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塞弗里斯把腿架在吧台上,看着前方的电视机里一张一张闪过的画面,他最喜欢的节目《瓜瓜大擂台无限制格斗赛》以及停播了数日,现在几乎所有频道都被旧铁皮区的熔炉事件占据了所有版面,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播放着枯燥的新闻。
安楠清理着桌台,听到门外传来的门铃声与信使的呼喊。
“有信件!”
“马上来了——”
塞弗里斯打了个哈欠,继续机械式地换着频道。
“数日前,旧铁皮区的熔炉发生的二次爆炸...”
“根据工程学专家分析,旧铁皮区已经完全无法修复并再次投入使用,大量难民涌入周边地区...”
“是的没错,我们听到了很多声音,但令人遗憾的是,随着旧铁皮区的陷落,地区中间出现的热量空缺会加大我们的供暖困难,上调供暖费是不得已的选择,我们被迫将各项费用提高百分之二十...”
“抗议!抗议!那些难民挤在我们的街道里,他们疯了,我的店昨天遭遇了抢劫...”
“上级协会日前已经派出大量执行人前往旧铁皮区进行善后以及调查工作,更有实力的事务所相继被委托,我们坚信事件会水落石出...”
塞弗里斯关闭了电视,他已经对这些反复的陈词滥调感到厌烦,就在这百无聊赖之际,安楠从门口走到了他身边,并朝他递出了一个信件。
“【灰烟】事务所寄来的,委托的酬劳。”
塞弗里斯两眼放光,他迫不及待地将其拆开,倒出来的是一张信纸与一张支票。
塞弗里斯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张支票,同时确认着上方的数字。
“呜!”塞弗里斯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钱,安楠!这几乎是我们一年的开销!熔炉炸得啥也不剩,我们的那些情报都因为缺乏证据变得一文不值,本来我都以为从此要落魄街头了!”
“别抱着我,你的胡渣刺着我的脸了——”
塞弗里斯在安楠的推搡下离开,他像个孩子似的看着支票傻笑,在欣喜过后,又问道:“真是失礼,我还没问他们怎么样呢?”
安楠白了塞弗里斯一眼:“你真是利欲熏心得没救了。那个小子可是对我们千恩万谢,还一直想要登门感谢我们来着呢。”
“那你怎么说,同意了吗?”
安楠摇了摇头:“我敷衍过去了,毕竟,我们的店...不太正规。”
塞弗里斯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话说,我记得那家事务所的继承人应该是那对姐妹吧,怎么是那小子在操弄这些?”
安楠叹了口气:“【灰烟】的主心骨,那个老人在熔炉事件中战死,原定的继承人也没能保住。他的两个孙女现在还在康复中,无暇处理事务,现在...他们除了剩下个牌坊外,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那小子要处理这些天堆积成山的文件,要应付协会,很多委托也因为执行人死亡的原因造成了违约,可以说,基本已经是歇业状态了。”
塞弗里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居然还是给了我们那么丰厚的报酬吗...”
“所以啊,你也太没道理了一点,好歹去关照一下人家才是。”
塞弗里斯被安楠说得有些惭愧,于是说:“我本以为,这些事务所的人,会更加,没有人情味一点...”
“现在来看反而是你没有人情味吧。”安楠撇撇嘴。
就在这时,楼梯间突然传来了一阵追逐的脚步,阿九怒吼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严子景,李走北!你们两个又躲在储物室里偷吃!”
只见李走北跟在严子景身后慌乱地逃窜下来,他身穿一件服务生的衬衣,嘴里“哇哇”叫着,躲避着阿九挥出来的扫帚攻击。
“子景前辈,救我啊!”李走北喊着,两人已是被阿九逼到了角落。
可严子景却立刻把李走北抓住并挡在了身前,大声说道:“少废话,快,快,帮我拦住他!”
“不是说好了要有难同当吗!”
李走北的嚎叫声伴随着阿九的扫帚落下连绵不绝。
就在这次熔炉事件结束后,李走北找到了塞弗里斯,居然主动提出希望留在这工作。
塞弗里斯欣然同意,但也提出了希望李走北尽早重新取回执行人证件的要求。
而此刻,看着楼梯口传来的打闹声,塞弗里斯却只是摆了摆手:“哎呀,只是一点小事,现在我们有钱了,那些临期食品也该换了。”
“有钱了?”
塞弗里斯话音刚落,柜台后方却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她弯起眉眼,笑着看向塞弗里斯。
“克...克罗琳...”
“嘿嘿。”克罗琳不怀好意地看着塞弗里斯,“既然塞弗里斯你有钱了,是不是答应我的事可以提前办了?”
“答应你的...”塞弗里斯瞬间变得磕巴起来,“什...什么事?”
“你忘了嘛,你答应我的,要给我去托托雅的礼品店买那个胸针,她已经为我保留了很久了。”
塞弗里斯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他早就对托托雅的礼品店恨之入骨,尤其是当克罗琳还特别钟情于对方的时候。
塞弗里斯心里暗骂着:“该死,那家又贵又坑的店,为什么还没有倒闭?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光顾?那个老女人,每天就站在橱窗前,吸引着那些有钱的傻子进她的店,他们难道不心疼自已的钱包吗?她还给克罗琳塞了永久会员卡,就是为了从我这无止境地偷钱!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塞弗里斯也只是敢在心里说,看着克罗琳期待的目光,最后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当...当然,答应了你的,我怎么会食言...”
“好耶!”克罗琳欢呼起来,随即跑上了楼,准备收拾东西出门。
塞弗里斯瘫坐在椅子上,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看来...这一年的经费只剩下三分之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