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闻怀照接过话筒，“别为难她了，我唱一个吧。”
别人调侃起来：“啧啧啧，那么心疼女朋友啊。温糍你可要好好珍惜我们闻少，这样的男人错过可没有下一个了。”
温糍没说话，看着他拿话筒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有些脸红。
她其实没听过闻怀照唱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唱歌。
外面的雨声好像停了又好像没停，屋里的声音盖过了，也分辨不出来。
有人兴致勃勃问：“闻哥唱那首，我给你切。”
闻怀照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眼皮垂下来。
旁边人都微微一楞，谁也没想到他会选这么一首歌，屋里安静下来，旋律想起。
温糍侧头看着闻怀照的脸，他好像瘦了一点儿，脸上棱角更为分明，因为倒时差的缘故，疲惫还没有消去。
他低垂着视线，只看地面，温糍却觉得，他眼角有点发红。
“谁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这好像是讲分手的歌。温糍试着收回自己的手，竟然意外的顺利，闻怀照很轻易得放开了。
她便也看向自己的脚边，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不就是和傅宴吃个饭吗，对闻怀照的打击居然这么大……
他粤语其实很蹩脚，感情倒是充沛得很。
温糍又想起牧阳的话，他老是指责自己对闻怀照不好。
可之前没冷战的时候，她明明对闻怀照也很好的呀，消息每条都会回。
闻怀照每天神经兮兮的样子，一天问三遍到底爱不爱他，她也觉得很累的。
她很好奇，为什么闻怀照这么没有安全感？
工作后她几乎没有社交，根本没有和异性怎么接触。在公司的时候，接触最多的男人是那个贱人葛，闻怀照总不能吃他的醋吧。
不过确实，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找到理由，就像她，不也总觉得和闻怀照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吗？
但要问究竟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或许真的是上天注定？
温糍不信上天注定，除了财神，其馀神仙都不信。
温糍反思了一下自己，自从闹分手之后，对他算不上好，呼来喝去的很享受，但是要不是他自己作，她也不会这么对他啊。
她反思了一圈儿，还是觉得自己没错，之前也问过谭松雪，谭松雪也是这个想法呀。
所以，一切都是牧阳的错，狗嘴里怎么吐得出来象牙？
温糍看着闻怀照的侧脸，心里有点痒痒的，如果现在只有她们俩，温糍一定要扑过去亲他。委屈小狗真可爱啊。
不过傅宴的事情，还是回去就跟他说清楚吧，省得他在这想东想西，搞得伤感得不行。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温糍都没注意，现场重新闹哄哄起来。
牧阳的白眼，琴湄的漠视，徐含嘉含笑的打量，还有牧晨若有若无的视线。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发黑，凄风配着苦雨，温度又低了几度。
和出来时一样，闻怀照依旧是一路沈默。
送她到楼下，闻怀照却没有下来的意思，想要驱车自己离开。
雨丝细的很，但也一会儿就把头发打湿。
车外面好冷，温糍缩了缩肩膀，敲车窗户，“我有话跟你说。”
闻怀照降下车窗，“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去了，你快点上去，别淋湿了。”
温糍执意道：“不行，你出来。”
闻怀照别过脸去，语气发涩，“十二点后，就是我生日了，非要今天说吗？”
温糍不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早说清楚早了事啊。”温糍小毛病不少，但最自豪的一个优点就是，从来没有拖延症。
闻怀照只能下车，秋雨蒙蒙，不一会儿就浸湿了发丝。
温糍道：“你干什么呀？这是什么表情？”
闻怀照抽了下鼻子，委屈又不想表现出来，“你到底有什么话，快说吧。”
温糍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方更难过，索性不看她了。
温糍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心里有几分好笑，“闻怀照，我们结婚吧。”
闻怀照身体僵硬了一下，重覆一遍，“你说什么？”
温糍掐了他一把，“不是你上次说的吗？想跟我结婚，这才多久呀，你又变卦了？”
闻怀照松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寒冷语气有点发颤，“你说真的吗？温糍，你别骗我。”
雨水似乎浸湿了他的眼睛，那里面也雾蒙蒙的一片。
温糍轻哼：“你以为我是你吗？无聊了就要没事找事。当然是真的，要不要结婚啊？”
闻怀照重重点头，“要。”
他重新把人抱进怀里，温糍头埋在他胸膛，声音闷闷的，“不过先说好，我们结婚后你不能再这样了，三天两头没事找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闻怀照抱得很紧，“……知道了，可我心里总有种感觉，你迟早要离开我。”
温糍笑道：“你傻吧，你要是对我好，我缠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离开你？”
