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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在无限流打十份工43

意外收获一千积分的兴奋劲, 在乔枝往回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散了。

随之到来的是一股一股不断往上涌的困倦与疲惫,她切切实实在五尸墓内忙活了一夜,期间没有一刻可以放松心神, 算算她昨天起床的时间, 足有二十四个小时不曾入睡。

魂魄被拉入那个只有鬼魂存在的空间时, 肉.体好似在沈睡,但完全算不上像样的睡眠,不仅没有恢覆精力,由于不当的睡姿, 乔枝现在仍觉得身体许多地方泛着酸疼。

朝阳跳出远处群山的轮廓,一点一点往上攀登。很快阳光便炽烈到无法直视,金灿灿的日光将村落从沈睡中唤醒。

五尸墓位于远离农田的荒地上,乔枝从东方既白一直走到天光大亮,方才看见稀稀落落几块田地。木人村内虽藏着一些邪恶愚昧的巫术,但到底是以农业为基础的村庄, 田里那些活计是村民心中重中之重。由于害怕那些离开坟地的木人,他们虽不至于天还没亮就下地干活, 但一旦太阳发出些许微光,村民们就会接二连三地往田地赶。

只是今日田里却不见一个人。

毕竟祭祀这样的大日子, 无论有没有从木人法术上头得到好处, 村人是必须焚香沐浴一番, 早早在祭祀的场地候着的。

祭祀的举办地点就在坟地前的空地上,离老村长家很近。爬出五尸墓时乔枝难免沾上了一些盗洞底下的汽油,而但凡祭祀多半有些规矩。木人村的祭祀虽不至于要求乔枝这一辅助祭祀的帮手斋戒几日,但也不可能让她带着一身汽油味过去。

乔枝脚步匆匆往老村长家赶的时候, 沿途不少村民换上了最光鲜的衣裳,与她往同方向走去。乔枝作为唯一一张生面孔, 村民自然能猜出她的身份,因此哪怕看见她身上脏乱,也没有一人与她说话。

直到走到村长家,守在门口的村长夫人方才喊住她:“小乔,你可算来了,身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乔枝心道也就衣服蹭了点脏污,能够全须全尾地从五尸墓里出来就不错了。

村长夫人也顾不上问她是去哪蹭了这一身灰,火急火燎地说道:“这样祭祀可不行,心不诚,咒语不会灵验的。你那里还有没有乾净衣服,要是没有的话,快来我这冲个澡换一身。”

乔枝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有身乾净衣裳放在老村长家里头。”

“好好好,那你快些过去。”村长夫人道,“我家老头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乔枝赶到的时候,果然在老村长家门口看见拄着拐杖守在外头的现任村长。村长一看到她,立刻惊喜道:“你回来了?”

村长话中惊喜与意外掺半,他自然希望乔枝能活着回来祭祀,但他晓得那座墓的厉害,不敢置信乔枝竟然成了第一位从五尸墓活着回来的旅客,身上甚至一块油皮都没蹭掉。

乔枝点了下头,然后就在村长的连声催促中,进屋洗漱更衣。被红布盖着的木人端坐在客厅中央清理乾净的桌子上,村长在乔枝身后喊道:“我叫人先将木人送过去了。”

乔枝应了一声,她倒不担心会有人把红布揭开,看出布下的玄机。在祭祀的最后一个环节到来之前,这张布都是不允许掀开的。

时间已经不容乔枝慢条斯理洗个热水澡,从水龙头下接点冷水擦一擦,从上到下换一身乾净的衣服后,乔枝一边绑头发一边往外走,等来到布置好的祭坛上时,人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

作为名义上主祭的村长已经在祭坛等候,看乔枝准备妥当后笑了一声,假惺惺道:“小乔,今日要辛苦你了,我们全村都会感谢你做的事的。”

