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卓抬眼望向我,犹豫片刻,才道:“今天下午,崔家的人找上我,让我只要交出五帝钱币,我们卢家的事就能够解决。”
又是崔家!
我猛地捏紧了拳头,这崔家,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被徐七公教训一顿,还不知悔改,硬是要抢走别人的东西。
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
见我不说话,卢清卓朝我望了过来,迟疑道:“天成哥,你手里真的有五帝钱币么?崔清韵说的都是真的?”
这五帝钱币么,说起来还只能算是孟七婆借给我的,待到了时间,我是要将这东西还给她的。
若是这东西被人抢了,一旦被孟七婆知道,肯定饶不了我。
“……嗯,也算是吧。”我含糊不清地说道。
卢清卓见我不愿意多说,也没问,只是朝我笑了笑,“放心吧天成哥,我不会答应他们的。”
“就算卢家因此破产了,我们也能东山再起,才不要受崔家的掌控。”卢清卓强撑着精神道。
我擦了擦嘴巴,“走,先带我去看看你爸爸。”
“好。”
这处饭馆离余城人民医院并不远,不过几分钟的路便到了。
来到医院的五楼特护病房区,我心中一惊,发现整层楼都被浓浓的黑气围绕着。
这股黑气,直指向五楼的最后一间病房。
不出意外的话,这间病房就是卢经业住的房间。
他果然被人下套了。
见我轻车熟路地来到卢经业的病房外,卢清卓面上难掩惊讶,“天成哥,你怎么知道我爸在这间房?”
我没有说话,而是透着玻璃凝视着病床里躺着的卢经业。
卢经业身上的煞气比那天夜里更为严重,整张脸已然被浓重的死气覆盖,印堂发青,疾厄宫接近灰败,此乃寿命将尽的征兆。
看来那天夜里的煞物很厉害,几乎都快蚕食掉卢经业身上大部分的阳气,靠着我给他的护身符才能吊着一口气。
不过,这也不排除,在我走之后,有人对卢经业下了更重的手,才导致他变成如今模样。
我沉吟片刻,扭头对卢清卓道:“我想进去看看你爸。”
卢清卓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
特护病房一次只能由一人探视,换好了防护服后,我便走进了病房内,卢清卓则在外边远远地望着我。
一走进病房,我愈是能感受到病房内的阴冷之气。
卢经业躺着的整张病床都被一股黑气笼罩着,而这黑气,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走到病床边,目光最终落在了卢经业盖着的被子下。
那阴冷的感觉,似乎是从被子下而来的。
我抬手就掀开了卢经业的被子,一眼看见他手中抓着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
是一个泥塑娃娃!
与在谢家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伸手就去抓那娃娃,无奈卢经业实在抓得太紧,我废了老大劲才勉强掰开卢经业的手。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娃娃,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我忙将娃娃藏在了裤兜里,替卢经业掖好被子,才转身往门外看去。
门外除了卢清卓外,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正敲着玻璃窗,示意我探视时间到了。
我摸出身上的镇煞符,趁着医生不注意,偷偷塞进了卢经业的枕头底下。
便抬脚往门外走去。
卢经业的主治医生大约三十来岁,见我出来,才将手中的表递给卢清卓,示意她签名,严肃地扫了我一眼。
“先生,探视病人必须在一米之外,万一你身上的细菌传染给病人,让病人病情加重该怎么办?”
卢清卓签完字,对医生抱歉道:“对不起医生,是我没提醒他,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医生没再说话,而是看向了卢清卓,“卢小姐,这个月的医药费,麻烦你去前台交一下。”
“对了,关于肺源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父亲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再不进行器官移植手术,就算到时有了肺源,也没用了。”
卢清卓身形一僵,眸中带着泪光,“医生,我最近正在筹钱,您再等等吧。”
医生接过签名表,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卢清卓缓缓蹲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我站在她身边,紧紧抓着裤兜里仍然按耐不住的泥塑娃娃,能感觉到娃娃里边的东西似乎想脱逃出来。
我施了个口诀,才将里边的东西封住。
呵,好不容易抓住这东西,可不能再让它逃了。
这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才听见卢清卓细细碎碎压抑的哭声。
过去的二十四年,我还从没跟女孩子打过交道,自然也不懂怎么安慰别人。
摸遍全身上下,就只摸出了一包纸巾,安慰地拍了拍卢清卓的肩膀,将纸巾递给她。
哪知她转头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淡淡的香气一股脑钻进鼻子里,一时让我有些头晕脸热。
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跟一个女孩靠得这么近。
可这个时候,却不是谈情说爱的最好时机。
“天成哥,该怎么办呀?难道我真的要失去爸爸了么?”
“弄不到肺源,我爸会死的。我现在没有办法,再借来这么多钱了……”卢清卓放声大哭。
医院内多的是像这样崩溃的病人家属,路过的护士也只是垂怜地看了我们一眼,并没引起太多关注。
“这个月的医药费也被崔家断了,我爸爸的卡被冻结了,我也拿不出来医药费,难道我们卢家真的要走到绝路了么?”
卢清卓哭的极为伤心,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靠在我肩上痛哭着。
听着她哭诉的这一切,我心中怒火翻涌,对这崔家的所作所为越加愤怒。
这崔家人看不起我就算了,甚至还要伤害唯一为我出过头的卢家。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忍下心中的愤怒,轻拍着卢清卓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你爸爸不出几天就会醒过来的,卢家也不会破产。至于医药费,我手上正好有点钱,我先替你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