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
陆斯川握着手机，闲闲的身体靠在旁边的石柱上，表情温和明润。
宁妍静着张脸站在原地，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反正，人她是打了。
“嗯？”
陆斯川直觉有异，走过来时，先是上下扫了她一圈儿，试探开口，“哭过了？”
宁妍眉心一锁，否认道：“没有。”
“没有？”
陆斯川摇头笑笑，“这女孩子哭没哭过，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宁妍闭了闭眼。
她现在没心情跟陆斯川掰扯这些，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要走了，这里空气不好。”
说完，就按了另一部电梯。
门即将关上。
陆斯川却突然伸了一只手进来，挡了挡门。
宁妍一惊，急忙按了开门键。
“川哥！”
这有多危险，他不知道吗？
陆斯川却一脸不是很在乎的表情，他晃了晃手，擦过手背上被电梯门压出来的红痕。
“那我也不能放你一个红着眼的小姑娘在街上乱晃，这世道，危险着呢。”
“……”
宁妍不想说话，双手叠在一起，撑着后背栏杆。
气氛静谧了一瞬。
陆斯川看着外面缓缓下降的夜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跟宁妍说，“带你去个地方？”
宁妍拒绝。
陆斯川却笑，靠近她，顺手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了她。
“算我赔罪。”
说完，拉着她就往外面走，直奔停车场。
车子启动。
半小时后，人就被带到了后海边。
夏末夜深，不过来遛弯的人群还没真正散去。
微凉的风一吹，酒精味卷着烟火气在空中慢悠悠的荡开。
心都空了一半。
耳边，还有听不清的歌声。
相比起名利场，宁妍觉得自己可能更喜欢这种真实的感觉，就是人多，偶尔吵吵的有点烦。
她舒了口气，偏头看陆斯川。
看他修长身形趴在石栏杆上，夜空下俊美的脸都被灯光旋开几分光芒。
那种高贵感，明显和这里格格不入。
可他的身上，却偏偏有一种魔力，仿佛无论身处哪里，都能够很好的融入。
又想起他在电梯里说的那句赔罪。
宁妍一开始没懂什么意思，可现下对上陆斯川那双黑眸时，却忽而明了了。
陆斯川叹了口气，直起腰来。
“听到了？”
“……”
宁妍不语，有点躲的意思，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事情发展成这样，陆斯川自觉有一半的责任。
他转过身，腰身压在栏杆上，放松了姿态。
“阿妍，我从不会强迫谁去做什么选择，但阿时……”
他想了想，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弟弟的感情状态，末了，只能抿了抿唇角，换了个话题。
“还是搞事业吧，比搞感情来的有安全感。”
宁妍冷不丁的被逗笑。
陆斯川看她，暗暗的舒了口气。
总算是笑了。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陆斯川从口袋里摸出盒糖，打开之后，递了一颗给宁妍，“正好我秘书要回家生孩子了，我缺个得力助手，你不如来帮帮我？”
“……”
回家生孩子……
宁妍嘴角一抽，心想她跟这位素昧谋面的秘书可真是殊途同归。
“川哥你的生意，我不熟悉。”
垂了垂头，宁妍婉拒陆斯川的提议，“工作那么几年，我也很想休息休息。”
心累。
陆斯川没说什么，只是目光下移，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儿。
“行吧。”
陆斯川摊了摊手，不过旋即，他唇角就勾起笑意，“但你别忘了，我可是个会让人主动答应我要求的人哦。”
宁妍斜扫他一眼，突然有点拭目以待的意思。
陆斯川身上有种别样气质。
润物无声。
两人又看了会儿夜景，直到将近十二点，陆斯川才送宁妍回了别墅。
“川哥，晚安。”
和对方道别后，宁妍站在台阶上，目送对方车子离开。
等到听不到动静儿后，她才进了别墅。
暗影处。
陈枫感觉自己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明明是大夏天，但他的后背却是一阵阵的泛凉，身体都要僵硬住了。
“陆总，我们……”
后座上，陆斯时手中正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咔哒，咔哒——
熄火又打开的声音听得陈枫耳根发麻，心里深深的怀疑陆斯时会不会一个激动，把车子给点了。
可偏偏，他出奇的安静。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