“不辛苦。”乔枝随意客套了一句,心说过一会儿你恐怕就感谢不起来了。

祭祀于巳时开始,也就是九点,持续一个半时辰,于十二点整结束。现下是八点半,距离祭祀正式举行还有半个小时,但架势已经摆开了。村长扔掉平时那根用来装模作样的拐杖,手拈三炷香,跪坐蒲团上对着前方红布下的木人念念有词。木人的关节皆可以如人一般转动,此刻摆出一副盘膝而坐,双手于脐下结定印的姿势,仿若一座庄重的神像。

只是那红布呈现血淋淋的色泽,被它罩着的时候,哪怕在大太阳底下都显出几分诡异来。

祭坛上香火很足,香火味一股股往乔枝脸上扑,眼前也是烟雾缭绕。村长面朝木人,乔枝所在的位置则是立于木人边上,隔着白蒙蒙的薄烟,乔枝看见祭坛底下人来得越来越齐。

不同村民所站的位置,直接体现了他们在村中的地位。那些曾与村长觥筹交错的老人站在最前排,作为他们继承者的后辈站在次一排的位置。来自这些村中望族的村民占据了距离祭坛最近的区域,虽然没有人为划出界线,却切切实实出现了几道鸿沟。

拥有支配地位的最高层,没多少决策权但还算富庶的中层,终日庸碌勉强过活的底层,与被排挤,随时可以被牺牲的边缘人。

除了那些在接风宴上出现的老人外,乔枝还看见了其他几张熟悉的面孔。

有虽然站在那些“顶尖人士”中间,然而脸色苍白,与周围人群显得格格不入的村长儿媳;有被乔枝目睹了木人移伤法术的母子,小孩活蹦乱跳,母亲却拄着一根拐杖,艰难走到属于她这一阶层的地方;还有姗姗来迟,也不用再往前挤,直接按村中地位站在人群最外面的独眼老人,小黑狗也偷偷跟了过来,不声不响,趴在老人脚边看着祭坛上的乔枝摇尾巴。

乔枝与老人那只独眼对上了视线。

她的视力很好,看出了老人独眼中的无奈丶可惜与悲悯。

乔枝却微微笑了一下,一点也没有作为祭品的自觉性。

“时辰到了。”听到钟声响起的时候,村长睁眼说道。

专门负责报时的村民放下敲钟的小锤,村长低声对乔枝说道:“祭祀流程还记得吧?”

乔枝点点头。

不就是跳大神嘛。

乔枝虽然戏称祭祀是要跳大神,但没有真的叫她又唱又跳,只需要一直念对应的咒语,在几个特定的时候站起来用特定的步伐走上几步就好。

跪坐在蒲团上的人,换成了乔枝。

早已熟记于心的咒语被她流畅念出,咒语并非一成不变,需要换上几次,每到需要换一条咒语念的时候,立在祭坛边上的小钟会被敲响给予提示。

乔枝全程不能歇,同在祭坛上的村长也不是单纯上来观光的。

祭祀开始没多久,他就提起一只花篮,抓起篮中花瓣往木人头顶洒。

祭祀一共要用到七条咒语,也要向木人送上七样供品。

轻飘飘打着旋儿落下的花瓣,有几瓣被风吹到了乔枝发上身上。

有一片花瓣甚至擦着乔枝眼睫而过,看见这一幕的村长心短短提了一下,然后便看见乔枝眼都不眨,念咒的语速没有丝毫变化。

村长松了一口气。

祭祀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比起被木人追杀那肯定要和谐不少,但是整个流程过于繁琐,持续时间又长,三个小时下来很难不出错。

一点小错倒也不会对祭祀造成什么影响,过去也不是没有旅客在临近祭祀的时候明白事情不对,破罐子破摔乱念一通,村长一边在心里嘲笑他们自作聪明,一边自己将咒语接了下去,冷眼看着那些旅客在祭祀完成的时候,于天火中接受长久的,又无法立即死去的炙烤。

