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您怎么来郾城了?”
灌完了酒囊袋,我瞥了一眼正有一下没一下喝酒的徐七公,试探着问。
徐七公横了我一眼,摇晃着头,“自然是有事要办!”
“臭小子,方才若不是老道,你早就中了那个老不死的套了!”
徐七公轻哼一声,“存活了千年的煞物,可不是那么轻易解决的。”
我眼皮不由得一跳,听徐七公这语气,好似认得那邪道士。
我忙问:“千年煞物是什么东西?徐七公,您认识那个人么?”
徐七公仰头大笑,“自然认识,算是老熟人了。”
“这千年煞物,乃是从千年以前的古墓中盗来的古董,来源于尸骸身上之物,阴煞之气极重。”
徐七公有些忿忿,“没想到那老不死的竟能拿出这等东西来对付你,真是没品!”
我眉头一皱,试探着问:“七公,这人究竟是谁?他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又怎能躲过天道的责罚?”
徐七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此人是地府的第一任阴间使者,时常往返于阳间与地府。”
我心中一惊,怎么也没猜到,那邪道士竟是这样的身份。
“那他为何要盯上九大家族的后代,甚至还操控傀儡杀了那么多人?”
说起这事,我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翻涌起来。因为这邪道士的贪念,毁了不少的家庭。
可他收割这些人的魂魄,当真只是将他们制成纸人傀儡么?
我可不信。
徐七公微一眯眼,这才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此人名唤陈三坡,当年作为地府里唯一的阴间使者,常在阳间与地府出入,也与你外公一样,爱上了一个普通人,可他又不愿意放弃在地府的特权,只能偷偷与那个普通人约会。”
“但不久,陈三坡的老婆就住了院,寿命只剩下不足三年,陈三坡为了那个女人,只得冒险偷走阎王爷的生死簿,给那女人改了命……不过好景不长,这事很快就被阎王爷发现了,阎王爷十分愤怒,但也体谅陈三坡为地府辛勤付出几百年载,勒令陈三坡与那黑白无常在女人寿命将尽时亲自去收了他的魂,这样才能免了他的罪……”
“但这对于陈三坡来说简直就是最重的刑罚,他不满阎王爷的处置,在那女人寿命将尽的最后一天,抢走黑白无常的镰刀,吸走了黑白无常的魂魄,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那女人的魂魄牢牢封在体内,无法投胎转世,相当于一个植物人一样。”
“阎王爷大怒,勒令全地府追捕陈三坡,但陈三坡有镰刀隐匿气息,很难能找到他……再之后,地府便召了新的阴间使者,便是我们三人。”
徐七公轻叹一口气,“在那之后,地府便放宽了限制,但凡在地府内的公职人员,但凡有想离开地府者,只要经过奈何桥,自愿成为一个普通人,饱经生老病死之痛,便不能再回地府。”
“谨防再次出现像陈三坡这样的例子。”
我心中震撼无比,这才明白,陈三坡手中的镰刀是从何而来。
“他手中既有镰刀,就算收了再多的魂,天道也只会将他认定为地府的黑白无常,不会对他进行惩戒。”徐七公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年,阎王爷也为此事很是头痛啊,命我与孟七婆在阳间维持秩序的同时,也要尽全力寻找陈三坡的身影。”
徐七公冷哼一声,“却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狡猾,老道从荥城寻着他到郾城,每次一见我就溜得飞快,我便是再有心逮他,也找不着人!”
徐七公满脸愤慨,恨不得将那陈三坡抓来好好教训一番。
我缓了缓神,又问:“那他盯上九大家族的后代,是何缘故?”
徐七公冷笑,“还能是什么原因?自然是想用九大家族之魂去救他早就该去地府报道的老婆了!”
“先前在荥城之时,他已经取得了王家女儿之魂,第二个下手的便是杨家。”
“不过他却是没料到,杨家还有个继女,杨家真正的血脉并没有遇上那场车祸,这位杨小姐也算是躲过了一劫。”徐七公眯着眼道。
我不由得握紧拳头,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之前在余城遇到的煞尸,便是要索走卢小姐的魂?”
“那煞尸是陈三坡造的?”
这么细细一想,也还说得过去。
徐七公扫了我一眼,满意地点头,“这些日子历练得还算不错,枉费老道教你这么久。”
“呵,什么煞尸?不过是陈三坡随意造的纸人而已,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东西?几乎到无敌的程度。”
我心中大惊,“纸人?!”
难以置信,区区一个纸人,竟能逼得我险些丧命。
徐七公扬眉一笑,似是看穿我内心的想法,挪谕道:“你可不要小看这纸人,陈三坡做的这纸人傀儡,乃是万里挑一的,就连我对上这纸人傀儡,都要多费些力气呢!”
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平衡了,却又忍不住问,“这纸人真有这么厉害?”
徐七公斜眼看我,哼笑一声,“陈三坡做的这些纸人傀儡,大多都是以临死之人的魂炼化而成,这些魂魄怨气极重,你所遇见的煞尸便是以穷凶极恶之魂炼化而成,煞气冲天,且刀枪不入,以你的实力,暂时还斗不过它。”
“像这样生前便是大恶之人,死后的魂魄也极凶,不是你能拿捏得住的。”
徐七公哼笑道:“若不是老道我及时赶到,你与卢家那个女娃都得成为陈三坡手中的纸人傀儡!”
我心头一紧,“那这么说,他还会不会再去找卢小姐的麻烦?”
徐七公又笑,“放心,他不敢,卢家与谢家都有我留下的标记,陈三坡就算再大胆,也怕被我逮回地府去,只敢对其他城市的几大家族动手。”
“不过这一次,杨家那个女娃可就遭殃咯!陈三坡不会放过她的,我也能趁此机会,逮住此人扭送回地府!”徐七公嘿嘿一笑。
闻言,我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