在地上,哭诉蛰族的近况。
桃浅立在一旁,忍着想要提醒蛰族君王注意形象的话,将他的哭诉仔细听了一听。半晌才听了个明白。
说是因蛰族跟妖族相邻,最近有不少蛰族的子民被妖族抓去吃了,以至于蛰族整个儿人心惶惶。
以往蛰族同妖族相接的地方,是由穆鸟族来守护防御,可如今因同穆鸟族有了矛盾,遂派了本族的子民去守卫,可蛰族的子民,根本就不是妖族的对手,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桃浅心下叹了口气,再看看这蛰族的君王,在对比穆鸟族的君王,只觉得高下立现,又觉得蛰族现如今的王,怕是很难有胆子去投奔妖族。
待两位君王全都离开后,帐篷内,便只剩下了帝颛顼和桃浅。
帝颛顼坐在桌案前喝茶,幽幽地桃浅见过连我给君王后,有什么想法。桃浅虽闹不清帝颛顼是什么意思,但左右帝颛顼帮了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便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最后又补充道:“蛰族这般羸弱,想必内部也难出大殿乱子,但穆鸟族不一样,若是真的有跟妖族苟合的部族话,我觉得穆鸟族的可能性比较大。”
帝颛顼微微挑眉:“你真的这么认为?”
桃浅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帝颛顼赤然一笑,道:“本君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