何必呢?村长心想,来了木人村,不是死在木人手里,就是死在天火底下,没有第三条路,如果好好完成祭祀,天火降下的时候反而能少受几分痛苦。

此刻,村长对乔枝的能力很是满意,虽然只开了个头,但已然可以预见乔枝是他目前见过的旅客中将祭祀进行得最好的。可惜,哪怕能力再强,最后也只是个祭品。

一篮鲜花撒完,小钟敲响,村长换上一壶清茶。茶水倒不会倒在木人身上,而是倒在祭坛前的地面上。

花,茶,酒,这是前三样祭品。

随着祭祀的进行,钟声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乔枝中途起身过几次,用特定的动作配合村长完成祭祀,也在这些时候看到了祭坛底下村民们的表情。前排的村民很是高兴,觉得此次祭祀的成功板上钉钉,如果不是祭祀期间需要保持一定肃穆,只怕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庆祝。中排的村民心不在焉的居多,他们没受过多少木人法术的好处,但也没遭过多少木人法术的害处,对祭祀没有那些得到最多利益的人那般在意。后排的村民则多显出麻木来,还有一些只觉悲哀,看着祭坛上的乔枝,就好像在看着自己。

他们也是必要时刻可以被舍弃的祭品。

花一道,茶一道,酒一道,随后是鸡血一道,牛血一道,人血一道。

祭祀人血的时候,村长咬牙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将手臂悬于木人头顶,让鲜血滴落红布之上。这一刀划得极狠,祭祀用的血必须是新鲜的血,鸡牛都是现宰的,而人血祭祀需要配合的特定咒语只有村长知晓,这是村长坐稳位置的根本,血得是念咒人的血,他只能自己上。

不过这对村长来说,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里面的“小节”。只消祭祀完成,他就能安安心心用木人移伤术将这道口子转到别人身上,又将别人的气血转给自己,他一点损失都不会有。

被各种步骤塞满后,三个小时过得很快。

“该请天火了。”终于到了这一刻,村长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激动的笑容。

他的手伸向木人身上盖着的红布,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木人,没有发现全程“配合”,好似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就是最后那个祭品的乔枝,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当一串不曾听闻的咒语在耳畔响起的时候,村长蓦地意识到了不对。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抓住红布的手已经将它扯下,布料滑落,露出一张他见所未见的木人面孔。

“这——”村长瞪大了眼睛,震惊到忘了言语,没能说完整句话。

这是什么?这不

是他看着乔枝拼接好的那具木人!

本该降临的天火,迟迟未曾降下。

而天色急剧黑了下来,不知何处飘来的厚重乌云,将太阳遮掩。

阴风大起,将村长特地为祭祀换上的一身广袖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头冠垂下的带子一个劲儿往他脸上扑,村长手忙脚乱地将挡住眼睛的带子抓下来。

风声中,乔枝念咒声不停,这些咒语连贯念诵的时候很像僧人诵经的声音,村长却无法因为这规律的声音感到安静平和,他意识到有事情超脱了掌控。

他没见过的木人,他没听过的咒语。

遮蔽天日的乌云,迟迟未至的天火。

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枝一定知道答案,村长伸手要去掰过乔枝的肩膀质问她,然而却忘了手里还抓着那块从木人身上扯下来的红布,他手一松,红布就被大风卷走。

村长下意识追随红布而去。

就在这时,祭坛下响起了惊恐的呼声。

乌云压顶,正午时分天地间却昏暗一片,那块随风飘走的红布是最夺人眼球的艳色,它一路往坟地飞去。

光线不足,使得村民们无法将坟地里的情况看得分明,但足以看见林中满是晃动的人影,正在一晃一晃地往林外走来。

坟地里哪来的活人。

那些都是林中的木人!