闻怀照：“那也不一定，这段时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生怕惹你不高兴，你不还是……”
他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温糍却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约法三章第二条，你最近几天又演得是哪一出？牧阳给你发的一张照片就威力那么大啊？”
闻怀照轻声道：“我之前就发现了，你有在傅宴聊天，每次还会特意把聊天记录删掉。”他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我能看出来，你嘴上说着不喜欢他，但你们俩气场特别合，又认识那么长时间。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温糍道：“我又不是你，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至于我和他聊天，根本就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要是不乐意，下次先给你看嘛。”
闻怀照哽咽了一下，“真的？”
温糍道：“当然，我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
闻怀照笑了一下：“你这句话就是假话。”
他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滴落在温糍肩头。她只能轻声安慰道，“只喜欢闻怀照，最喜欢闻怀照。”
闻怀照抱着她，如愿把头搭在她肩膀上。
楼底下站着个打伞的人影，正面朝着相拥的她们，投来长久的凝视。
温糍背对着看不到，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此刻真想拿个扩音器对着温糍，让她再重覆一遍。
只喜欢闻怀照，最喜欢闻怀照。
傅宴先认识温糍又怎么样，温糍现在喜欢的是他。
他很想炫耀炫耀，但想了想自己的柔弱可怜痴情小白花形象，还是算了。
比起傅宴的嫉妒，他还是更想要温糍的怜爱。
他恨不得这个拥抱可以天长地久下去。
可只抱了一会儿，温糍就把他松开了，不免怅然若失。
温糍道：“还下着雨呢，你要不要跟我上去？我有礼物要给你。”
还有生日礼物！闻怀照脸红了一下，“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温糍问：“饿？刚才分蛋糕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不饿，只尝了一口吗？”
闻怀照不太好意思：“……我以为你移情别恋，要跟我分手，焦虑得吃不下去。”
温糍：“……”
闻怀照继续补充：“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
温糍：“……你有病。”
闻怀照继续道：“陪我去嘛老婆。”
温糍：“……上车。”
温糍刚才吃了好几块蛋糕，肚子里没有一点儿空馀地方，只能看着闻怀照吃。
他的确是饿了。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彻底了，生日蛋糕是来不及买了，只能买了甜品小蛋糕充数。
回到家打开门，小泡芙就“嗷呜嗷呜”叫着冲了上来，似乎在问责，她们是偷偷去哪里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温糍把小猫抱起来，揉了揉脑袋。
小泡芙却对着闻怀照拎着的盒子很感兴趣，隔着袋子一直喵喵叫个不停，眼巴巴地看着温糍，想要尝尝。
温糍把小猫放下，百度了一下，猫可以吃奶油吗？
网络上显示不行，说是奶油中含有许多糖分和乳糖，小猫咪很难消化吸收，可能会出现消化不良丶乳糖不耐受的症状。
温糍对着小馋猫无奈道：“没办法呀，可不是妈妈小心眼不给你吃，我们小猫就是不能吃奶油的。”
小泡芙听不懂，只知道自己馋，还是不停撒娇。
温糍只能把里面的香蕉切片挑出来，喂给小猫吃。
小泡芙好像很喜欢甜甜的东西，喜欢吃玉米，也喜欢吃香蕉。
温糍煮玉米的时候会把玉米须一起放进去，这样水就是甜甜的，小猫会被骗着多喝水。
小小一片香蕉，小猫都没有吃完，啃了一半就不吃了，又继续望着甜品的透明包装盒继续冲人喵喵叫，没有尝过的才是最想吃的。
温糍拒绝：“不行，这个不能吃。”她又拆开另一盒，把草莓挑出来喂给小泡芙，小泡芙上前闻了闻，却没有张开嘴巴，还是冲温糍喵喵喵。
小泡芙居然不吃草莓呀。
温糍把草莓洗干净，扔进自己嘴巴里，“又馋又挑食的小猫咪一枚呀。”
闻怀照也凑过来，脸上的表情和小泡芙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啊？”
温糍道：“你等着，我马上拿。”
她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粉白色盒子，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
礼物盒被放到闻怀照手里，“你打开吧。”
闻怀照激动的要死，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他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什么呀，能不能先告诉我？”
温糍笑：“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闻怀照想想也是，没再追问，开始拆蝴蝶结，他动作很小心，生怕划出一道痕迹。