敲钟的村民早就被这一幕吓得瘫倒在地,但乔枝一直算着时间,在合适的时候结束了最后一遍念咒。

村长心心念念的天火终于降下,只是并非朝着乔枝,而是落在坟地中心的榕树主干上。

木人法术的兴盛,与这棵榕树息息相关。村民从其他地方取来的木料都不可以作为木人法术的载体,也许那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榕树本身就有了一些特殊力量,才能让木人法术生效。

榕树已成林,天火一开始只摧毁了主干,但火焰不断往外蔓延。

被怨气浸染的木人们披火而出。

在看见天火落在榕树上的时候,村长就仿佛衰老了无数岁,身形都在瞬间佝偻起来,站起来的乔枝甚至比他高了一些。

“你,你……”村长指着乔枝,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乔枝不留情面地又捅了一刀:“祭祀已完成,报酬我收下了。”

村长气得快背过气去。

乔枝理直气壮:“你的祭祀是祭祀,老村长记录的祭祀也是祭祀,又没说要哪种祭祀。”

村长终于知道这具他没见过的木人,与乔枝最后念的那句他没听过的咒语从何而来。

然而他没来得及真的气晕过去,就感觉到裤腿传来的拉扯的力道。

村长下意识低头看去。

他看见了一只抓着他裤腿的小小木人。木人村并不会给这么小的孩子做木人,但他在很多年前偷偷做了一具,用这具木人与同它相连的小生命,换得如今的荣华富贵。

小木人擡起头,露出一张他亲手刻下的,天真烂漫的笑脸。

祭坛上鲜血横流,祭坛下也乱成一片。

当前排的村民纷纷倒下时,后排的村民也陷入巨大的恐慌,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在木人手下丧命的,唯有那些利用木人法术给自己谋求过好处的人。

除了那些人以外,宛若浴血恶鬼的木人对其他活物视若无睹。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在恐惧淡去后,他们心中一时半会儿也生不起别的情绪,只是呆呆站在原地。

偶有人擡起头,看向那个又在蒲团上坐下的女人,她身后就是宛若佛像的木人,一时间竟是分辨不出她和那具木人,究竟哪个更像降下审判的神佛。

祭坛上的乔枝掏出手机,确认这个工作也完成以后,内心只剩下一种情绪。

【好困。】她和系统说道。

————————————

上一次这么困,好像还是在第二个世界创业的时候,对乔枝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早没了那段时间日日熬夜夜熬熬出来的耐困性。

【感觉……躺在地上就能直接睡过去了。】乔枝有气无力道。

说着这样的话的乔枝,还是坚强地沿着又长又坎坷的山路走出木人村,坐了四十分钟的公车后来到地铁站。

【真的不行了,】坐上回丝雨楼的地铁后,乔枝表示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她熬不动了,【我睡一觉,系统你不要关机,到站了叫我。】

【收到!】系统倒是活力无限,好不容易能派上用场的它甚至更兴奋了。

得到系统回应的乔枝倒头就睡。

出厂没多久的系统很多功能还不完善,一旦乔枝睡去,它也会失去绝大部分对外界的感知,不过在到站的时候叫乔枝起床这件简单的事情它还是做得到的。

离木人村最近的网站与离丝雨楼最近的网站,刚好在这条线路的一头一尾,一共要坐两个小时,系统严阵以待。

地下通道内,列车呼啸而过,不知什么时候,通道两侧的路灯齐齐熄灭。

系统在好久以后,才借由它自带的微弱感知发现这一件事,不过并没有当回事。希望小镇嘛,闹鬼都闹成这样了,基础设施出点故障问题不大。

“明街站到了,请乘客们在指示灯亮起后有序下车。”

机械的声音从列车广播内传出。

系统牢记宿主要在琥桥站下,没有在意其他网站的广播。

六分钟后。

“明街站到了,请乘客们在指示灯亮起后有序下车。”

又是六分钟后。

“明街站到了,请乘客们在指示灯亮起后有序下车。”

相同的地点出现第三回,系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要是它有实体,这会儿必然已经如坐针毡,冷汗直冒,乔枝仍睡得昏昏沈沈,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系统很容易就能查出每次广播间隔的时间,它没有直接叫醒乔枝,仍怀着一些可能只是意外的希望,打算等广播再响起一次。

系统紧张地看着内设时钟时间一分一秒逝去。

六分钟的倒计时结束。

广播按时响起:“明街站到了……”

系统感觉自己的程式拔凉拔凉的,不等广播播完,它立刻在乔枝脑子里大喊:【宿主快醒醒,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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